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寿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受欢迎的人,他的性子不讨喜,少言寡语,不会说些好听的奉承,讨好人,更不认为必须与每个人都交好,他只做他认为该做的事,只对他想要对对方好的人好。

“司徒叔叔——,”远远的,便有一道嫩嫩的声音一路叫,一路跳,直接冲进书房,差点忘了她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门槛是要跨的,一脚踢过去,小小身子直往前摔,后头急急跟过来的奶娘想要上前救驾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惊恐的看着小主子,这一摔,得多伤她一身细皮嫩肉啊。

“小皮蛋,”司徒寿急闪的身边,仍旧让人看不清楚,待大家发现时,皆松了口气,所幸,所幸,司徒大队长及时接住了小小姐,不然,后果堪忧啊。“路要稳稳的走,万一摔着了,可要疼上好多天。”

“司徒叔叔,司徒叔叔,”瞳儿一点也不觉得适才她的举止有多危险,两只小小手臂直圈着司徒寿的脖子,嘴甜的直嚷着,“瞳儿好想好想司徒叔叔,司徒叔叔有没有好想好想瞳儿。”

“有,当然有,”怎能不想呢,耳边没了小丫头的吵闹声,的确是寂寞了些,“瞳儿乖不乖?”

“乖,瞳儿好乖的,司徒叔叔不信可以问娘啊。”她保证很听话,都听娘的话哦。qtzc。

一旁的暖朝哭笑不得,她努力的板着脸,“瞳儿,娘告诉过你多少次,不准跑,不准跑,你是不是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呃——

徐清瞳为时已晚的想起,娘亲大人的确是曾经这么吩咐过的,刚才一时太高兴,完全忘了有这么回事,一听到司徒叔叔回来,她就开心得不得了,连奶娘在一旁说了什么,她也忘了听。

“娘,没有跑啊。”

“没有跑还差点摔倒。”

“没有摔啊,”清瞳无辜的眨着眼儿,“刚刚真的没有摔,司徒叔叔,是不是?”

夹在中间的司徒寿还真的有些为难,他沉默了片刻,抱起瞳儿,“瞳儿饿了吧,先吃东西,其他事,晚些再说如何?”最后一句,是对着暖朝说的,暖朝点了点头,用完早膳,清瞳被奶娘带到院子里玩儿,今日付言与琪儿都在,前两日,暖朝还是亲自跑了一趟付府,与付老爷与付夫人商量了一下。

两人初时觉得让儿子与侄女去七王府只为了捏泥人儿玩,有些太过打扰,觉得过意不去,暖朝说服了他们,这些日子,每天早膳过去,付府就会让人把付言与琪儿送到七王府来。

若是当天孩子们玩得太疯,玩得太晚,暖朝便遣人回付府言语一时,当晚,就把两个孩子留在七王府过夜,就住在这临水阁。

就么到为。所幸,这临水阁还是挺大的。

一共有三大四小七间房,足够她做些安排的。

徐青,徐紫跟着进了书房,她们也很好奇司徒寿此行池海与红海到底都遇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事,还有,小姐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们进入池海之后,便遇到了阻挠,海上一直有不明船只攻击阻止我们继续往前,为止,战将军手下也失去不少人,我们的进展甚微,那时,我们与战将军正决定返航时,却得到海东青的相助。”

不用司徒寿多做解释,她们都知道海东青是何许人也。

可是,事情很怪。

“海东青也是海盗,他应该和其他海盗是一伙的,怎么会帮着我们对付其他人,这无疑是与其他几股分流为敌,”徐青道。

“就是啊,他就不怕被其他两大股势力合力对付吗?灭了他建起不久的海上王国?”徐紫道。

“他不怕,”暖朝道,“因为,海东青是容冰的人。”

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她们所猜皆正确,没有那么傻的人,“我在皇上面前,得到了容冰的应允,会在海事上助我们一臂之力,只不过,容冰是以何种方法相助,我一直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万万没有想到,他是“以毒攻毒”,用海盗对付海盗,这会是个好法子吗?

或者,海东青只不过是他容冰特意养在海上的一股势力,是他容冰的爪牙。

以海东西的能耐,不久之后,收服其他两服大势力,也不是不可能。

“我猜亦是如此,”司徒寿沉凝道,“小姐与七王爷做了何种交易,以七王爷的性情,万万是不可能无条件帮别人做这种事,海东青是他的人,只怕连当今皇上也不知道,他何以冒险暴露海东青的存在?”

这也是暖朝的疑问,她却不能亲自去问容冰。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的目的是达到了,司徒大哥,情况如何?”

“好消息,有海东青的介入,事情的确好办了许多,徐家船上的货被劫,船上的人被卖,这一趟跟船回来的有八人,其余被卖得远些的,需要再慢慢找,海东青已经应允,这事他会负责到底,徐红将徐家船中人员的名单与每人的详细特征以方便海东青寻找,他们在海上帮不上什么大忙,只好先行返回。

“果真是一帮恶徒,无所不为,只求海东青真的是能耐通天,快些找回失踪的人,也好让他们的家人安心。”今天这件事将列为行程之一,她会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没死,是好消息不是吗?“徐青,你去备些东西,一会我们去各家需要给予的别备少了,徐紫,你留在府里,今天我不带瞳儿外出,你一定要好好看着她,就呆在临水阁里,其他什么地方也别去,也别让人进来了。”

“知道了,小姐,我会好好了照顾瞳儿的,才不会让那些不要脸的女人再靠近。”徐紫可以以命发誓。

司徒寿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头,他看着暖朝,再看看徐紫,“我不在的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眼一眯,表情更加不散。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长得和蔼可亲的人,纵使是笑,也不亲民,一旦绷起脸来,那是很有看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