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睡梦散（三）
一个时辰后，上官越珩怀揣着睡梦散来到了慕容毓婉的卿竹阁。
凌嫣然震惊的望着面前的上官越珩，那眼神仿佛在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般。
上官越珩理都没理她，从怀中拿出装有睡梦散的玉瓶，指尖轻挑，塞子顷刻落地。旋即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取出塞住凌嫣然嘴巴的云缎，大手握着凌嫣然的下颚，将一整瓶睡梦散倒进了凌嫣然的口中。
凌嫣然虽不知道上官越珩给她喝了什么，但她心中隐隐猜到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想趁此机会叫出声，却没想到上官越珩快她一步点住凌嫣然的哑穴。
一旁的慕容毓婉冷眼看着凌嫣然蠕动的嘴唇，厉声道：“凌嫣然，本宫昔日待你如亲妹，你屡次陷害本宫。这些本宫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着你的好奇心来到了本宫的卿竹阁。本宫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你，置整个风栾国于不顾？你这么死去，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凌嫣然闻言神色一怔，旋即奋力的摇着头。她想告诉慕容毓婉，她只是好奇，她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听见。只可惜，昔日的她满嘴谎言，如今的慕容毓婉已经不想再听到她的任何一句话。
慕容毓婉做事一向心细如尘，即便是他们使用了火灵国的秘药，也不能因此高枕无忧。事事巨细，是她做事的宗旨。“检查一下，看她身上可有留下什么证据？”
上官越珩闻言面无表情的在凌嫣然身上摸了摸，摇头道：“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慕容毓婉扬眉道：“很好。这药多久后发作？”待她毒发身亡后，神不知鬼觉的把她扔回子衿阁。
上官越珩冷声道：“一刻钟。”
凌嫣然闻言不再挣扎，目光僵硬的望着眼前的两人，脑中不断回荡着上官越珩的话：一刻钟…
还有一刻钟她就要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早知如此，她就该安心的呆在自己的子衿阁。
慕容毓婉冷眼望着将死的凌嫣然，心中竟然感到一丝快慰。旋即，她强压下心头的快意，暗道：也许，她是在为自己及儿子瑾易出一口恶气而已。殊不知，自己第一个孩子之所以没能平安出世，全拜凌嫣然之手。只是现在的她，尚且被蒙在鼓中。后来直到皇后亲口全盘托出，她才知道自己当日为何会感到快意，因为那是她在替自己的孩子报仇雪恨。
时间缓缓流逝着，而凌嫣然仅有的生命也如同开败的花朵，正在快速的凋谢着。睡梦散的药效开始发作，凌嫣然望着眼前逐渐模糊的两人，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她这一生什么都没得到，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可是她不甘心又能怎样？将死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但求来生她也能向慕容毓婉一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只有这样的人生，才算圆满。
“你放心，你死后本宫回向皇上建议以九嫔之首的昭仪之位来安葬你。这样本宫算不算顾忌了你我昔日的情谊？”
这便是凌嫣然临死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同时这个声音的主人也是结束了她一生的“昔日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