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齐婼讪讪的敛了眉眼,便在床榻上坐下,从被子中抽出落竹的手,精心把起脉来。

不消片刻,齐婼的脸色便沉了下去,有些凝重。

“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齐婼没好气的朝齐业大声问道,眼中阴鹜,“平常不是挺会在言语上给自己占便宜吗,怎么有这般作践自己!”

听齐婼这般说,齐业便知情况不好,脸色紧绷,“到底如何,你只管说便是。”

齐婼声势弱了下来,但还是语气生气,“寒气入体,已经伤其根本,怕是日后怀孕都难。”

此言一出,齐业心头一震。

好半晌,齐业才轻“嗯”了一声,“知道了,你看如何医治,尽力医好她吧。”

“哥哥,”齐婼紧皱着眉头,“你到底干了什么,这手上还有伤没结痂呢,到底发生什么了?”

“昨儿夜里起夜摔了一跤而已。”齐业淡淡出声。

“那这体寒……”齐婼显然不信,还欲再问。

“够了。”齐业冷声阻了齐婼的话,“这些你不用管,记住,千万不许告诉母亲这些,否则……”

“否则什么?”齐婼偏看不惯齐业这副模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就是有了理由可以休了她,即便是皇上也不能说什么的。

可是在齐业如鹰般锐利眼神的压迫下,齐婼只好闭了嘴,从鼻孔里嗤出一声“嗯”。

“她身上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见齐婼略有妥协,齐业态度也软了下来。

“就是寒气比较严重,身上的外伤和於伤哥哥你的药总比我的管用些。”齐婼撇撇嘴。

“多久能醒来。”

“这个看不准,我尽力吧,只是还是得提醒哥哥一句,这已经伤其根本了,就算表面上治好了,还是会落下病根的,日后指不定要怎么闹腾。”

“嗯,我知道了。”

“那我去给她研药了,以后阿胶红枣什么怕是得在院儿里常备着了。”

“嗯。”

看齐业这般模样,齐婼只觉得自己的哥哥真的是被这个女人给魔怔了,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好好给人看病吧,不然哥哥又得忧心了。

齐婼犹豫地看了齐业一眼,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

“怕是日后怀孕都难。”

“怕是日后怀孕都难。”

齐婼的话一直萦绕在齐业心头,不知怎的,异常烦闷。

双拳紧紧握起,最终只能捶在床前的柱子上。

柏落竹,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这样子你满意了。

落竹这一睡便已过了三日的时间,一切都如常没什么变故。齐业向皇上告了假在府里照顾落竹,京中便开始传言齐将军是个痴情人儿,待自个儿夫人这般好。有些贵夫人在街上听了回了府中也对自己的夫君抱怨,感叹别人家的夫君终究是别人家的啊!

几日里落竹反反复复发了几次高烧,又是梦魇,可是将齐业折腾的都瘦了一圈,每次喂药也都是齐业给嘴对嘴灌下去的。

齐老夫人见了自己儿子的样子都是心疼,这向来是媳妇照顾夫君的,偏她家这傻儿子就是个不懂的,也只能作罢。

“不要,不要,不要……”

落竹只感觉自己又被大火扼制住了咽喉,漫天火光,看不到希望,比上次在妙音寺里感受到的更加真切。

“啊!”落竹猛然坐起身子,大口喘息着,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那个梦,好真实,梦里的人到底是谁?

直到一直冰冷的手触碰上自己的额头之时,落竹才回过神来,一动腰身,只感觉到钻心的疼,小脸都皱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