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298 宋华深瘫倒在宋禾身上,头深深地埋在宋禾颈侧

四季青。

宋华深第三次请了孙局长,这次容识依旧跟在身边。

孙局长本名孙巍,是个很精明的中年男人。

席间几人闲聊着,宋华深没有提起公事,孙巍倒是有些意外。

包厢内烟雾气有些浓。

宋华深吐出一口烟雾,眯着眸子,忽而开腔说道:“孙局,前几天我听人说了个事,挺有意思的。”

孙巍也点着一支烟,闻言,掸了掸烟灰,疑惑道:“哦?何事啊?”

宋华深回眸,招手唤来了余北。

“余北,把你和我说的那事,再讲一遍。”

余北了然,笑眯眯的叙述着‘趣事’:“是这样的孙局,我一个哥们,前几天闹离婚呢。外面养着一个漂亮的彩旗,家里有一个不倒的红旗。我那哥们,事业都是靠着家里那位才起来的。”

余北每说一句,孙巍的脸色就僵一点。

最后,脸色惨白的有些吓人。

一旁的容识唇角一扯,看戏。

余北一摊手,真是个极出色的演说家:“现在红旗闹革命了,哥们被逼得没办法,都来投奔我了。”

语气微顿,余北像是没看到孙巍惨白的一张脸,故意反问道:“孙局,你说有意思不?”

也不知道余北这番话中的哪一个字,戳中了孙巍心里的惊惧点。

孙巍似是没听到余北的声音,许久没有回复。

宋华深吸完了一支烟,捻灭烟蒂,淡淡的笑着:“是很有意思,那位彩旗,似乎还是公司的秘书。”

顿了顿,宋华深似有若无的扫了眼站在孙巍身后的小丫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呵、呵呵……”

宋华深似乎别有深意,孙巍擦了擦额上的汗,干笑几声。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静。

宋华深,容识,都各有各的心思。

只有一个孙巍,怔忡呆愣。

宋华深抿着薄唇,而后蓦地出声:“周秘书,不给孙局倒酒了?”

被称为周秘书的小姑娘,听到宋华深喊她,立刻应了一声!

小姑娘虽然年纪小,可毕竟也跟在孙巍身边多年,多少有一点心思。

宋华深方才那番话,听着很像威胁。

…………

…………

宋华深应酬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没喝几杯,却醉倒了。

余北费了挺大力气才把人弄到车上。

待车子行驶到宋公馆,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余北下车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时间,二十二点整。

抬首看着宋公馆的窗子,二楼有一扇窗子亮着的,想来是夫人等着宋总呢。

余北打开车后座的车门,半拖半拽的终于将宋华深从车里弄出来。

喝醉了的男人,就如同浸了水的湿棉花似得,扶着费劲。

“小禾……”

宋华深被余北搀扶着,忽然似有若无的喊出一句什么来。

余北没听清,停了脚步疑惑:“您说什么,宋总?”

“小禾。”

男人声音有些哑,沉沉的。

这次,余北听清了。

这是喊着夫人呢!

没看出来,他家宋总还挺专情。

不都说人在醉着的时候,喊出谁的名字,那就代表着,他最在意谁。

“让她下来。”

宋华深忽然声音沉沉的,撂下如是一句。

然后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搡着余北,似乎极其抗拒与余北的接触。

余北一愣,见宋华深将他推开后,趔趄的往前走。

余北怕他摔倒了,忙上前去又将他扶住。

余北叹气:“别啊宋总。我扶您上楼就成了。”

这宋总专情的也是没谁了,就连喝醉了,扶着上楼都得找夫人。

宋华深再一次推开余北。

喝多了的棉花,究竟哪来的力气?

此刻,被酒气侵染的宋华深,少了往日里的冷肃。

他皱着眉,已经走到了门口,两只手攥成拳,用力的敲着大门。

口中还一边喊着:“喊她下来!”

余北:“……宋总。”

余北无语。

宋公馆二楼卧室,灯光通明。

宋禾身着睡衣趴在**,已经昏昏欲睡。

偏手里还握着手机,似乎在等待着谁的来电。

手机震动时,宋禾第一时间从**跳起来。

方才还浑浊的脑子,此刻瞬间恢复了清明。

几年过去,宋禾依旧不喜欢存储号码,已经形成了习惯。

宋禾看着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

微微一怔,还是按了接通。

“是太太吗?我是余北。”

接通后,听筒那头立刻传来青年男人无奈的声音:“宋总喝多了,喊着您的名字,非要您来扶他,您能下来一趟吗?”

“好,你等等!”

