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坐以待毙

三更天,逸林院内书房还是灯火摇曳,齐业不住地揉着眉心,听到外面静谧无声,轻叹了一口气,这会儿该是可以过去了。

乘着夜色,齐业身形矫健却是翻窗而入,许是怕惊着睡梦中的人儿,动作格外的轻。

缓缓走至床前,柔弱的人儿已经睡去了,长长的睫毛就那么盖着,如同蝶翼一般,许是睡得不安稳,时而总要轻轻颤颤。

不过总的来说,比白日里乖巧多了。

齐业不觉微微扯了扯嘴角,却又觉得自己可笑。若是醒着的话,这会儿若不是对自己张牙舞爪便是冷语相向吧。只是不着何时,他竟然会害怕这些,害怕见到她哪怕是一个厌恶的眼神。

轻轻坐在床榻边,齐业抬手拂上落竹的额头,那儿微微皱着,他试图想要去抚平,只是试了多次无果反而遭来一声“哼唧”。

罢了,让她好好睡吧。齐业摇了摇头,却伸手进被子里准备的捉住了落竹的小手轻轻拿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右手搭在上面便开始诊脉。

脉细弱,脾胃虚弱,许是是恶食。倒也算不得什么大病,齐业算是松了口气,将落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中,神色几分呆滞,这几日他真的逼得太紧了?

眸色一凝,齐业站起身子,轻叹了口气,虎符不能在落儿手上多留,还是早日拿走的好,也正好打消了落儿的念头。

思及此,齐业便向落竹的镜台走去,虽有几分犹豫知道落儿知道之后肯定会同他闹,但他也顾不得了,虎符不能流落在外。

镜台上又许多精美的小木匣子,里面的发簪首饰什么的已经早已拿走,想来上面应该是没有的。齐业眉头轻皱微微俯身就要去打开下面的柜子。

“你干什么?”

正这时一道沙哑的沁着冷意的声音响起,齐业猛然侧首,却见落竹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床榻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手,生怕错过什么。

是的,齐业一进来的时候落竹就知道了,她心底觉得乱,这几日夜里总是睡不着。今日齐业一来她不想面对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便赶紧合上了眸子,极力保持自己的呼吸平稳,不露出破绽。

好不容易以为就要把人打发走了,谁成想他竟然存了那样的心思,他竟然想切断她的后路吗?

“你干什么?”见齐业不说话,落竹赶紧站起了身子,也顾不得自己没有穿鞋子了,小跑着到镜台处,赶紧扒开齐业的手,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那儿前面。

“你走!”落竹哑声道,紧紧靠着镜台的柜面,上面的雕花膈的后背冰冷生疼,可是这痛意却让她愈发清醒。

“落儿……”齐业颇为无力地唤道。

“走啊!”落竹不想听到齐业的任何话了,大声吼道,伸手指着门口,情绪激动。

“你现在要这个也没有用的,我不会让他来的!”齐业双手擒住落竹的肩膀,紧皱着眉头试图说理。

落竹双手极力挣脱开齐业的桎梏,不住地摇着头,“我不管你的事,你走,我让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走啊……”

“你清醒一点!”

“我清醒的很!”落竹大口的喘着气,狠狠地瞪着齐业。

一片寂静,两人针芒相对。

“好。”而后,还是齐业先败了阵,吐出一口浊气,站直身子,后退一步,看着落竹,紧抿薄唇,半晌才开口,“那你守着吧,就当给你留个恋想。”

语罢,齐业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摔门之声响彻在黑夜之中,只感觉整个屋子都在颤动一般。

疲惫的合上眸子,落竹舔了舔干裂的唇,一步步缓缓走去桌子那儿,要给自己倒口水喝。只是觉得脚下太轻了,一步步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好不容易走到桌子前,落竹双手撑着桌子缓缓坐下,桌上的茶早已凉了,喝下喉去,带着一阵刺痛,凉入心里。

坐在桌前缓了一会儿,落竹才重新站起身子,走到镜台前蹲下身子。不行,虎符放在那儿都是不安全的,那么她只能随身时刻不离的携带着,这样一旦找到机会如果能够逃出去,那就好办了。

紧紧地攥着那枚虎符,落竹把它塞进腰间,和衣躺在**,双手紧紧捂着虎符的地方,这才安心再度闭上双目。

又过了一日,齐业仍旧像之前一样,不再出现在落竹的面前,只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如今他们每日都要让自己喝一碗药,总归应该不是毒药的。为防止不必要的争端,落竹也不再抵抗,一切照常。

只有让他们放下警惕,自己才有机会出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