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窄的街道上,几十辆装甲车从各自隐蔽的废墟中开了出来,利用车上的机枪开始屠杀这些突入的骑兵,并压缩他们的空间,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仗都打到了这个地步,阿富汗政府军手里还有坦克,而且这些坦克还就部署在城内。

虽然这些坦克的装甲很薄,虽然这些坦克的速度很慢,虽然这些坦克的火力很弱,可是对付起这些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的骑兵来说,已经足够了,在机枪的火舌之下,骑兵部队前进的势头迅速被阻挡住了,由于坦克的出现,先前那些躲起来或是逃散的政府军士兵,也开始对突入的骑兵部队进行打击。

“开炮!打光所有的75毫米以上炮弹!”看到城内的景象,宋哲元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要派出陈济棠的装甲旅,掩护两到三个团的步兵突击,就可以拿下这座城市,可是真要是这么做了,这个城市也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双方的兵力损失将会上升到一个令人吃惊的数字,他知道即便他的任务是极大的消耗双方的力量,可是这个城市和它的政府需要存在。

“打光?”炮兵指挥官难以置信的看着宋哲元,虽说炮弹不多了,可是阵地上至少还有几千发75毫米以上口径的炮弹啊,一次全部打光要干什么啊。

“打光,打光后拆下炮栓把炮都扔了,带上那十几门两寸的山炮就好了。”宋哲元斩钉截铁的说道。

“宋副官,咱们要背水一战了吗?”炮兵指挥官难以置信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记住,有总司令在,有我在,这场狗日的战争就要继续下去,你一定要稳住部队,今天咱们失去了多少,明天就会拿回多少!”

“是!”

在喀布尔城内的一间经过加固的隐蔽所里,玛依莎国王正在通过炮队观察镜,看着城内不断腾起的烟尘与到处弥漫的大火,她是打过仗的人,她知道这种漫无目的的炮击,充其量不过是对方指挥官无奈的发泄罢了。可是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对方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即将要取得胜利的时候,放弃了进攻呢?难道对方的指挥官收到了来自北京的停战命令?现在喀布尔城对外宣称还有十五万军队驻防,可是实际上有战斗力的军队还不到五万,在刚才的进攻中,她的部队损失也有将近三万,那个时候哪怕是对方再投入一个精锐团的部队,在炮兵的支援下展开进攻,她的防线也有可能顷刻瓦解。

她更想不通的是,两国已经缔结了联姻的承诺,为什么城外的炮火依旧不断,外面的指挥官为什么迟迟不来与自己接洽,难道他们并没有接到北京的通知?或者所谓的联姻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此时的冯玉祥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中,一方面自己已经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务必于今天夺取喀布尔城,另一方面陆军部发来的电文又要求自己的部队不能伤害到阿富汗女王及其大臣,要保留喀布尔城和阿富汗政权,这场仗到底要怎么打,阿富汗女王会乖乖的向自己投降吗?如果她要率领城内军民顽抗到底怎么办?

就在冯玉祥正焦灼不堪的时候,一架特殊的军用飞机已经停在了恰里卡尔城外的临时军用机场里,这架飞机带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将会对喀布尔的战局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就在两天前,由印度派过来的增援部队已经抵达恰里卡尔,率领这支八万大军的将领是陆军第十七集团军总司令何应钦。

此时的恰里卡尔经过一番战火的洗礼,已经几乎变成了一座废墟,士兵们正在卖力的构筑着前进基地,兵营,车库、弹药库、油库,这些都要临时搭建,可是很大的问题是,恰里卡尔城内并没有足够的木材和石料保证我军可以完成这一工作,因为在前几天的战斗中,冯玉祥的部队几乎将着周边的山林都烧光了,哪里还来的木材,因此前锋部队在这里的工作进展的很慢。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喀布尔前线战斗的动向,可是从恰里卡尔城内所剩不多的物资储备和留下来的伤员里,何应钦可以判断出,冯玉祥的部队现在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司令,密函!”通讯兵把一支上着八字玲珑小锁的檀木盒交给何应钦,何应钦从怀里摸出一把小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张橙黄色的字笺,只是拿眼睛一扫,登时就变了颜色,冲着门外的勤务兵大叫道:“马上备车,快!西郊军用机场。”