一听到宋华深喝多了,宋禾连外套都没有披,趿着拖鞋便往外跑。

宋禾从室内出来,打开一楼大门的那一瞬间,坚硬的一堵墙就朝着她砸了过来。

宋禾被熟悉的清冽味道萦绕。

宋华深瘫倒在宋禾身上,头深深地埋在宋禾颈侧。

宋禾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都是热热的。

宋华深看起来的确不太清醒。

宋禾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余北见状,一边伸出手来帮宋禾扶正宋华深一边解释道:“其实也没多少,总共没超过三杯,可宋总的酒量您也知道,喝一点就这样了。”

宋禾的小力气,实在扶不动宋华深这么个大男人。

最后还是余北帮忙,将宋华深扶到了楼上卧室,又好好的安置在**。

宋禾擦了擦额上的汗,道谢:“谢谢你余北。”

余北笑了笑:“太太客气了,我先回去了。”

宋禾点头,叮嘱道:“路上小心。”

余北离开后,宋禾又折返回床边,看了眼醉态沉沉的男人。

宋禾叹了口气:“怎么喝这么多呢。”

宋禾想将他身上的外套脱掉,这样睡起来也能舒服一些。

可手指刚触碰到外套领口,本阖着眼眸的男人,忽然睁眼。

而后,宋禾感觉手腕一紧,竟被他紧紧握住!

宋禾一愣,看着宋华深从**蓦地坐起。

“小禾。”

他喊她的名字,很清楚。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宋禾觉得,此刻她倒是有一点被他的酒气熏染了。

喝了酒的男人,眼神朦胧,神态性感,声音低哑,活脱脱一副待人采撷的模样。

宋禾的两只小手,软软的搭在宋华深的肩上。

四目相对,宋禾的眸底,流露出一抹不自知的风情。

身体醉了,意识却完全是清醒着的。

宋华深能感受到,此刻被自己抱着的小女人,身体在轻轻颤抖,裸·露在外的一小片肌肤上,逐渐泛起了粉红色。

男人灼热的目光,紧锁着宋禾的锁骨。

宋禾无声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颤抖着小手固执的想脱掉他的外套。

“我帮你把外套脱掉,然后你再睡……”

唇上一凉。

男人修长的食指,抵着宋禾的唇,将她的声音尽数截断。

手指感觉到了宋禾嘴唇阖动。

宋华深微哑着声音提醒:“嘘,别说话。”

“你——”

“嘘……”

宋华深眯着眼睛,收回了抵在女人柔软唇上的手指,转而扣住宋禾的腰。

另一只手执起女人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去感受。”

他沉沉的吐出三个字,声音磁性醇厚,好听的不得了。

宋禾却怔住了:“感受什么?”

瞧着她呆呆傻傻的模样,宋华深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身体微微趋前。

两人之间严丝密合,再无缝隙。

宋禾呼吸微滞,几秒才敢吐出一点点呼吸。

宋华深贴着她的耳朵,半是引诱的说:“我的爱,对你的爱。”

宋禾:“……”

宋禾背脊微僵。

脖颈处,是男人倾吐的温热气息,夹杂着醇香的酒气,和淡淡的烟草味道。

掌心下,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像是花鼓一样,一声一声震颤着宋禾的耳膜。

“你感受到了吗?”

宋华深追问,细密的吻着宋禾的耳垂。

宋禾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发出的声音,会让她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可得不到回应的男人,开始变得难缠。

他不管,他就是要听到她的回答。

“告诉我,感受到了吗?”

男人嗓音暗哑,又重复一次。

“恩……”

宋禾硬着头皮,回应处于被动的无奈。

这个回应,似乎很让他满意。

宋禾能感受到,他笑起来时喉结轻颤。

宋华深咬着她的耳朵说:“我也感受到你的回应了。”

宋禾:“……”

她回应什么了?

男人的生理变化,宋禾清楚的感觉到。

小女人在他怀中略挣扎着,似是想将他推开。

宋华深却不许,抱她更紧。

从小女人白皙的耳垂上离开,宋华深盯着宋禾柔软的红唇。

男人薄唇阖动,溢出沙哑的一声:“你让我吻你……”

“唔——”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宋华深像个死死抓住了猎物的猎人,势要将这只小猎物给吃干抹净!

宋华深卷起了宋禾的舌头,像吸着果冻一般,贪婪痴迷。

一记缠吻,将宋禾的力气吸光了。

宋禾的身体发软,倒在男人怀里喘气,调整着呼吸。

她觉得,他根本就没醉!

醉了的男人,根本不会有这种力气!

宋华深吻着宋禾的头发,额头,鼻尖,耳朵,脸颊,最后抵着她的唇。

他说:“老婆,你还说,你很爱我,你想抱着我。”

她什么时候说了?!

宋禾无语,很想反驳!

这一次,男人的吻,变得温柔。

细细密密的落下来,像是一种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心尖儿上搔着痒痒。

宋禾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急需要他的慰藉。

从一开始的小小抗拒,到后来的欲拒还迎,再到最后的逐渐迎合。

宋禾朝着宋华深垮了一大步。

这样的进步,似乎激发了男人更深层的谷欠望。

酒精的激发,萌芽,让本来就存在着的荷尔蒙,愈加发酵,升腾,然后在两人之间萦绕不绝。

宋禾抱住男人健硕的背脊。

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料,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灼热。

宋禾细眉微动,慌得收回了手,指尖似乎要被他烧伤了。

宋禾的身体陷入软软的被子里,没有碰到枕头,有些不舒服的仰起头回应他。

似是与她感同身受,宋华深吻着她时,随手扯了一个枕头,垫在宋禾的脖颈下。

这样微小的一个举动,愈加给了宋禾一个确定的答案,宋华深根本就没醉!

