第 七 章

浑浑噩噩地过了星期天,脑子中他残留的影子还没洗去,可怜的我又要去公司上班了。

其实自从那天老板拂袖而去,傍晚又来找过我后,这段时间都一直没有他的身影,其实以前每个双修日他都会来我家,帮我修修电器什么的,女人在修电器方面一般都不行,我就是最佳典范。

他对我好,我知道,隔壁的史阿姨刚开始也一直认为我们是一对,可后来见我迟迟不肯同他结婚,问其原因,才知道我心里其实另有所爱。

有的时候还真想学学古人,在月下哀叹: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外加摇头晃脑一番,可却怕给孩子造成不良影响,也就从来没有实施过。

“小影,出大事了!”我曾猜测关姐曾打破过过吉尼斯三八记录,不然怎么会所有公司里的八卦消息我都是从她这得知的呢?

“什么事啊?”对于关姐喜欢大惊小怪我早已习惯,所以仍旧气定神闲地看着我的文件。

“老板彻底颓废拉。”

“他颓废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每天只知道嘻嘻哈哈的,工作都给苦命的我来做了。”说起这个,我还真是怨言蛮多的。

“这次严重了……老板他,我们可爱的小翔翔他有女人拉。”其实因为老板很平易近人,又长得有点孩子气,所以一群比较爱聊天的女人在背地里一直称他叫小翔翔。

“老板也是该到有女人的年龄了,难道你要他当老处男啊!”

“小影,你这么说太残忍了!”关姐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恐怖的妆容让我以为女鬼出山,吓得文件撒了一地。

“为什么这么说?”我弯下身子去捡文件,不让她看见我的表情。

“公司里头的人都看出来老板他喜欢你。”

“那又怎样?”把捡起的文件放桌子上敲敲整齐,两眼仍是往下看着。

“小影,我觉得你应该和老板好好谈谈,我知道你不喜欢老板,可也不能一直这样不和他说清楚……这样对他不公平。”

不公平吗?也许吧……

“恩,等会我去找老板谈谈好了。”

“其实小影还有件事我要说……。”说到这里关姐反而一反常态,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恩?”

“你和那个韩总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老板现在……。”

“老板他又怎么了,又做了什么幼稚的事?”

“是,我是幼稚,所以取消了同顺意公司的合作关系!”刚好在门口的林雨翔也许被我的幼稚两词刺痛了,朝我冲过来,却在我桌子对面停下,只是用力地拍打着桌子。

“你说什么,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任性的事情。”我呆在那里,和顺意公司的合作我们用了很大的财力,人力,物力,哪能说结束就结束的?

“对,我就是幼稚!”他瞪视着我的眼睛,口不择言。

关姐这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了,大概又要去传播她的消息。

“原因?”无视于他的怒气,我回瞪他!如果他今天不给我个好理由,我特定要好好让他见识一下身为他学姐的威风!

“原因,你说呢?”

“你是白痴吗?感情的事和全部员工吃饭的事就这么被你搅在一起?”

“你知道我明知道你和你前夫的事,为什么还硬要同他合作吗?”

虾米?他知道我和他的事?我错愕当场。

“我是希望你对他绝望啊!他那个人有什么好的,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这种人哪值得你去爱?”

“你住口!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公司的问题,把那些先放一边可以吗?”原来我还是会为那些话感到疼痛,深入到骨髓的他,另我有了深入骨髓的痛。

“怎么?难过吗,哈哈,那你用你这样的心情来体会一下我的行不行?别老是用我是你学弟这个称呼来拒绝我,试着打开你的心接受我一次,可以吗?”

“那个白痴韩逸尘,傻傻地放开你,现在还想收回去,不可能,我也不允许。”

“林雨翔!”我拉着他的领带,已经毫不顾及自己应有的形象,朝他怒吼:“那个事是我同他的事,不关你的事,你至始至终都未曾在我心中驻足过!”

“你算什么?会为了这么幼稚的感情把公司的利益和你手下员工的利益不顾的你,我有什么理由来喜欢?”

“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永远是现在这样样子,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一辈子都不可能!”

生气得放开扯着他的领带,两手把他往外一推,也不管他会不会因此跌倒,反正我生气了,打死也不管这个白痴的公司了!这么辛苦的工作却被他这么任性地毁了,他简直是该死该死!

狠狠的用高跟鞋踢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发泄我心中的怒气。

让一切滚吧!我不干了!