通讯兵看着司令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不自禁的嘀咕着:司令今天是怎么了喀布尔冯玉祥指挥部里。冯玉祥正在对着自己部下大发雷霆,“蠢材,都是一帮不折不扣的蠢材。一个危在旦夕的喀布尔竟打了这么长时间都无法攻克,还留着你们这些蠢材干什么,都拉出去枪毙算了。”

这些将领们一个个战战兢兢,满头大汗,低下头来感到惭愧无地。冯玉祥骂了好半天,宋哲元才壮着胆子说道:“总司令,卑职确实无能,不过这仗也真是不好打,您想想,不能毁城,也不能伤害到阿富汗的女王和大臣们,手下的弟兄们好说,可是子弹不长眼睛啊,对方的守城兵将都杀红了眼,你不打他他打你,总不成让弟兄们排成人墙去送死吧。”

冯玉祥猛的回过身来,眼睛里喷射出摄人的怒火,指着宋哲元:“你……你……”一句话噎在嗓子眼儿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宋哲元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就连冯玉祥自己都没有办法,还有什么理由去责怪部下呢。常言道:枪炮无眼,水火无情,打仗不伤人的事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既要保证天黑前攻克喀布尔,又要保证不伤害城内的人,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下去。

宋哲元急中生智,眼睛一亮说道:“总司令,皇上曾经发来上谕说攻心为上,依卑职看不如这样,由卑职进城面见玛依莎女王,劝说她投降……”

冯玉祥气的一跺脚:“馊主意,你这纯属是馊主意!战争进行到这个节骨眼儿,双方眼睛都杀红了,你去劝降分明就是去送死,说什么也去不得!”

宋哲元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含着热泪说:“总司令,这么些年来,您待我恩重如山,这次阿富汗战争进行的十分不顺利,眼看喀布尔城就在眼前就打不下来,哪怕是死,我也愿进城走一遭,就算是报答总司令的知遇之恩。”

冯玉祥心里一酸,面色稍稍和缓了下来,亲手把宋哲元扶起来道:“这事可以从长计议,喀布尔打不下来,大不了我姓冯的丢了官职回家抱孩子去,决不能让我的兄弟白白去送死。”他沉吟了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这样吧,我亲自进城去找玛依莎谈判!”

“啊!总司令……”众人呼啦一下都跪下来,吃惊的看着冯玉祥。

冯玉祥断然说道:“我觉得我亲自去还是比哲元有分量的,派别人去我也不放心,再者说,阿富汗是我冯玉祥从军以来遇到的最大的硬骨头,打不下来我姓冯的死不瞑目,我的梦还是让我来圆,就这么决定了!”说完这句话,他背转过脸去,默不作声。

宋哲元以及手下将领们一片祈求之声,纷纷请求冯玉祥收回命令,可他们也都清楚总司令一向是说一不二,他发出的命令还从来没有中途收回的。

正在一片混乱之间,只听门外脚步声杂沓,远远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焕章,看来你这些天火气很大啊!”

冯玉祥身子一震,觉得声音异常熟悉,回头一看,从门外走进一帮人来,最前面这人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对襟,平袖,内衬石青色缎吉服,上绣五彩云五爪正面金龙,在左肩的团花内有日,右肩的团花内有月,前后胸的团花内有万寿篆文,显得格外威严气派!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华帝国皇帝关续清!左右分别是最高统帅部部长冯相华、陆军部部长徐世昌、帝国安全局局长赵秉钧。身后还跟着何应钦等高级将领。

冯玉祥怔怔的站在那里,都忘记向皇上施礼,徐世昌喝道:“焕章,这仗打得昏天黑地的,你连皇上也不认得了吗?”

冯玉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臣参见吾皇万岁!”

他手下的将领也才反应过来,跟着一起跪拜在地。

“罢了,都起来吧。”关续清一扬手,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正中的座位上,目光在冯玉祥等人脸上逐一扫过,说道:“焕章,阿富汗一战令朕对你很失望啊!”

冯玉祥的头更低了,这个时候他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是,臣愧对皇上,愧对帝国百姓……”

关续清一摆手道:“别的不说,朕问你,谁让你对喀布尔发动总攻的?”

冯玉祥木楞楞的看着皇上,半晌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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