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严府。

这是清瞳姐姐的夫家所在,九儿是见过好几次清瞳的,以前她常会陪着无影到无影村去,不过,自从她接手徐家商行之后,肩上的担子重了,事情也多,忙得分不开身,到无影村的机会也少了。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清瞳姐姐了呢。

更没有见过清瞳的夫婿,听说是姓严,费城有名的商家,是个脾气与品行都很好的人,也是啊,清瞳姐姐怎么也不会找个不好的人。

也只有很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优秀的清瞳姐姐。

“到了严家,你不需要觉得拘束,严家人都很好相处,现在姐姐已经嫁进严家,更是自家人,不用见外知道吗?”踏进费城之后,无影如此对九儿说。ucfq。

“是,九儿知道了。”九儿乖乖的点头。

无影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很用心的记在心头,不曾或忘。

进了严府,见到清瞳与严君常,九儿相信,严府的人是很好相处的,还有严家二少爷和三少爷,一个是温润如玉的人,一个是豪爽如阳光的人。

“九儿,真的是你啊,没想到无影会把你带出无影村,我还以为你的八位哥哥怎么也不肯放人呢,你才十三岁,他们就肯让你离开无影村了吗?”好稀奇啊,沐家的八位哥哥如何疼爱妹妹的她可是曾经亲眼目睹的,虽说九儿的八位哥哥都成了家,有了各自的家庭,还育有子女,可疼爱妹妹的那份心是不会少的。

说起来,无影村的人都是善良的人们,彼此之间的相处,没有手段,没有嫌恶,连脸红一下也很少。

沐家的八位哥哥迎进门的八位嫂嫂对九儿也很好呢。

相当程度上已经弥补了九儿从小失去父母的损失,她是在爱和关怀之中长大的,所以,除了她想要更自强一些,更快长大不给别人添麻烦,她的心里还是极单纯可爱的。

点人以在。“原本哥哥们也是不同意的,是无影哥哥说服他们。”九儿不好意思的道,哥哥们的疼爱她是很珍惜的。不过,哥哥们的过度保护,也是事实。

“是嘛,”清瞳对弟弟挤眉弄眼一番,“沐家哥哥们可真是放心把你交给无影啊,这么小的小姑娘,就该有个人保护,无影,你要好好护着九儿,可别让九儿受伤受委屈,否则,别说沐家哥哥们饶不了你,我也饶不了你哦。”清瞳似真似假的道。

九儿听着却是当了真,急急的解释,“清瞳姐姐,这不关无影哥哥的事,九儿不会让自己受伤和受委屈的。”

“九儿可真是护着无影呢。”清瞳大笑,摸摸她的头,“不过,你的个儿还是这么娇娇小小的,沐家养法可真不适合你,绿柳那老头身为你师父就没想点法子吗?”

呃——

九儿惭愧的低头。

其实,哥哥们也没有亏待她,她每天吃的喝的也不少,并不是饿成这样的,最近师父还开了补身的药材给她服下,她身子骨是健壮了许多,但是,看起来仍是娇娇小小的,或许,她的身形就是这样了,十三岁了呢,以后还会有改变吗?

“这是九儿自己的错,不关哥哥们和师父的事,是九儿怎么吃也不长个,不长肉呢。”

真是个懂事又聪明的孩子。

“瞳儿,”严君常制止妻子再继续追问下去,眼前的小姑娘头低得快垂到地上去了,“先不说这个,无影和九儿一路也辛苦了,先带他们去客房安顿下来,”

“也好,”清瞳点头,心里有底,九儿的性子是变了不少,不过,本质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严大哥,你带无影去客房,我带九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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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费城停留了些日子,因严君常与清瞳在费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待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便随他们一道返回七王府。

能一道走,自然最好。

所以,无影和九儿便在严府等着。

在此期间,无影带九儿走遍了费城的大街小巷,他可没有忘记把九儿带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见识到更多不同于无影村的事与物。

闲暇之余,严君银也会来凑凑热闹。

他可是费城的地头蛇。

“小九儿,就让君银哥哥带你吃费城最好吃的东西,看费城最好看的戏,进费城最好的赌场,妓院——。”

“妓,妓院——。”九儿讶然张口。

“他说错了,”无影淡定的道,“他说的是戏院。”