门外员工全都用奇特的眼光瞧向这一边,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SHIT!第一次这么想骂人,第一次这么想打人!

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林雨翔惹得祸!

快气炸的我一路冲出办公楼,可到了街上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回去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小一他们今天早上被史阿姨领走,说去见她的女儿,是啊,她女儿也终于回国了,在附近开了家吧。

我一个人在路上瞎走,从上午逛到下午,再从下午逛到天黑。

最终的目的地居然还是到了公司的楼下!其实这个时候自己再大的气也消了,说起这个我自己也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是自己的自私给了他一份期待。

地面由暗色转为昏黄,不知何时路灯已亮。

在离公司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一辆白色的宝马,有一个人正倚靠在车子上,手指里夹着根烟,烟头红红地亮着。

是他!他不是在医院里躺着么,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人也忒任性了吧,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好照顾。

可是既然昨天决定了要让他以为一切都是梦,今天就什么都不能问,虽然心里面担心得要死。

假装着面无表情的经过他,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更加的深沉,在我同他擦肩而过的同时,他弹了弹烟头,问道:“又想对我视而不见?”

“啊?是韩总啊,天太暗了,我没看见你!”其实说出口的时候我自己都在心里把自己大骂一番,这么烂的理由我居然也找得出来?

他笑着,没有戳破我的谎言。

“昨天为什么来医院看我?”习惯性的把烟望嘴里放,但瞥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抽,转而走到垃圾筒旁边,扔了。

“医院?看你?你生什么病了?”我努力使自己表现出吃惊的样子,以期许能减低他对我的怀疑。

他走到我面前,把手放在我心口,我害怕的往后退,可腰却已被他的臂膀紧紧环住。

“我记得你以前撒谎的时候经常会心跳加速。”他的头垂得很低,只是把话说完的时候才抬起来看我,嘴角衔着一丝我许久没看到的笑意。

“你——放手拉。”我打掉他的手,躲避着,可是心跳更快,脸更红,而他的笑意则更浓烈了。

难得他今天肯这么容易放开我,我在一旁喘着气,一半是因为心慌。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昨天去医院看你了?”证据他当然没有,那枚戒指我已经还给他了。

慢慢地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耳钉,是夹子式的,上面镶嵌着一粒粉红色珍珠,它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柔和,异常的美丽。

我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右耳垂——我的耳钉什么时候跑到他那里去了?

他静静地走向我,拉下我正碰着耳垂的手,轻柔地帮我佩带上。

“昨天我咬你耳垂的时候取下的。”轻轻地他在耳边告诉我,为我解了惑。

啊?我唰红了脸,身体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是夹子式的耳环,所以很容易掉下来,更何况他当时咬着我的时候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己早已经无力去感受别的不对劲了。

“你,卑鄙。”楞了半刻,我吐出三个字,牙齿还因为气愤使劲咬着下嘴唇。

“那也是因为你不诚实的缘故。”他倒好,把一切都推我身上。

“其实在医院一查来看望我的人的名单就可以了,而且你又那么笨,写了自己的名字。”他又列出一个我昨天有去的证据。

啊?好像是这样耶!

“还有戒指上的指纹……你脱下的时候用碰到吧。”

“这个也可以查吗?”我好像是留了很多证据的说,果然在他面前我的智商全部降低至零。

“当然……不能查。”他宠腻地敲了一下我的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刻。

“上车吧,带你去给地方。”他打开车门,示意我进去。

也许是气氛太好了,好到居然让我鬼使神差的坐了进去,直到想后悔的时候车子已经启动了。

“带我去哪里?”既坐之则安之,但我还是得问清楚地点。

“回忆的地方。”他朝我看了一眼,新换上的眼镜在路灯光的反射下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回忆?那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唉……

“今天搞不好会耗一晚上,所以先吃这些充饥。”他递给我一包东西,里面全都是我以前爱吃的零嘴之类的。

我脑子中幻想这么一个严肃的人居然会去买小女生吃的玩意,不禁轻笑出来。

可是他却好像永远都知道我的想法似的,马上向我解释道:“是叫王妈买好了的。”

趁他不注意,稍稍白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是,让我取笑一下的机会也不给。

打开带子,我吃起薯片来,吃得喀喀喀响,他以前老爱说我这样子吃很难看,不过今天我就是要让自己再难看一下,可他的反应却是出乎我意料的,竟然笑了。

“笑什么?”我嗔怒出声。

“没什么,只是有点怀念。”

