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门道。

他也不是混江湖打杂卖艺的,到处结识不同的人,他只打点与王府有关的事,他的门道可没能人手上把雪玉参燕堆起来卖的。

显然,耿雅颂不接受这样的做法,只认为他是瞧不起她,才没有尽心尽力的侍候她。

老人家有口难言,暖朝也着实看不过眼。

连管事向来谨守本份,其实,只要他愿意,这王府之内,他只需要看容冰的脸色,至于其他人,他都可以酌情处理,不需要对待每一个人都恭恭敬敬的。

他是七王府的元老,容冰不会怪罪一个一心一意为他的老人。

“连管事尽管去办别的事,雅公主这件事就交给我,若是她再问起,你直接让她来问我。”那一日,暖朝是这般跟他说的。

没过多久,耿雅颂便找上临水阁。

气势凶凶,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她的身后,不意外的跟着府里的其他女人们,她们大概是个瞧热闹的吧。

耿雅颂与徐暖朝之间的争斗,一定相当有趣,若换成了她,她也会有心思一旁看好戏的。

“徐暖朝,你未免太过份了,本公主要连管事去办事,你凭什么阻止,”耿雅颂一肚子火无处泄,她才来七王府几日,还未好好的施展,徐暖朝便想要将她压下去,这一战,她不能输,若当真让徐暖朝压下去,往后七王府岂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这口气,她吞不下去,也不想吞。

“只要是过份的要求,我就有权力要求连管事置之不理,”暖朝心平气和的回道。

她的语气,让有心之人生气。

她的话,更是让有心之人气得肺都要炸了。

“王爷都没有开口,你凭什么来管本公主。”

“只凭我还是七王爷的正妃,公主只要一日不曾取代我,这偌大的七王府便由我来打理,任何不合理的事,我是不允许有人任意提出,浪费七王府的一切资源,公主初入七王府,还未有任何名份,这一个月不过是试用之期,公主去大肆奢华,非得闹得王府上下鸡飞狗跳的,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聪明的女人,怕是做不出来。

就算有想法,也该用更低调的法子来做。

她是完全忘记了她的身份,她是上良国的小公主,她的身份,她的一举一动,不仅仅代表一个名叫耿雅颂的人所拥有的意识,还是上良国的代表。

皇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如今也只能是无奈的摇头了。

上良国尽选择一个任性霸道的公主来大容王朝和亲,其心可议。

最起码,也该是一位知书达礼,进退有度的公主才是。

皇上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现在不曾对她的言行举止有任何的意见,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她做得越过份,越会落人口实。

只可惜,耿雅颂从来就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而这,才正是她的不妥之处。

暖朝的好意提醒显然没有被耿雅颂采纳,她甚至听得很刺眼,凭什么她要站在这里被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教训,“别以为你是王爷正妃就可以把别人踩在脚下,本公主告诉你,总有一天,你这正妃之位就是本公主的。”

“我很期待,非常期待。”

“你,”威胁不起作用,耿雅颂又是一阵的气恼,“到时,看本公主如何偿还你今日给本公的难堪。”

难堪?r6ea。

真是冤枉,她何时给过她难堪。

不过是善意的提醒,她也想得太多。

“公主误会了,我从未想过给公主难堪,公主身份高贵,行为举止也该与身份对得上号,免得落了人口实。”

“落了谁的口实?你的吗?”耿雅颂嘲讽道,“本公主与七王府上下都处得极好,”她得意的看了身后一群娘子军,瞧见没有,她才进王府不久,这些人就站在她的身边,而徐暖朝成为七王妃五年,却不曾拉拢到半个人。

由此可见,她做人有多失败。

说不听了。

暖朝轻叹一声,也不想与她再争论下去,没有结果的事,争了又如何,“公主请回吧,”

“本公主是来讨公道的,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事向本公主道歉。”

“不,我不会跟任何人道歉,眼下我还是七王府的王妃,若是公主当真想要暖朝一声道歉,也很容易,只要让王爷休了暖朝,到时,公主就是想要几声道歉,暖朝也愿奉送。”

