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陛下明鉴
因为那日裴正青的刻意提醒，芷烟离开的形成便被耽搁了下来，红笺已经被云容派去的人接回无去峰，芷烟只能暂且留在凤栖楼。
果然如裴正青所言，每一日都有人送东西过来，瞧的向妈妈那叫一个高兴，这些东西芷烟也带不走的，到时候还不都是她的。
本以为等到裴正青再来一趟，若是能说清楚再做别离也是可行的。芷烟存了这番念想，可无抡如何也不曾想到，她等来的不是裴正青，而是另一个龙座之上的男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早该想到……
月色如瀑，洒在如烟波般的湖面上，皇城之内一片寂静，白衣女子被引入御花园之内，上头是威严的帝王。
凉亭之内，宣帝身后只跟着聂公公一人，望着款款而来的那个女子，夜里被带来这里却是不卑不亢的模样，果然裴卿看上的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寻常女子。
“民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子跪地俯首大拜，高声敬道。
“你就是裴卿的红粉知己？”宣帝并不叫人起身，芷烟则一直呈跪拜姿势。
闻言，芷烟便知道了，关于颜王的事宣帝已经查到她头上来了。只不过曾经来连岳的时候，她的身世过往就已经被萧青墨掩藏的很好，所以宣帝从旁处查不到什么，只能直接从她身上下手。
“回陛下，民女的确见过裴大人几次，但红粉知己民女尚不敢高攀。”芷烟放低姿态柔声道。
“裴卿向来不大与女子亲近，朕当初想替裴卿做个媒都不知道选哪家的姑娘好，如今瞧着姑娘又像是晓得了。”宣帝的声音含笑，甚至带着些许轻蔑之意，毕竟一个混迹秦楼楚馆里的姑娘又怎么会是什么好姑娘家，更何况，芷烟姑娘的名头在凤栖楼可着实不小了……
“民女不敢，还请陛下明鉴！”芷烟不知怎的，陡然一阵慌张，身子又往下头低了许多，几近匍匐在地。
“姑娘怕什么，朕可什么都未说。”显然对芷烟这幅姿态宣帝有些不喜，一惊一乍全然无方才的分寸得当，不过，那种地方的女人见风使舵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若是姑娘做得好，朕自然不会伤害姑娘，甚至，若是姑娘想进裴府，朕也极为愿意撮合。”宣帝眸底含着冷意，却是循循善诱。
“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裴大人。”芷烟低声道，在宣帝圣怒边缘又道，“陛下若想知道民女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半句欺瞒。”
“好。”宣帝不再计较，几分满意的点点头。
彼时夜风微起，终究是青.楼女子，妆发衣着总无心中带着些许妩媚，鬓角的的碎发随风而起，遮在面上，月色之下更衬得女子娇弱。
许是因着何云惜的缘故，对这样的姑娘宣帝竟然没由来心生怜悯，敛了眸子，淡声道，“地上凉，姑娘起来回话吧。”
“谢吾皇！”芷烟再拜，这才缓缓起了身子。
“颜王的消息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宣帝不喜拐弯抹角，当即问道，目光如炬。
早有准备，芷烟神色未变，十分淡然道，“回陛下，凤栖楼里的客人来来往往极为复杂，一日民女经过一间厢房之时无意间听到的。”
“哦？”宣帝眉梢轻挑，“那么多人，只有你听到了？”
“哪二人面凶，许是怕被旁人听去，并未找姑娘进去侍候，民女听到之时惊觉此事非同小可，便赶紧想法子支开了要从那儿经过的旁人，所以，许是没人听到的。”
“那，那二人又是何人？”
“民女不知，瞧着面生，也只来过那一次。”
“姑娘很聪明，但朕方才也说过了，姑娘如今的这些话如何信你？”
“陛下明鉴！”芷烟几分惶恐，又惊地“噗通”一声跪下，那小身板在寒风中颤颤发抖，“陛下明鉴，民女所言句句属实，但，但民女瞧着那些人的衣着像是江湖上的人，只是只怕瞧的不真切，恐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