啊,我默不做声了。两手揪紧了薯片的包装袋子,偶尔塞到嘴里一片,但吃得却是文雅许多。

“到了。”在我身体不自觉的往前冲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第一目的地——大学学校。

来到操场,记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让我回想起来最尴尬的地方。

偷偷瞥他一眼,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自在与羞涩。他没有看我,一直看着前方,仿佛已经把思绪拉到从前。

接着我们去了食堂,大学恋爱的必备场所,然后还有一直光顾的自习室,等等。

大学的生活永远是美好的,纯洁的,另人向往的,可一出了这门啊,就不得不要面对一些别的东西。

然后我们驱车前往以前约会的场所,餐馆,电影院,有时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在门口看上一眼,也足够钩起人的回忆了。

我们最后的目的地是——郊区的一个小农场。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到这里来的,随着感觉走的结果就是到了这种人烟比较“稀少”的地方,当然上海人口这么密集的情况下,稀少也不是指传统意义上的袅无人烟。

然后我就指着地上的蔬菜问这问那,他都一一回答我,让我不禁怀疑他是否是城市长大的孩子,怎么都知道的这么具体呢?

直到后来才发现,他是在耍我,明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还装得自己好似专家,直把我耍得一楞一楞的,而他则躲在一旁偷笑,在我记忆中,他这个人真的是很严肃的,不过偶而开的玩笑却令我的印象是这么地深刻。

“现在还记得这是什么菜吗?”他准备的很周到,知道是晚上,连手电筒也带了。

我顺着手电筒照着的地方看去,轻哼一声,表示不屑:“是荠菜。”

荠菜是一种野菜,味道很鲜美,其实超市里有卖,只是和地上长得不像。

“我还以为你会说马兰花。”他说这话时有点不无可惜的味道。

其实当时就是这个家伙骗我说这是马兰花的,害我还信以为真,一直信了一年,一次到一个家住郊区的朋友家去玩,我不无骄傲的展示我的才华,可却从此伦为笑柄。

恨恨地瞪他一眼,这件事亏他还说得出口。

他却笑了,展现出一口白牙。四年后的初次见面到现在,这样的笑容我只见了一次,平时的他一直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我的表情也是激烈到让人窒息的,即使偶有一笑,也是极淡然的,忧郁还是在眼中若隐若现。

不过今天也许他心情很好,所以才会像我露出这样的笑容来……我昨天的举动真的有让他这么高兴吗?

郊区不比市区,空旷得很,所以风也很大,站了一小会儿,我就打起冷颤来了。

他脱下西装披我身上,也不留恋什么,只是把我推进了车。

打开车子中的暖气,顺便也放了点音乐,是一些英文老歌,我喜欢听,他也喜欢,那时的歌我们认为才是经典。

“还冷吗?”他看向我。

“不了。”我摇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知道我们两个不……。”余下的话被他的吻悉数吻去。

不过这次的吻不同于往常,没有了霸道,有的也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温柔。

我两手抵着他的胸口,开始是推拒着的,可后来无可救药的回应起来,吻渐渐加深了。

轻轻地他执起我的手,顺势又帮我戴上了那枚珍珠戒指,“这次不许你再脱下来。”

口气又恢复了霸道,仿佛刚刚的温柔不存在似的,可是从他的眼里我还可以看出温柔并没有褪去。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要不然那天也不会来看我,当然刚刚也不会回应我。”

我面上一红,低下头去。

“可是我有男朋友了。”在他面前撒谎次数好象越来越多。

“你不会的。”他说这话的语气很笃定,“你这个人就是死心眼,认定了一件事转圜的余地很小,认定了一个人,想要结束可能性也不大。”

果然是学商的,把我好象市场一样分析得透彻。

“所以不要再折磨彼此,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一次机会,恩?”

被他握着的我的手抖了一下,心里开始混乱。

“我给你一段时间考虑。”说完,他发动引擎,准备开车回去了。

我猛得抬头,抓住他的手臂,“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只是我做你女朋友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你还不能让我甘心嫁给你的话,我们就完了。”这是我的陷阱,可是要埋的对象不仅是他,也可能是我。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似要把我看穿,然后他笑着说道:“好。”

然后车子开动,我们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直接送你回家。”

我一惊,马上下意识的拒绝,“不用了。”我害怕被他知道我住哪里,害怕被他知道我有了我们两的孩子。

“那你要去哪里,公司?已经很晚了,难道你还要去工作?”

