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有正事要谈

“此事是有风险的,”万俟郇睨了许芣灵一眼,“这么一个大活人想过连岳的关口带回西郢可是不易。”

“这是芣灵绝对不会给殿下添麻烦,芣灵自然是有法子的,只要治好姐姐,我们立刻走。”许芣灵又道,眸中坚定。

“好吧。”须臾,万俟郇才淡淡吐出两个字,脸上没什么表情,“放心,既然你都这么求情了,我自然不会动她,巫医就在那儿,接下来怎么办还是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多谢殿下。”许芣灵赶紧点头,这才站起了身子。只要有了万俟郇的默许,那些巫医才会更加尽心医治姐姐,姐姐早日醒来,回到西郢,他们才算是真正脱离了困境。

……

将军府行丧礼,虽说齐将军暂时赋闲在家,可是辅国将军的名头还是在的,指不定皇上是怎么想的。所以但凡是京城有头脸的人物这会儿都去吊唁了,一时间将军府内挤满了人。

林玉熙去时一时不敢相信,前段时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那儿就属林玉熙哭的多,好在齐初这次是跟着林玉熙一道去的。习瑾瑜也很快赶了过去,心中随时悲痛还是去劝慰了林玉熙一番,过了许久,才让齐初带林玉熙先回去,免得触景伤情。

齐婼和苏长义匆匆赶过来的时候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去了静香院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齐老夫人哪里知晓那些事,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叹了一口气,再惜一声终归福薄罢了。

一整日闹腾下来,到了傍晚人才渐渐散去,灵堂之内便只余下齐业和那些守着的下人。

“你们都下去吧。”看着棺木就那么静静地摆在那儿,齐业心头没有来的烦躁,回身便对那些下人吩咐道。

“是。”

外面守着的下人都是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赶紧退了下去。只有偃月和春意两只眼睛红肿的跟兔子似的,跪在灵位前面不停地烧着冥纸,是不是抹一抹泪,却不曾动身,像是没有听到齐业的话似的。

“你们也下去吧。”齐业眉头轻皱,看着偃月和春意又说了一遍。

只是回应齐业的仍旧是沉默……

“本将军的话难道连你们也使唤不了?都出去!”齐业脸色不好,冷着声音便一声呵斥。

这是,春意才放缓了手中的动作,紧咬着嘴唇,却不曾抬头看齐业一眼,“将军莫要再吼了,夫人喜欢安静。”

“何时轮到你们来教训本将军了?”齐业眸子半眯,带着几分戾气。

春意咬了咬唇,并不在言语,只是继续燃着手中的冥纸,眼中总有泪水不住地打转。

“将军,夫人她,真的……不在了吗?”片刻,偃月却抬起了头,一双蒙了水雾的眸子看着齐业,心底却还存了几分希翼,不是说没找到尸体吗,那说不定没有死呢!

“障雾林,没人能活着回来。”齐业眸子一凝,不欲多言,猛然转身却自己大步往外走去了,这两个丫头看样子是不会走了。

大步往外走着,不一会儿,却撞见了桂嬷嬷往这儿走来,齐业眉头轻皱,停住了步子,“嬷嬷找我?”

“是,老夫人想请将军去一趟静香院。”桂嬷嬷停住脚步给齐业行了一礼才颔首道。

“嗯,我知道了,嬷嬷先回静香院吧,我待会儿再过去。”齐业淡声应道,此刻或许他还想再外面透透气儿。不知怎的,如今的灵堂、逸林院与他而言都太过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如同刑场一般。

“将军,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桂嬷嬷看着齐业的模样,心里自然知道齐业此刻多么不好受,叹了一口气,还是开了口。

闻言,齐业微微皱了眉,但是桂嬷嬷是母亲身边儿的人,对他而言也跟长辈一般。

最终齐业还是对桂嬷嬷点点头,“嬷嬷请讲。”

桂嬷嬷又叹了口气,这才语重心长地开口,“前段儿日子老奴不知道将军跟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是重病也好其他也罢,此刻结果便是如此,将军是改变不了的。倒不如看开些,夫人在天之灵定然也不希望将军为此整日烦心难过。”

若是她,怕是巴不得自己膈应吧?

齐业轻轻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嬷嬷的话我心里明白,谢过嬷嬷了,只是我跟她之间牵扯太多了……”

“老奴不知此中之事,言尽于此,余下还是看将军自己的,老奴就先告退了。”桂嬷嬷看了齐业一眼便又颔首退身离去。

看着桂嬷嬷离去的身影,齐业微微一怔,柏落竹,你到底藏在了哪儿,是不是只有看到我难过才能让你心中好过?

走着走着,不知怎的,竟然又晃到了曲园,这会儿人手全部都到了前院去,曲园空寂,里面花树都开了花,姹紫嫣红的,和整个府中的白绫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齐业一身素缟踏步进去。

“会跳舞吗?”

“会一些。”

一幕幕再次在眼前闪现,仿若昨夕。蹁跹的舞姿悠扬的琴声,那段时光好像只有那么一次,之后的他们吵吵闹闹,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谁。

敛下眸子,齐业眉头紧蹙,那么这一次呢?也是你的障眼法吗?

园内有清风拂来,花瓣随风散漫,就连风中都带了些许花的清香,淡淡的却还是有些甜腻。忽而又想起落儿身上独特的竹香,味道只有些许淡淡的清甜,是他喜欢的味道。

“将军。”扬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齐业身后,看着齐业一步步往林深处探去,还是出声喊住了齐业。

“何事?”闻声齐业倒是顿住了步子,声音清淡,却不曾转头,抬眼看着天际,天又要黑了。

“玉世子来了,说要见上将军一面。”扬风低着头轻声道,生怕惊到了什么。

“李连玉?”齐业眸子微动,却喃喃道,“他来做什么?”

“这个,玉世子说他是来吊丧的。”扬风咽了咽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