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子,你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尽敢在朕面前睁眼说瞎话。”七叔会和暖朝一起来那才见了鬼,七叔只怕早就忘了有这么一个妻子,反正秋水别院那种地方也不是他爱去的,不受宠的妻,一丢就是四年多,再丢下去,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不准再有下次,否则,朕让人拔了你的舌。”

小陈子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深怕真的没了舌头,不能说话的日子是难过的,可随后一想,他说得是实话,并不是糊弄皇上的,皇上没有理由拔他的舌,他的舌头可以保住了,“皇上,真的是七王爷与七王妃,这会应该已经在御书房外候着了。”

候什么候,七叔岂是会候着的人,他一到,早就闯进来了。

容宴阴阴的盯着小陈子,敢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说谎的人,麻烦大了。

“来人哪——。”

“皇,皇上。”小陈子又开始发抖了。

“看来朕不好好的罚罚你,你是不长记性,说吧,是要朕现在就让人带你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还是你自己上李公公领罚去。”本人小已。

“奴,奴才到李公公处领罚,”小陈子苦着一张脸,心里大喊着冤枉,“可是,七王爷和七王妃真的来了,皇上,奴才纵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胡说。”qfro。

料他也不敢,小陈子是献媚了些,不过,宴帝也太清楚他的贪生怕死,拍马屁的话能张嘴就来,丢小命的事,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当真——,奴才不敢——,”小陈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容冰与暖朝已经不用其他人入内通报一声,直接进了御书房,尽管,暖朝是执意要让庭外大内护卫入内告之皇上,他们在外稍待,待皇上决定召见他们时,再行入内也不迟。偏偏,他们之中,有个人是等不得的,大手一挥,让庭外护卫站着别人,便直接进来了。

“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一如之前的数次一般,暖朝还是恭恭敬敬的向端坐在上的宴帝行了个礼,身旁的男人动也不动,直挺挺的像棵树一般,暖朝也不花费多余的心力去让他识礼数,知道行个礼,他们叔侄的事,是容家的事,她一个外姓人,还是不要干涉其中的好。

“民女?”容冰挑了挑眉,对暖朝所用称唤颇有些不以为然,“据本王所知,你是本王的王妃,早已登记在册,入了容家太庙玉碟之上,若有一日,你我共游西方极乐,你徐暖朝也只会是容母徐氏之名。”她是太瞧不起七王妃这个名头,还是太无知的不知道要抬出这个名头。

据他所知,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王爷何必在意小小的称唤呢。”

“你想与本王拉开关系,本王岂能如了你的愿,”真是天真的暖朝儿,“下次,自称臣妾也罢,直呼名字也可,相信皇上不会在意,就是别自称民女,若称,也该是民妇。”

已经嫁人数年,且育有一女的女人,还敢自称民女,她倒是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而当今皇上,尽也毫无意义。

那冷冰冰,凉嗖嗖的视线一扫,坐在书案之后的容宴只觉得一阵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差点忍不住打个寒颤,真是见鬼了,七叔和徐暖朝还真的一起来。

“不知七王爷与七王妃一同进宫,所为何事?”他继续坐着,努力维护皇上的威仪,眼前这对夫妻都是不好应付的人,光是应付其中一个,他都已经大感吃力,现在还要他同时付两个,老天爷是看他最近不够忙是吗?

“回皇上,民——,臣妾与王爷一同进宫,为的是池海与红海一事,战将军领着船队出海已有些时日,却一直未有消息传回,其中原由,谁也不知,但是王爷有办法知晓海中细节始末。”

闻言,宴帝立刻看向容冰,容冰只是挑了挑眉,他没有否认,也不需要否认,容宴也很清楚,容冰的人分布各地,简直是无孔不入,朝廷不曾安下的桩,却有着他的人。

“皇叔真的愿意帮这个忙?”