“是去公司,不过不是去工作,而是去把车子开回去。不然明天早上去公司就麻烦了。”我为自己找了个好理由而暗自窃喜。

“晚上太危险了,而且你开车我不放心。”他这句话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我不服地打了他的手背一下,“喂,你别当我白痴好不好。”

他逸笑出声,“真的好久没听你说喂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不理他,独自看着窗外。“总归一句话,你要送我去公司。”这是我的最后通牒。

聪明的人永远都知道如何退让,他一直是个聪明人,今天我作了太大的让步,他也不好再紧逼下去,于是依言送我去了公司。

***

大概我的说教有用了,老板后来还是没有终止与顺意的合作,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和老板的气氛僵了却是事实。

以前见面还能说说笑笑,可是最近见面也只是打声招呼而已。

他最近好像忙了起来,对公司的事也比以前积极很多,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在改变,看到他的成长我总归是高兴的。

一个礼拜后,破天荒地,他居然主动约我出去。

其实也不能用“约”这给字,他只是说找我有点事,然后顺便请我吃一顿饭而已。

晚饭过后,要从饭馆走到公司,因为目的地相同,便一起走了。

“你今天一晚上都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是有什么事?”

在快到公司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问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为自己点上了一支,我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公司没人知道我讨厌烟,讨厌那股味,所以他在我面前并不节制。

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才说道:“你知道你是我的初恋吗?”

真后悔刚刚问他那个问题,现在把自己引到这么尴尬的局面来了。

“唔。”我支吾一声,算是应付过去。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死心眼,认准了你就不肯看别人一眼。”他看我,眼神中有一丝哀怨。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认定了他,别人根本在我心里进不去。

“不过你上次的话,总算让我明白了,自己只是在痴心妄想。”

“对不起。”呐呐地,我只能吐出这么三个字。

“你不应该说这个词的,如果爱情能用这三个字来拒绝就未免太浅薄了。”

虾米?他的意思是说他倒现在还不准备放弃我?MYGOD!

“这个……天涯何处无芳草。”半晌,我说出这么老的一句诗。“不要总吊死在一棵树上吧。”

他却笑了,笑得很大声,也许里面有着心酸,可是我不能了解,“前面那句好还算用的准确,可是后面一句是应该对女的说的吧。”

是米?不过让我引用一下下也不可以啊!

“真不知道你好在哪里,为什么我会那么喜欢你?”

这个……叫我怎么回答啊。

“姚疏影,你说我现在放弃你还来得及吗?”他突然转头,正对着我。

“啊?”我吓了一大跳,“来得及,当然来得及,你还年轻得很呢。”说完,我才知道自己这话的语气活像是要极力把他给推销出去似的。

“果然……哈哈,你都不会留我一下,绝情得可以。”他这话是以玩笑的语气说的,可是看他的眼睛我去知道他说的是无比的认真的。

“这个,嘿嘿,天蝎座的女人是比较的狠一点。”我今天脑子大概不好使,找的理由的那种烂得程度都是等同于地摊上的货物的。

“我们来吻别吧。”他的这句话着实吓了我一跳,这个人今天没喝酒啊,怎么还醉?

看着我尴尬的表情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大概有种报复后的快感,“开玩笑你,你是什么表情!我说的只是亲一下额头。”

额头啊?这个……

“怎么样,吻一下额头,我就放弃你?”他提议。

好像挺划算的,而让他放弃我也算是报答他四年前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我点头,表示同意。可是如果我知道后来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大概是死也不会答应的,但我没有预知的能力,所以那样的结果还是要面对的。

他笑着弯下腰,我闭起眼睛不去看他。

唇上冰冰凉凉地,带着股烟味,难闻得要让人吐,我下意识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睛猛地张开的同时,对上的却是不远处那人犀利得要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我用力地推开他,朝着那人的方向跑去,那人阴沉着一张脸,朝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姚疏影,我真傻,是我高估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我张嘴欲否认,可是话语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开车离去,在车子留下的尾烟中,我看到的是地上半截点燃着的香烟,而它已然已被拧得弯曲。

我蹲下身子,直楞楞地看着,看着它红色的烟头渐渐湮灭,看着那一屡屡轻烟由浓变淡,烟味沁入鼻息,头一次觉得它并不是这么难闻。

本来不是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本来见他放弃我,我应该高兴的,为什么心里的疼痛却是那么地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