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努力总结了一下语言,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离奇经历跟他讲明白了,对方最终回过来一条:【我大概懂了,会替你保密的,不过那天看直播的时候就有人说你的手和声音跟[我知天下味]很像,好在没有直接证据。你自己小心,保护好自己的隐私】

姜知味简直感激涕零,回了他一句谢谢,再点开那两张图片看的时候,突然发现——

姜知味满脸震惊地滚回微博搜出自己的号,发现果然是这个数,底下评论铺天盖地全是跟“简随”有关的东西,已经把他这美食博祸害成娱乐圈了。

他回想起来刚上任那天本来是准备搜一搜那条他跟简随并排出现的关联词的,可惜被安楠的突然出现打断,之后也一直没有再想起来。

于是在地铁上的这一个多小时,他几乎全部时间都在逛微博,终于从错综复杂的信息里搞清楚简随那货趁他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事。

姓简的在抛出退圈消息以后居然就不管了,微博被人轮了几万条也视而不见,没有澄清也没有承认,连着工作室和《一声》剧组一起装死到现在。

配合得这么默契,姜知味都不信不是他一手策划的。

论这定力,这心机,非他家小明星莫属。

而就在他到处搜索的这一个多小时里,那条#美食直播间撞鬼了#的热搜一路攀升,往上蹿了二十多位。

姜知味看一眼时间——凌晨2:14

这群人都不睡觉的吗!

他切回D站app瞄了一眼自己直播间的关注人数,顿时一阵心凉。

之前直播完冰糖葫芦的时候还只有三四百的样子,而现在……

姜知味快要窒息了。

他就想好好当个美食博主美食主播,凭实力慢慢积累人气,为什么全世界都想让他一夜爆火?

还是火出圈的那种火?

第13章 第三次直播

姜知味无比心累地把手机揣起来了,突然再也不想涉足微博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手继续插在兜里对那只团子小鬼揉揉捏捏。

小东西本来睡得正舒服,遭他这么一通捏,终于被捏烦了,“咕”地叫了一声,突然回头就是一口,用力咬在他手指上。

姜知味由于感官缺失,根本没感觉到自己被咬了,过了足有一分钟,指尖才传来丝丝缕缕的刺痛。他疑惑地把手抽出来,这才看到指头上一个深深的牙印,血正顺着伤口往外淌。

……现在的鬼,牙口都这么厉害了吗?

这一点血腥气立刻惊动了季深,同时也惊动了全车的鬼和鬼差,姜知味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全世界的焦点,一时不知是该把手收起来,还是去讨个创可贴。

季深蓦地起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一片彼岸花瓣轻轻贴在了他的伤口上,同时低头瞄向那只正从对方兜里探出头来呲牙咧嘴的小鬼,一双眼危险地眯起:“你活得不耐烦了?”

他将小鬼捏过来,小鬼顿时怂成一团,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可惜季深不为所动,抽出一支彼岸花茎,轻轻一抖变成了一条红绳,一端系住它的尾巴,另一端缠在自己手指上。

“要不是因为你是别人家的宠物,我早把你拿回地府卖钱了,”他说着把小鬼按在自己肩膀上,“下嘴这么狠,你主人教你的?”

姜知味看着手指上的花瓣,那花瓣在接触到伤口以后迅速皱缩,失去生命力一般变成了褐色的薄片,他稍微一碰便轻飘飘地落下来,而他受伤的手指已然完好如初。

神奇。

他擦掉手上剩余的血迹,抬头说:“毕竟是垃圾桶,我看这牙口,完全能当粉碎机。”

小鬼揉揉自己的脸,张嘴打了个哈欠——嘴里一口锋利如刀的牙。

真是鬼不可貌相。

一车的“不是人”纷纷收回视线,姜知味又坐了没一会儿,忽听地铁里的广播响起:“4号车厢的乘客请注意,您的目的地【淮南】即将到站,本次乘坐费用:八十万冥币/人。感谢您对夜班专线的支持,地铁将于五分钟后停靠,下车前请自觉刷卡。”

姜知味看了眼时间,从他们上车到现在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可比火车和高铁快多了。

五分钟后地铁准时停在了站台,季深率先去扫描口刷卡:“我卡里只有一百万冥币了,你替安楠刷一下。”

三人下地铁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由于钱不够,他们也没打算再去住酒店,直接按照安楠给的地址找过去,试图在人家家门口窝上一宿以表达诚意。

可惜世事难料。

等他们徒步走了两公里、找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人家早就搬家了。

三人站在某小区一栋单元楼楼下面面相觑,姜知味看向安楠:“怎么办?”

安楠一耸肩,又看向季深:“你确定里面不是我父母?”

“你在质疑我的感知力?”季深凉凉地扫了她一眼,“现在301住着的是一对小情侣,男的25女的23——你父母有这么年轻吗?”

安楠登时臊眉耷眼:“那怎么办啊,这都过去了三年,我哪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几人只得唉声叹气,准备在楼道里捱到天亮。

淮南地理位置非常尴尬,淮河横穿而过,说南方似乎差了点意思,说北方也不太对劲。正值九月的最后两天,夜间气温是低了,可蚊子还猖狂着,逮到出气儿的就往上扑——不管自己能不能惹得起。

姜知味明显是困了,整个人开始犯迷糊,脑袋一不留神靠在季深肩膀上,便再也没能抬起来。季深转过头,把另一边肩膀上趴着的小鬼拿过来,塞到他脑袋底下给他当枕头。

小鬼:委屈。

今晚月色不是特别明朗,只从楼门口投进些零星的光,季深的彼岸花悬在空中,每一道红光闪过,就有一只蚊子死于非命。

他安静地看着姜知味出神,也不嫌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脖子酸,视线在对方脸上轻轻描画,像以往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