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婚之日

“哦,当真没有其他东西了?”落竹再起问道。

“真的没了,老奴只拿过这些地契。”赵嬷嬷趴在地上,身子也不抖了。

可是严氏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落竹瞥了赵嬷嬷一眼,从腰间拿出一枚珠子,递给柏承“既然赵嬷嬷没投过姨娘的首饰,那在那狗洞找到的这枚珠子又作何解释?”

昨儿从西园要出来时在一顿杂草里看到的这枚珠子,还好她眼尖认出这是严氏之前带过的耳坠上的。

“姨娘不会不认得了吧?前日去看望乐姨娘时我还看到姨娘戴的耳坠上有这一模一样的珠子。”落竹一提到乐氏,严氏心中又是一慌。

“老爷,不是我,是,一定是大小姐陷害贱妾的。”严氏扑通一声跪在柏承脚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如今的严氏真是恨不得当时看着落竹溺死了才走。

“你说竹儿害你,她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如此费尽心思害你。”柏承看着眼前跪着的严氏,突然笑了,“我柏府是少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穿,竟让你沦落到买田产地契的地步了?”

“老爷,我……”严氏哆嗦着身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苦心经营这么久,怎么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给端了。

“既然真相已经出来了,我看还是送到外面庄子上去吧,不然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柏陈氏厌恶的看向严氏,端起茶悠悠的喝着。

“老爷,不行,瑛儿还小,他不能没有娘啊!”严氏抓着柏承的脚,眼泪如掉了线的珍珠似的,“老爷,贱妾知道错了,求您看在瑛儿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

赵嬷嬷见此情形,又是一个劲儿磕头,“老爷,都是贱奴一个人的错,是贱奴一个劲儿撺掇姨娘,姨娘才勉强答应这等营生,不关姨娘的事,是贱奴的错。”

“老爷……”柏陈氏着实看不过去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将老爷骗得团团转。

落竹却暗中握住柏陈氏的手,让她不要再言。

如今情势已定,她也没打算就这样一件小事一次扳倒严氏,母亲若是再咄咄逼人,反倒会让父亲厌弃。

柏承揉了揉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气,“赵嬷嬷欺瞒主子,挑唆姨娘,拖出去,当庭杖毙。严氏御下不严,作风不正,去祠堂思过三日,禁足三月。”

赵嬷嬷虽不甘心,好在保住了姨娘,泪眼含着笑,朝柏承重重磕了一头,“多谢老爷。”

“没几日我竹儿就要嫁人,老爷此刻让府里闹了人命,难不成是存心隔应我?”柏陈氏看着他们,眼神有些飘离,状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落竹用帕子掩了唇,嘴角微微勾起,母亲终究是个心软的。

柏承暼了柏陈氏一眼,有些心烦了,“那就打二十板子,扔出府去。”

严氏听闻此言,瘫软在地,眼睫垂下,敛去眼中的光芒。

经过这烦恼闹腾,后来几日却也过的安宁,偃月说严氏跪了祠堂后回去腿都站不直了。

柏落柳忙着照顾自己的亲娘,自然也没功夫来找落竹的麻烦。

落竹不甚在意,严氏的左膀右臂被她折了,总得怨上一阵子。若是她不来烦自己,自己当然乐的清闲,也不会去招惹她。

九月廿二,宜嫁娶。

这一日锣鼓喧天,柏家上下布满红绸,一派喜庆。

“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京城有名的喜婆正为落竹一下一下梳着如瀑的青丝。

柏陈氏看着镜中女儿绝美的样子,终究是舍不得,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转眼就要嫁人,怎能叫母亲不心疼。一个忍不住竟要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