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鳌山特点(一)

本来这几人还打算继续向郑树森探听一些关于鳌山的奇闻趣事,但介于他本人醉酒,早已经在苏翠茵的安抚下睡了,所以他们也就放弃了。早晨邵小楼等人已经将鳌山的全景拍好了,提到下午安排的时候,唐枫林建议去拍几个局部特写,而这几个局部一定要能够反映出鳌山的特色。邵小楼听了并没有反对,其他人也默默同意了。

就在众人正在思考要拍什么特写的时候,花湖状似不经意的说:“要说鳌山有什么特色,除了‘穷’,我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

听到她的话,另外两人皆是一愣,随后眼睛中都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对呀!贫穷不就是鳌山的一大特色吗?”

邵小楼将他们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快速的理解出了他们的意思。

“你们是想……”

唐枫林笑道:“你猜的没错。既然贫穷是鳌山的特色,那我们就通过镜头将她的贫穷展现在人们面前。我想总会有人关注这里,想要帮助着这里的人们改善生活,改变贫穷。”

看着花湖的脸上依旧带着疑惑,唐枫林看着她说:“我记得你应该有很多用不到的物品或者是只穿了一两次的衣服吧?要是换做平时你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扔了!”花湖不假思索的回答,“都已经用不到或者是不穿了,留在房间里干嘛,当装饰啊……”

可以看得出来,唐枫林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然后笑着对另外两人说:“没错,这就是大部分居住在城市中的人的反应。可是你看看这里,由于贫穷,大部分生活物资都没有。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昂贵,许多人都选择自给自足。但如果是这样,这里何时才能致富?何时才能发展起来?”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花湖的声音中透露出隐隐的兴奋,“唐哥,你是要把这里人们的生活状态展现给更多的人,让他们都知道在城市的边缘,还有人们生活的比他们更辛苦!你希望能够通过这些唤起大部分人心中的爱与同情,能够施以援手,把自己的闲置物资积极的奉献出来,送到这里供需要的人使用。”

“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可行。”从吃完午饭到现在就没怎么发言的严策文突然说,“从新闻媒体的角度,诺兰文化在莱阳市传媒界的影响力数一数二,如果由它报道这件事,相信大部分的人都会关注,毕竟诺兰爆料出的东西其可信度还是相当高的,人们更愿意相信。其次,咱们这次拍摄的目的主要就是纪实,如果能够通过这次的行程,为居住在鳌山的人做出一点点帮助,也算是不虚此行。世界上还是有爱的存在,善良的人占大多数。只要有一个人行动,我们所做的就是有意义的。”

看着大家都兴致高昂的样子,邵小楼也不好再扫了他们的兴。

“既然都同意,那今天下午咱们就一块去做这件事,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去找茵姐打听一下。”

“小楼,你要去打听什么事啊?”听到邵小楼暂时要离开,花湖匆忙开口询问。

“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就在这等着,我待会就回来。”邵小楼笑着对她说。

直到转过身后,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从第一次在诺兰见面,这小姑娘就好像格外的粘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邵小楼总觉得由于她的黏人,严策文和唐枫林看向自己和花湖的眼神,总透露出那么一点点的玩味和揶揄,那种感觉就就和自己在大学时期发现舍友偷偷谈女朋友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其中看戏的成分居多。这种感觉……邵小楼很不喜欢。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阻止了花湖想跟上自己的动作后,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几分钟后,邵小楼再次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他笑着对等着自己的人说:“好了,现在可以出发了。”

听了他的话,一行人又一次向着山林进发了。

一路上时而上山时而下山,大约半小时后,扛着沉重摄影机的唐枫林有点撑不住了,他气喘吁吁的对走在最前面的邵小楼说:“小楼,咱们这是要去哪?能不能歇一会儿?”

邵小楼回头看看他,几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摄影机:“既然咱们要拍有‘特色’的,当然得知道拍摄地点在哪,如果满山遍野寻找,实在是太过于浪费时间和精力。刚刚在来之前,我已经跟茵姐问清楚了最穷的几户人家以及当地学校的地点,所以现在咱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比较具有典型代表的几户人家。”

“你做的太棒了。”听到他的话,唐枫林由衷的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们只顾着考虑要拍摄的内容,却没有想到要去哪拍……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们今天一下午都要在这山林中度过了。”

“没有的事,我想这些事策文早就已经想到了,只不过我代他做了而已。”

在邵晓楼的引路下又过了一个小时,几个人隐隐约约看到了掩藏在杂草间一个类似于窑洞的住所。

“到了,就是前面,那里就是我们今天要拍摄的第一个地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花湖诧异的问:“小喽,你没有说错吧……那个看似是一个山洞的地方,里边真的有住人吗?”