可有道去。“你以为本公主不敢让王爷休了你吗?”耿雅颂的怒意一直在攀升。

“不,暖朝从未如此想过。”

“好,你给本公主等着——,”

“好,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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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雅颂自是不会轻易放弃,于是,七王府里有了个奇怪异相,耿雅颂四处找容冰,容冰依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见首时,也是在临水阁。

耿雅颂的宣言不仅仅是整个七王府的人知晓,恐怕,连皇城上下也没有几个人不知吧。她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是高高在上,早就习惯了高调。

说服容冰休了徐暖朝。

这件事正合她的意,若是容冰当真能休了徐暖朝,她不仅可以解气,更不需要等上许久才能当上容冰的正妻。

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她岂能错过。

“王爷,王爷——。”

“公主,”回头,耿雅颂才发现追了半天,费了一身力才追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要找的容冰,而是容止。

“怎么是你。”一时恼,耿雅颂也顾不得礼数,“我家王爷呢,本公主要找他。”

“你找七哥啊,真不巧,本王与七哥刚好谈完正事,七哥这会该在临水阁与王妃议事,公主找七哥所为何事?不如先告诉本王,若是本王能见着七哥,一定代你转告。”

转告?何必多此一举。

她自然会亲自跑去找容冰。

“无需烦劳你,本公主会亲自去找王爷。”说完,便直接越过容止上临水阁去了,那是徐暖朝的地方,她是不屑去的,可为了容冰,再不想去的地方,她也会去。

容止见她飞奔而去,也慢悠悠的跟着一起朝临水阁而去。

最近难得来七王府一回,他倒要瞧瞧七王妃与刁蛮公主之间的战争,说不定相当的有趣,于是乎,容止的脚步更加轻快了。

容冰的确是在临水阁。

他最近常在的地方就是临水阁。

这不是秘密。

若是有人想要找王爷,就知道要上王妃的临水阁。

再一次踏入临水阁,耿雅颂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总是想不明白,每近一次临水阁,她就更加的想不明白。

这世道,是怎么了,为什么像容冰那样优般的男人不但娶了徐暖朝这样的丑女人,最近还有迹像表明,容冰似乎一颗心也挂在了徐暖朝的身上。

凭什么呢?

徐暖朝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才能如此的吸引着王爷,让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别的女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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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掉气急败坏的耿雅颂,容冰倒是有心情与暖朝说上话了,“说吧,你到底替本王招惹了什么样的麻烦。”

“麻烦?”暖朝谦虚一问,“对王爷来说,这世上还有麻烦之事吗?”

“怎会没有,”容冰悠雅的喝着茶,眼,却一直看着坐在他对面,也同样一身悠雅的暖朝,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还能如此的从容大度,甚至,连他的质问,也不当一回事,试问,普天之下还能找得到第二个吗?

她的一举一动,他皆清楚。

她的用意,他自然清楚,不过,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如了她的愿就是。

“你对外宣扬要本王休了你,不仅如此,还调动了别的人手帮你劝服本王,这可是不小的麻烦,你还死心吗?”

悠闲的放下手中杯,暖朝唇儿轻扬,淡淡的,柔柔的吐出几个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真没想到,本王的王妃尽有此等傲然心性,那本王也给你一句话,“本王看准的人,想跑也跑不掉。”

“那——,”暖朝起身,“且走且看吧,两军相斗,总有一方赢,不可能永远都是平局。”

她也不可能永远都不输家。

“等等,”容冰叫住她,“别急着走,你倒是说说,这是对本王下战贴,与本王对上了?”

“妾身以为,妾身早就与王爷对上了不是吗?”

何必装傻呢。

明眼人都能瞧得一清二楚,“王爷从来不让人好过,说句不好听的,狗急还能跳墙。”

“爱妃说得不错。”

爱妃啊,暖朝几乎干呕出声。

“既然爱妃知道这个道理,你又何必一再的惹火耿雅颂,狗急了还能跳墙,你惹得别人跳墙,之于你,又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