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纠结的苏维凤
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陈福，苏维凤脸色冰冷，眼神如寒冰般说“你去哪儿了？”
陈福满脸激动，对苏维凤的冰冷毫不在意，激动的说“大小姐还活着，我找到大小姐了！”
刹那间，空间里陷入了绝对的安静状态，好似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死寂无。
陈福控制不住身体的打了一个寒颤，本来激动火热的心情仿佛被浇灌了一桶冰水，这是属于位者的气势压迫在身造成的结果。
苏维凤是一个普通人，和万千普通人一样，但因为身处高位，以及自信等等因素，让她慢慢养成了一种无形的气势。
这种气势平时不可捉摸，甚至感觉不到存在，而一旦爆发，连陈福这样的先天高手都承受不住。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陡然打破死寂，苏维凤手的铅笔断了。
随着这一声响，好像整个世界都活过来了一般。
苏维凤坐在办公桌后，整个人好似成了雕像，陈福深吸一口气，迟疑了一阵，缓缓道“小凤，我说的是真的，你应该知道，我办事儿，没确定的事儿我是不会乱说的。”
小凤，这一个称呼，代表着一种受妥，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陈福实际从来没有对苏维凤有过任何的称呼。
陈福陈老爷子更大，现在也将近一百岁了，是陈老爷子在战乱年代对他有救命之恩，按照那时候的传统这才拜在陈老爷子门下，而当年陈紫凰的事情发生后，陈老爷子把他派给了苏维凤。
想想当年的苏维凤把陈福当成了什么？那是一个陈家派来的监视者，而监视的目的自然是防止苏维凤出轨或者改嫁，让陈家颜面尽失。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苏维凤在创业之初，陈福帮助了她太多太多，但这不是她原谅陈家，原谅陈福的理由。
而陈福身为现代少见的古武者，目前的环境九死一生才能达到的至高境界先天境界的一个古武者，心气自然不低，不然也不会那么重视对陈老爷子的承诺。
于是，两人之间这一二十年里私下交流几乎不存在。
这一声小凤表示陈福受妥了，放弃了，他不想和苏维凤争面子了，同时也是表示自己现在已经决定跟着苏维凤了，而不是她和陈家之间的一条间谍纽带。
苏维凤何其聪明，自然能感受到陈福的意思，身躯微微一颤，开口道“她，在哪儿？”
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任何的激动，甚至有些僵硬。
“六楼……”
“呼！”
带起一股淡雅的香风，苏维凤已经冲了出去。
电梯门刚刚打开，苏维凤完全不顾形象的侧身挤出电梯门，似乎连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
整栋楼都是苏氏集团的，六楼是专门的会客楼层，定有各种不同档次的包间，苏维凤几乎是用跑的冲进了最高等的一间包间，能进入这里的最起码都是百年大家族内的重要人物。
陈紫凰对玻璃墙的玻璃似乎很感兴趣，划拉拍打抠挖无所不用其极，和一般七八岁的小孩儿没什么区别，一天到晚手脚不停的动。
苏维凤的到来吸引了除了陈紫凰以外所有人的注意，克丽丝正好打消了被佳斯特逼迫的尴尬，而佳斯特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一百多年不是白过的，他早没有年轻人那么的急切了。
苏维凤的目光扫过两人，定格在蹲在墙角的陈紫凰身，从玻璃隐约的倒影，苏维凤确定了对方是谁。
可是……
异常精明的苏维凤瞬间发现了陈紫凰有问题，眼疑惑的神色刚刚泛起，身后陈福小声说“大小姐失忆了，而且是全盘失忆，她现在的心智好像五六岁到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般。”
苏维凤没有出声，缓步走向陈紫凰，而陈紫凰也终于发现又多了不认识的人，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和玻璃较劲儿。
在陈紫凰身侧缓缓蹲下，苏维凤柔声问道“这玻璃很怪吗？”
蹲在陈紫凰身侧，苏维凤确定了，这个是陈紫凰，因为她了解得陈福等人多得多。
她知道陈紫凰身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她知道陈紫凰的身体根本不是人，所以尽管模拟得很完美，但是因为太完美了。