若有他出手,将池海与红海的海盗消灭得干干净净,从此之后,大容王朝的商旅便可安心的行走在这两片海域之上,尽可放心的与外邦来往。

海事这一块,一直是朝廷的一块心病,这块心病已经挂着多时,想方设法,处理完旧问题,新问题便会突显出来,大容王朝的国土多半是陆地,连海岛也极少,临近海边的这一处百姓皆以捕鱼为生,算是能稍稍熟悉些水性,其他人,皆是不懂水性的。

战云是朝中诸多战将之中,唯一精通水性,才派遣他成为海防大将。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海中风雨又变幻莫测,战将军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至于更多其他的,实在是不能强求。

“本王可未曾允下任何承诺。”

呃——

容宴哑口,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商量好才进宫的吗?若是七皇叔当真平了海事,对朝廷有利,对百姓有利,对徐家也是大大的有利。

不仅容宴变了脸,暖朝也想要变脸,“王爷当真是不答应吗?”

“……,”容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当真是极度的欠扁。

“既然王爷不答应这一桩事,那么,誓必会答应另一桩事,皇上,民女还有一事请求,”她也懒得随他的愿,她爱怎么自称是她的事,与他姓容的半点不相干,“民女请求皇上,解除民女与七王爷的婚约。”

呃——

容宴的脸色又变了,变得更加难看,这会不但不是助他,还是找他麻烦,这婚是他赐的,他即赐婚又下旨解除他们的婚约,算是怎么回事,天下百姓又会怎么看待这样一位出尔反尔的皇帝,他不能轻易的毁了一代帝王在百姓心目当中的光辉形像,好吧,也许没有那么光辉,光下还有影,一直被罩着。

“七婶与七叔的婚事是朕做主赐得婚,怎可轻易解除尔等婚约,七婶还是不要再提为妥。”

“皇上,”暖朝的决定是坚定的,“大容王朝有法可依,民已记得婚姻法之中有一条款,若夫妻双方分居达五年以上,包括五年,任何一方皆可要求解决彼此婚约,是为和离。”只是这一条法,几乎等同虚设,男人若是不要妻子,只要一封休书便可搞定,谁还会麻烦的跑去和离。

女子更不可能用得上,这个世代,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一女不侍二夫,若是丈夫不幸早逝,也必须为死者守节,纵使一世孤独,也怨不得任何人。

这是命。

而暖朝不信命,当年,她不仅熟读徐家家族史,大容王朝上下几百年的历史,最重要的是如何保障自己,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七婶还真的熟悉我朝律法。”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较少搬上台面,至通过这条律法之后,仅仅用过两次,只怕负责这方面的官员,也快要记不得了,“据朕所知,你们之间还未达到和离的条件。”

他们成亲未满五年,还差几个月呢。

“只要皇上同意,很快就满五年,到时,民女便可直接去解除王爷与民女之间的婚姻关系,当然,若是皇上愿意马上下旨解除我们的婚约,也不必再多等几个月。”拖着,拖着,只会越拖越麻烦。

“这个,”容宴满脸为难,“七叔有何想法?”

“皇上以为呢?”

他有什么好以为的,若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是好事一件,可前提是要自打嘴巴,所幸,事过近五年,很多事情是可以解决的,他是皇帝,也不是神,有些事,事过境迁之后,他也可以做些什么的。

“若是七叔也有意——。”

“别急,”容冰当真是不急,慢悠悠的到一旁坐了下来,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来,暖朝,你也坐。”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让站得直挺挺的王妃也一并的过来歇一会。

“不用,我站着就好。”暖朝婉拒他的好意。

容冰也不强求,“既然本王的王妃已经开出两个条件,本王也唯有做出选择,不过,本王可不会让自己委屈,好吧,本王选择替朝廷清解池海与红海的麻烦,条件是徐暖朝,本王的王妃必须搬回王府去。”

“我不——,”休想。

“你没得选择。”

她见鬼的才没有选择,双手紧握成拳,她恨不能一拳直接敲击在他的脸上,容宴一见有人就要爆发了,立刻起身,离开书案,几大步走到暖朝跟前,“七婶,你要考虑清楚,只是搬到七王府居住,之前你不是一样住在秋水别院里吗?你把七王府当成秋水别院就好了,七叔难得肯允诺,这是造福百姓的大事,一旦两处海域风平浪静,将有多少人能得到福荫,还有,徐家那些失踪的人也有个说法,七婶也不用再为难不是吗?”

为了保障他的福利,容宴愿意苦口婆心,学那些坊间的三姑六婆一般,努力的说服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