“对对对,”严君银立刻改口,他可是个正经人,妓院当然也去,不过只是去喝花酒,听听曲儿,瞧瞧姑娘,可不做那下流事,他倒是忘了九儿是个姑娘,差点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坏了,“我说的就是戏院,三江戏院的戏码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到了费城不去瞧一瞧,那当真是可惜了。”

忍不住干笑了下,差点就给人家小姑娘留下不好的回忆了。

“看戏吗?”九儿甜甜笑着,“我听村里人提过,不过,村里人都不会唱戏,我也从来没有看过戏呢,只有村里的几位大娘会哼些小曲儿。”

她有时也会跟着哼上几句。

心情好时哼着,心情不好时,也能哼着,曲儿可是个好东西呢。

“那现在就去,三江楼不但有好听的曲儿,还有不错的茶点,”严君银说到便要做到,立刻便带着无影和九儿去三江楼,说起来,无影来费城好几次,也停留过不短的时间,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去三江楼听听曲儿。

他不是个对戏曲感兴趣的人,不过,听听又何妨呢。

宫里每年都有皇家戏班唱曲,豪华程度自是不一般,七王府亦在受邀之烈,他也随爹娘进宫去瞧过几次。

的确是热闹的。

三江楼每天只有三出戏码,上午一出,下午一出,晚上一出,没有意外的话,天天都有班子上台,驻在三江楼的戏班也有好几家,不过,三江楼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也颇有眼光,挑中的戏班都不错,极受费城百姓喜爱。

费城,以至费城附近的城镇,抑或是行走路过的戏班都会在三江楼请求搭班,在三江湖搭班不是不可以,三江楼老板只有一个要求,只要对方上台唱上一出戏,这出戏能获得六成的顾客捧场,便能留下来。

若是捧场的顾客少于一半,当天来看戏的顾客茶水钱全免,而那个戏班从此再无机会站上三江楼的戏台。

要求说严格也不严格,说宽松自然也不宽松的。

今日正好有个新班子要来搭班,上台唱的是来费城的第一出戏,三江楼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不过严三公子来了,三江楼老板极给面子的立刻安排了包房,严家在费城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的。

以前就已经很有影响力了,现在更是不得了。

虽说严君常并不以和安驸马的名义在外招摇,为人也依旧是极低调的,不过,他是和安公主的夫婿,也是谁也否认不了的。

如今严家与皇家攀上了亲,算远一些,严家也算是有皇亲国戚了呢,连费城的知府也要瞧瞧严府的面子,三江楼能在费城站稳脚步,也要多谢严家没有打压,否则,以严家的势力,甚至不需要算上徐家,就能垄断整个费城的生意,让别的商家找不到出路。

“三少爷有些日子没来了,”三江楼的老板名叫楼三江,光是一听就知道这三江楼的名号完全是从他的名字易过来的,楼三江是个四十多岁,长得像弥乐佛一般的和善人士,当然,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

若是骨子里没点利害,是不可能把三江楼经营到此的,只怕早就被别人取而代之。

“最近我大哥新婚,总不能把事情全往他身上推,自然是由我和二哥多帮衬着点,让我大哥多些时间好好陪陪大嫂,”严君银半点不避讳,“老板,今儿个有什么好曲目,我可是特意带着两位朋友来瞧你三江楼的拿手绝活,你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是是是,”楼三江直点头应是,“今儿个上台的是新戏班,唱的也是新曲目,不过,我已经过过目,戏本不错,加上戏班的花旦与生旦都是经验老道的戏子,今儿的戏一定不会差的,我敢包票。”

“既然是老板打了包票,咱们信着就是。”

其实,楼三江说轻了,今天的戏班的确是极优秀的,特别是花旦,是个绝美的姑娘,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魅力,加上特别的唱腔,简直让人身临其境。

其间,掌声不断,一出戏下来,征服了所有的顾客。

九儿是第一次听戏,完全被迷住了,原来,戏曲也是这么吸引人的,一曲唱罢,接下来便是晚上才有。

“楼老板果真是没有看错人,花旦与生旦都长得不错,唱的也不错,看来,这一台戏,足以让他们在费城打响名号,想在三江楼混,一点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