“嗯,不会错。”邵小楼肯定的回答,“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山洞前。

刚刚从远处看,这个窑洞的洞口只有一米左右,真的有点难以想象人能够从这里边进出。当走近看才发现,这个洞口还挺大,两米高,宽约一点五米,在洞口的右边有两个嵌进去的木钉,连接着由不超过十根木料横竖交错着做成的简易门。在距离“门”大约两米的地方,掏出了一个直径为八十公分的洞,邵小楼肯定得想:这就是所谓的“窗户”。

“这里……是不是太破了?”花湖惊讶的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唐枫林附和道。

站在一旁的严策文一言不发,眼神悠远而不聚焦,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

邵小楼上前对着门里边喊了几声:“请问有人吗?有没有人啊?麻烦回应一声。”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位瘦骨嶙峋的六十岁老太出现在门内。看着门外几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老太没有要开门的打算,而是用沙哑的犹如公鸭般的嗓音轻问:“呵……你们几位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是找俺的?”

看着眼前头发稀疏,眼窝深陷,脸上皮肤和沙皮有一拼的枯瘦如柴的人,花湖尽可能的用不打颤的话语说:“奶奶您好,我们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拍摄团队,想拍摄一个关于您生活状况的纪实片段,您看方不方便?”

对面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将耳朵放到门前靠近他们,又问了一遍:“小姑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花湖看了看邵小楼,在得到他的鼓励后,又将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次说的时候是对着老人的耳朵说的,音量控制的很好,既不会使老人的耳朵受不了,又能够使她听清楚。

“原来你们是想拍摄我的生活呀……可以,方便方便~”老人家边说边打开门,邀请他们进去,“年轻人,进来吧~这里就我老婆子一个人……呵呵!”

收到邀请,几人跟着老太的动作,一个接一个进了窑洞。唐枫林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在进窑洞之前,他将摄像机从肩膀上放了下来拎在手里,这才进到了里边。

到了屋里,里边的陈设很简陋。一张四方桌,几个破凳子,一个老旧的不能再老旧的木质柜子立在墙角。屋内的一些生活用品都摆在墙上掏出的不是很宽的洞里。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电灯,只有几盏破煤油灯。

老人家倒是很热情,为他们搬出几张凳子,又颤颤巍巍的走到一个灶台旁,从上边拎起一个水壶和四个碗就要为他们添茶。花湖很清楚的看到,这四个碗中,有两个碗的碗沿还有缺口。

接过老人家的好意,花湖问:“奶奶,您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啊?你说什么?”老人家将右手放到耳边,又问了一遍。

花湖只好重复了一遍:“我说,奶奶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哦,其他人啊~早就没了,俺家老伴,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现在就剩下俺一个人。”

“奶奶,您没有儿女吗?”

老人家笑了,深陷的眼睛中仿佛有了光彩:“有,俺有两个闺女,都嫁到山那头去了,现在过的可幸福勒~”

“是吗?奶奶真是好福气。”花湖边说边向老人家伸出右手的大拇指。

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这小姑娘说了什么,可是竖大拇指的意思她懂,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仅剩的四颗牙齿暴露在了空气中。

聊了一会,他们就渐渐和老人熟络起来。这时候邵小楼才进入正题。

“老人家,能允许我们在你房间里,拍一些照片吗?”邵小楼笑着问。

也许是他本身身上就有一股亲和力,老人家很乐意的点点头:“拍吧拍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但是老婆在这里啥都没有,所以你们随便弄。”

得到了屋主的许可,唐枫林便和花湖两人开始拍摄工作。

他们从自己坐着的地方转移到了老人家睡觉的地方。和外边并没有多少区别,依旧土层组成的墙壁上被掏出大大小小的洞,每个洞里都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几盏煤油灯,一床被子以及一个洗的分辨不出颜色的床单……

这边正和老人家聊得开心的邵小楼,回头间就看到他们已经出来了,就问道:“拍好了?”

“嗯,除了光线有点暗之外,其他都没问题。”唐枫林回答。

临走之前,在唐枫林的提议下,在残破的窑洞前,花湖和老人家亲密的靠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

前往下一个拍摄地点的途中,来时还欢快的小姑娘变得蔫蔫的。邵小楼问她原因,她也只是用闷闷的声音回答:“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老太太好可怜,女儿不在身边,老伴又刚刚去世,自己又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她一个人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我突然有点担心自己了,你说要是哪天我老了,会不会也像这样?无依无靠,然后孤独一个人生活?”

邵小楼听了有点无语,伸出自己的手在胡思乱想的小姑娘的头上摸了摸以示安慰。

“瞎想什么呢,你才多大呀?对未来有点信心,你要相信自己不会像她这么凄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生活在山区里,交通不方便,通讯跟医学又不发达,生活质量更是没有办法跟城市比,活得越久就越是痛苦。有时候早早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谁也没有想到,严策文会突然说出这样一段话。这段话成功的使唐枫林和花胡两人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能这么说?人活着难道不应该是最大的幸福吗?”

“我从来没有发现,你竟然这么冷血。”

严策文仰头看着天空,笑了笑:冷血吗?也许他说的对……

邵小楼在一旁看着,虽然他不知道严策文和敖山有什么渊源,但是直觉告诉他:严策文,有事瞒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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