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可以容人的山洞,这一夜,轮到他来照顾她了!

她睡得很沉,所幸也只是睡着而已,否则,就算她昏迷不醒,他也会狠狠的摇醒她。

还以为她很精明,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个蠢女人,才多长的时间就把自己祸害成这个样子,正常人还真的做不到。

这一睡,她睡了两日未醒。

没有任何人下山来找找他们,影卫不曾,杀手亦不曾,或许,这当真是绝谷,除了从涯上掉下来,再也没有别的法子进入谷内。若当真如此,他只怕飞不上这绝谷。

他倒是不曾料及会有如此际遇。

她体虚气弱,需要多休息,更需要在食物上好好补一补,不过,在这深山野林之中,当真没什么可以弄给她吃的,他抓了几只鸟与野鸡,已经烤上,一会她就是不醒,他也要叫醒她。

她身上有些擦伤,他与她都没有随身带药的习惯,他已尽量找现成的草药,研磨成汁,为她与他简单的上了药。

“暖朝,”他抚她起来,轻摇着她,“该醒醒了,你已经睡了两日,再不吃些东西,你会受不了的。”

“……,”怀中人儿,仍是毫无动静。

他黑目一沉,探指,点了她几处穴道,沉睡的人儿被唤醒了,迷迷糊糊的,有些累,有些气虚,完全提不起力气,“你——,”睁开眼,看到的是容冰,她才想起,昏睡之前,她掉进一个陷井里了。

“你找到我了,”她低喃,“我还以为,这一次真的死定了。”

“你想死,也得看我允不允,”

是哦——

阎王要人三更死,没人能扛得过五更,他想跟阎王爷比一比,拼一拼吗?“你怎么能找到我呢,那里——,”她坐起了身,“你的伤没问题吧,”他们两个之中,她确定他才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人。

那要容些。“这点伤,能成什么问题,”他完全不放在眼里,“前几日,你一直未好好休息,现在身体无法负荷,这里并不是个能好好休息的地方,你先吃些东西。”他将烤好的食物递给她,“先填填肚子,我会想办法让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暖朝接过吃的,倒是颇意外他堂堂王爷尽会做这些事,这个男人打出生那一刻开始,身边就不缺人侍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想自己做些什么,还没有机会。

没想到,野外生存,他倒是比她有用多了。

她只能勉强的找些难以下咽的果子,而他,不但找了果子,还有肉可以吃,还没有入口,就已经能闻到阵阵肉味,味道还真不错呢。

烧得金黄金黄的,虽然没有调味料可用,但是,还是比起涩涩的果子好吃得多。

“你怎么会这些呢,”她问,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不过是小事,不是非得做过才会。”他亦陪她吃,之前,他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现在这种处境,男人照顾女人是应该的,你该放心的依赖你的丈夫。”

她该多信他一些。

“那有劳了,”暖朝没有与他争,他有这个心,她当然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试过了,她能做的着实有限,她可不想再一次的把自己陷入绝境之中。

这一次,容冰找到了她,并不代表,下一次,容冰还能找到她。

他丢下她,自己一个人要离开这处绝谷,可比带上一个累赘要轻松的多。

她的命运,如今系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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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他们依旧在谷底,依旧没有人找他们。

也没有人来杀他们。

现在想想,那些杀手找到他们的机会更多一些,毕竟,这处绝境是他们寻的,或许,会有人下来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呢。

这两日,暖朝完全有赖容冰的照料,他以前是什么都不用做,而现在,什么都能做。

她着实小看了这个男人,他的上手能力太强。

“我已经好多了,”她能站起来,自己走,不会头昏,不会晃来晃去,“我们一起找出路。”

“你真的挨得住吗?”他盯着她,“已经停留了几日,再多停留几日也无妨。”

“你喜欢这样呆着吗?”这里什么都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还要你亲自侍候人,”她简单的收捡了自己,再将这山洞里可以吃的都带上,所幸,这谷里要喝水并不是太难,否则,他们只怕早就给渴死了,“我们还是早些上去,否则,皇上若是收到消息,得知七王爷在上良国遇害,两国之间,必定开战。”

就算容宴不想开战,容冰下的面人,也一定会逼着容宴开此站。

且,容冰手底下的人,自己就能打上一战。

“影卫不会随便将消息传回去,除非他们全灭,”否则,未亲眼见到他的死,他们是不会冒然的将消息四处传扬,“我并不担心。”

“我担心,”并不只有影卫,“还有上良国呢,大容七王爷在上良国遇害,他能不声不响的当作没有发生过吗?还有吐齐勒,他们终于成功的让你陷入绝境,难道,他们不想好好的庆祝一番吗?”

会,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他们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外头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料不准,猜不到,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快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切莫让人因为误会,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他们此行,为的是不想开战,可别到头来,终究还是开战了,那并不好玩。

容冰沉默,半晌,将她抱在怀里,暖朝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我带你走。”

“不要,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了,你自己身上的伤都没好,别处处顾忌我。”她不是一碰就会碎的嫩豆腐,无需如此小心亦亦的。

他没有放下她,抱着她,离开山洞,往可能的出口找去。

“以你的脚程,只怕我们花上一个月,也未必能找到出口。”

呃——

暖朝哑口,哑巴吞黄连,他说得没错,她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人。又不能让他丢下她去找,他找了两日,因为不放心她没有走得太远,绝谷之中,时有异样声响,万一有野兽出没,在他不在时,将她给叼了去,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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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冰带着暖朝,跟着水流而动,走了六趟,才走也不一样的地方,“有了,前头应该就是出口。”

“当真?”暖朝面上一喜,来来回回几趟,他们一直在绕回原地,与她之前迷路一样,她还担心会一直绕下去,再也走不出去了,“那里,真的是出路吗?”

“走一走,不就知道了吗?”他低头,对着怀中的人儿一笑,暖朝心头一震,脸上蓦然泛上红潮,真是该死,他干嘛突然对她笑成这样,这抹笑,猝不及防的冲撞着她心头上的高墙,几乎绷落。

那是一条出路,几乎让人忽略的小夹道,远远的,他们看到了农田,有田,必定有农家,有人,就有出路。

看来,这一回,他们是走对了。

天黑之前,他们总算是找到一户农家,暖朝以身上的首鉓,换来了食物,热水和一间简单的房间,住上一晚。

正常的食物,虽简易,但是真正的床被,总算是可以好好的睡上一晚了。

居在深山的农家夫妇不会说大容话,所幸,容冰会上良国的语言,尽能与他们说上几句,否则,牛头不对马嘴,沟通都有问题。

“吃饱了?”

农家的东西,仍是有些简陋,没有那么丰盛。

“很饱了,”暖朝点头,“就是有些累,”她想睡了,不过,睡之前还是有些不放心,“外头的农家人该没有问题吧,”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心,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正的安全。

“放心睡吧,若是他们有任何举动,我会知道。”他安抚她,当真像安抚孩子一般的安抚他。

错鄂的——

这一次跌落谷底,容冰在她面前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像以前那么讨人厌,他处处护着她,照料她,若不是他,她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呢。rfph。

“我睡上半夜,你睡下半夜吧,”她提议,“这些日子,你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她往床的里侧挪了挪,将外侧让给他,“我先睡,下半夜,你要记得叫醒我。”

容冰只是笑笑,褪鞋上床,没有同意。

他浅眠,外头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得真切,她有这份心就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扛不是挺好的吗?她何必一直将他拒于门外,还是乖巧些的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