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归鹿没有再和他兜圈子,实话实说:“在我身上。”

顾楼:“借我用用。”

江归鹿露出为难的表情:“嗯……恐怕不行,除非你自己找,我是不能取下来的。”

顾楼蹙起眉,他没动,江归鹿也没动,两人僵持在尴尬的气氛里。

“你这么看我也没用,我也很绝望啊。”江归鹿努力用肢体语言表达‘我很真诚’的态度。

几秒后,顾楼妥协了,他伸出手,开始摸索江归鹿衣服上的每个口袋。江归鹿看他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的动作,恍然大悟,紧接着怒了:“你居然嫌我脏?”

“我觉得,这个村子可能不太注重卫生。”顾楼委婉地表达他的未尽之词。

“村子只是发展落后而已,不要看不起人。我每天都洗两遍澡的好么。”江归鹿说,“一天洗三遍的人,可以说是变态了。”

‘变态’顾楼:“……”

他们从小便是明嘲暗讽的对话模式,三年不见,居然还能重新恢复这种模式,不知道该说可喜可贺还是情比金坚。

顾楼以无悲无喜的心态摸完了江归鹿身上的所有口袋,一无所获:“……你没骗我?”

“我确实不知道钥匙在哪,除非你能让我想起来。”江归鹿无奈道,“这衣服破破烂烂的,钥匙也有可能掉在哪儿了。”

顾楼沉默几秒,在自己找和靠江归鹿的天平上摇摆不定,最后他决定……

“你从小喜欢学习,但村子里的人不喜欢读书,也不让你读书,这本书是你找村长求了很久才要来的书,你很珍惜这本书。”顾楼分析道,“你每天都看,虽然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但你依旧很珍惜,因为这是唯一的书——我说的对吗?”

“对,丝毫不差。”江归鹿叹口气,“你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他解开两颗扣子,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把钥匙。江归鹿取下递给顾楼,“不用客气。”

顾楼动作很快,他打开抽屉,发现了一个本子,上面的字迹却不像是江归鹿的字迹。

——多亏诸葛先生草船借箭,让我们拥有了它,它很有用,帮了我们大忙。

——使用它们的年限太久,作用不像之前那样明显了。

——它们居然成精了!我们没想到那件事会对它们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但他们居然敢偷走我们的……

这句话之后的字迹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一定要找回来!

——一定要找回来……什么呢?

顾楼合上本子。

这就是顾楼听到村民B所说的“传家宝”了。

现在他想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线索很零碎,顾楼隐约抓住了什么,但他不确定,一切都没有确切证据,还需要继续寻找。

但现在很确切的一点,这上面所说的“它们”指代的是稻草人,偷走了对村民很重要的东西,但时间过去太久,村民只知道要找某样东西,却不知道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想从村民这里得知具体信息的路成了死路。

既然知道江归鹿不是npc,顾楼稍微放心了。江归鹿说的‘打地铺’只是吓唬一下无知的刘程,另一床被子当然是铺在**的。顾楼和江归鹿各占一隅,谁都没有说话。

顾楼快要睡着时,余光瞥见江归鹿已经闭上眼睛,似乎陷入熟睡。

他渐渐地睡着了。

这晚上过得非常短暂,似乎刚睡着就已经天亮了,但丝毫没有疲惫感。

早上所有人的早餐都是清粥小菜,村长再怎么宠爱儿子也不可能一天三顿让他吃鸡,江归鹿和村长发了一通脾气,自己进屋平复心态。

刘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村长笑呵呵道:“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小孩子气,见谅啊。”

顾楼颔首:“能理解。”

刘程很不能理解,他看看村长,又看看顾楼,一副认知错误的模样。

在村长和蔼的注视下,两位玩家安静地吃饭,然后结束这顿早餐。

“凯文,昨晚你和江……村长儿子相处的怎么样?”刚出屋子,刘程迫不及待地问顾楼,想要得到一些线索。

顾楼让他叫自己凯文,不要再叫先生,入乡随俗,刘程答应的很爽快。总体来看,刘程脑袋不抽风的时候,还是个好队友。

“昨天晚上,我想占用江归鹿的床,结果没打过他,被他赶到地上睡了。”顾楼摊开手,“他对我敌意很大,不允许我随便乱看,我什么信息也没有得到。”

床实在太小了,顾楼只能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他早上醒来的时候,手臂压出一道红印,正好能当做打架的证据。

“哦哦,看来你确实不擅长体力劳动。”刘程点点头,“没关系,我打架还行,我会保护你的,你就负责解谜就可以了。”

刘程回想一下,刚开始江归鹿对顾楼的态度确实很冷淡,总共也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看来确实是不喜欢顾楼。

顾楼笑了一下:“谢谢。”

刘程转过头,脸上是掩不住的高兴,顾楼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也能感觉到他突然间就放松下来了。

这么高兴?

顾楼不知道他的队友为什么对他一无所获这点表示出喜悦。

或许刘程觉得他毫无用处,队友也应该和他一个水平才正常。

到现在为止,刘程最开始听到系统提示的那种惶恐紧张感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一会找这个村民聊天,一会找那个村民聊天,忙忙碌碌像一朵转不停的花,完全不像昨天跟在顾楼身边唯唯诺诺的小跟班模样。

顾楼没有管刘程干什么,他找到一个村民,向他询问信息。

“麻雀为什么只有晚上才来?”村民A迷惘地看着面色白净,长相清隽的年轻人,明显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村民A并未向他询问外面的世界,他只专注于自己的耕地,他说,“每年都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就是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