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这是完美，对于知道的来说这是缺陷，因为陈紫凰素颜的脸，算再近的距离，也看不到一点儿不正常的凸起和细小的皱纹，也根本没有一点点多余的绒毛汗毛，这不是进化到目前程度的人类能做到的。
陈紫凰回头那一眼，算不用陈福说，在商场久经锻炼的苏维凤也看得出来，陈紫凰眼只有那么一点点好，对苏维凤的好甚至还挡不住玻璃对她的吸引力。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好人吗？”
你是好人吗这句话都快成陈紫凰的口头禅了，可见遇到几次坏人，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阴影的，只是太单纯的她只好以询问的形式来确认了。
“叽……”
玻璃被陈紫凰差不多五毫米长的指甲划出了破音，也打碎了苏维凤最后的幻想。
算以苏维凤的城府，脸的笑容也僵硬了，心大痛之下差点儿没忍住让眼泪冒出来。
轻轻的吸了吸鼻子，苏维凤调整了一下心情，再次柔声问“我当然是好人，而且我是这里的主人，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对这玻璃这么感兴趣，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好不好？”
陈紫凰眨巴眨巴大眼睛，下打量了一下苏维凤，天真而好的问“你是我妈妈？那个怀孕生出我来的人？”
这个问题让苏维凤心里变得很复杂，踌躇了一阵才迟疑着点点头，僵硬的笑道“对……”
陈紫凰一句那个怀孕生出我的人让苏维凤心里很不是滋味，曾经苏维凤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因为确实是自己生了她这才有了后来的陈紫凰，算身体换了，可那还是自己生出来长大的。
可现在，身体变了，记忆没了，可以说一切都斩断了，如果陈紫凰不能恢复记忆，或者说现在的性格成长为一个完整的人格后，那还算是她苏维凤的孩子吗？这个问题很无解！
陈紫凰哪里懂什么察言观色，她现在只会看简单的喜怒哀乐，并没有发现苏维凤脸的复杂表情，于是很兴奋的说“那我告诉你啊，这玻璃很怪呢，它居然有五层，我想看看里边的，却怎么也不能把手伸进去。”
“那不是五层玻璃，而是三层玻璃加两层隔热保温材料，是用……”
着玻璃这个问题，母女俩渐渐展开‘讨论’，机缘巧合下形成了第一次的沟通。
再由陈紫凰目前最相信的克丽丝出来作证，这通本来该轰轰烈烈哭哭啼啼的母女相认戏码这么平淡的过去了，因为陈紫凰还不懂什么是思念。
大厦顶层，苏维凤遥望长空，眼神有些空洞。
如果陈紫凰是一个人类，那么算失忆了，苏维凤现在第一时间会把她送进最好的医院，做最好的检查和治疗。
可现在，陈紫凰明明是一个新的人格，一个苏维凤不知该怎么面对的人格，甚至她都不敢确定，如果有灵魂的话，‘真正’的陈紫凰是不是还在这个非人类的躯体之，或者这是另一个新的非人类，根本和原本的陈紫凰没关系，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陈紫凰’是独一无二的。
脸一模一样又如何？对于陈紫凰身体的变化苏维凤看在眼里，矛盾在心里。
如果接受现在这个陈紫凰，那么万一她并不是呢？难道把她当做以前女儿的代替品？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曾经的陈紫凰虽然给苏维凤一种很别扭的感觉，但知道真实情况的她却觉得这样才真实，可现在的陈紫凰，实打实的是一个相对身体年纪，智力低下的小女孩儿。
不管是眼的神情还是一些细微的动作，都带着很明显也应该很正常的女孩儿气息，但在苏维凤眼却是那么的不正常。
从办公桌拿过那张洗刷出来加了相框的照片，轻轻抚摸着相片那神情别扭的陈紫凰的脸蛋，苏维凤喃喃道“我该怎么办？”
会客厅，见苏维凤打了个招呼忽然走了，陈福自然也跟着走了。
年老成精的佳斯特皱眉轻声道“我怎么感觉，她似乎不怎么喜欢主人，而且好像还很纠结。”
“……”克丽丝沉默以对，她现在没心思去关注那些，又剩下两人独处，克丽丝感觉很尴尬，当然现在又和一颗巨逼真的假树较劲儿的陈紫凰被华华丽丽的无视了。
佳斯特也没指望克丽丝回答，再次轻声道“难道这里边有什么内情我不知道？真是的，人老了懒得动脑子，如果他们不相信，不要的话，我把她带到我家去养着算了，当给家里添加一点儿人气，一个人的日子可真够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