然,微弱的抗拒,已经起不到丝毫作用。

男人在**,化身为最狂野的野兽。

她这只小狐狸,休想逃脱掌心。

深夜的卧室,气温骤升,气氛旖旎。

女人的吴侬软语,伴随着男人低哑的告白,奏出一首过分完美的乐章。

………

………

同一时间的宋家老宅,气氛似乎并不那么和谐。

时间已经迈入深夜,其他人都睡了。

只有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书房里。

两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

宋天明是被孙巍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吵醒的。

孙巍告诉他,泉阳林那块地皮,不能批给盛世了。

恰好,宋晋霖应酬结束,从外面回来。

宋天明告诉了宋晋霖这个消息。

宋晋霖顿时火冒三丈,父子两个坐在书房里,面面相觑。

可神色表露,却都一模一样。

冷然,愠怒!

宋晋霖一手抚着自己的手腕,冷笑着讥诮出声:“您怎么就没能想到,那位孙局,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呢?”

“他比我想象中更难掌握。”

宋天明面无表情,忽然吐出了如是一句。

当然,宋天明口中的‘他’,不是孙巍。

宋天明面无表情,是因为几十年来,他已经练就了这样一副假面具。

可宋晋霖,却仍然能感受到,他不自觉时流露出的慌张。

那是在自己的势力受到威胁时的失措。

宋晋霖仍在讥讽:“您在商政两界驰骋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被后辈给算计了呢?”

“够了!”

宋天明终于听不下去,冷喝截断了宋晋霖的声音。

他冷冷的看了宋晋霖一眼,声音很沉,下了逐客令:“出去吧。”

宋晋霖也没想多待。

他冷笑着的模样,其实和宋天明很像。

宋晋霖从圈椅里起身,莫名其妙的忽而说道:“爸,其实我很奇怪,你和他,为什么不像父子,反倒像仇人?”

宋天明微微低首,没有回应,就连神情都没有半点变化。

他就像一副雕塑,僵在了那儿似得。

“外面的人都说,宋家老爷子最疼爱宋二,可真是这样吗?”

宋晋霖今天的话,有些多了。

他吐出了藏在心里多年,却始终没勇气说出来的话。

“老大是个没出息的,你又忌惮老三,老四呢,心思全不在这上面,你除了将资源倾斜给我,还能怎么办?”

宋天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狡猾的老狐狸,心里只有自己。

他自私自利,经历过多个女人,大概从没有真的爱过谁。

他娶回家的每一个女人,大约都存在着可利用价值。

而那些女人生下来的儿子,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棋子,道具。

可偏偏,棋盘上有那么一枚棋子,从一开局便不听他的摆布。

所以,他愤怒了,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他想利用其它的棋子,将那枚不听话的给挥落到棋盘下。

然,那枚棋子,不知何时已经在棋盘上站稳了根基,甚至侵略了他的大半江山。

他愈发的慌了。

宋天明抬首,直视着宋晋霖投来的讥诮目光。

他冷冷的,眉眼间含着愠怒:“你究竟想说什么?”

宋天明已经不耐烦了。

宋晋霖抿了抿唇,垂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耸了耸肩,笑眯眯的模样,瞧着让人很不舒服。

他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些。”

语气微顿,他没有再纠缠:“算了,不打扰您了。”

宋晋霖离开后,书房里就只有宋天明一个人。

宋天明的脑子里,回荡着方才宋晋霖提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他与他不像是父子,反而像是仇人?

宋天明眯着眼睛,觉得有些疲惫。

他身体渐渐地放松,靠着椅背。

某一些画面,像是电影放映片似得,盘旋,挥之不去。

宋天明娶过很多任妻子。

他喜欢过其中的某一个吗?

其实,还是喜欢过的。

有一个女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她温柔娴静,落落大方,会在他疲惫时嘘寒问暖,也会在他烦心时,帮助他解决问题。

曾经,他以为,这就是未来会与他携手一生的女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日子一久,一切都变了。

她开始不信任他,没有安全感。

她再也不是当初他喜欢着的那个女孩。

所以,他又爱上了别人。

只是,宋天明不知道,他的多情,毁了她的一生。

她去世的时候,宋华深多大呢?

似乎出生没多久而已。

宋天明很想要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可不知为何,种种原因,都在疏远着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分!

在宋华深眼里,他始终都是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

宋天明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深夜,八岁的宋华深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站在他床边,神色冷冷的盯着他。

宋天明不敢想象,若不是那个夜晚,他忽然惊醒,会不会已经死在了那把水果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