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如你所愿

“无妨无妨,我想着你就行。”齐业在落竹脖子间蹭了蹭,落竹要回身却还是被齐业给止住了,“你不是想顾全礼仪,那便依着你了。”

这分明就是掩耳盗铃了,落竹撇撇嘴。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咱们就在那儿安家。”齐业又道。

“哪里都好。”

“要不离北丘近些,若你想回来看看也方便些。”

“倒也不必,”落竹轻笑,“还是离京城近些吧,母亲也是在京城长大的,老人家总是眷念故土。”

齐业知道落竹是想的周全又心软的,捻起落竹的一缕头发笑着把玩,“离京畿太近,便不能做地方小霸王了,你不是想寻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一时胡言你也信。”落竹嗔道。

“好,那都依你。”

二人就这么依偎着,难得安详,耳边时而传来雀鸟叽叽喳喳的,也觉得怡心。

“你真的,会交兵权吗?”许久,落竹轻声开口,打破沉寂。

齐业没有立刻作答,微微低眸,不知所想。

“会。”好一会儿才传来齐业的声音,似是思虑万千之后的释然,有些东西不可能一直把握在自己的手上,否则也会烫手的。

“以后,齐家的使命就让咱们的孩子来承担吧,我们可以功成身退了。”齐业嗅了嗅落竹的头发,早上抹的兰膏此刻还散发着清香。

落竹浅浅笑道,“好。”

等外殿传来岳嬷嬷的声音时候,齐业才依依不舍的翻墙走了,临走前在落竹脖子上还狠狠咬了一口。

听着脚步声俞近,落竹赶紧去铜镜前看了看,脖子上大刺刺一块红印,口中低啐一句,落竹无法子了,赶紧撤了一缕头发到身前,勉强挡住,又重新回了书案前。

“公主,又写了一下午呢。”岳嬷嬷端着托盘进来,将新茶端到书案一侧,叹了一句。

“嗯。”落竹低声应了,手下的笔并未停留。

此时已成习惯,岳嬷嬷每次来都提醒一句免得做了太久伤身子,可是公主都跟没事儿人一般,也不好再说了。

这时候殿里一般也没什么事,,落竹喜欢清静,岳嬷嬷送过茶也就走了。不过今儿正要走时,落竹却出声喊了一声,“岳嬷嬷。”

“殿下有事吩咐?”岳嬷嬷停住了步子,问道。

就见落竹写完这一张纸的最后一个字,收了笔,揉了揉肩膀就像是真在这儿坐了一下午,“本宫累了,备好热水,本宫想沐浴了。”

“是,老奴这就去。”岳嬷嬷忙应下,也没察觉什么异常,反倒觉得开心,赶紧就去了。

原本岳嬷嬷是打算亲自伺候落竹沐浴的,不过还是被落竹好说歹说给劝走了,意舒宫西侧偏殿有一座浴池,是当年他们的父皇为了舒贵妃建的,如今加以修葺,落竹倒是捡了便宜。

沐浴之时,落竹使劲揉脖子那块红印,心底里又将齐业问候了几百遍,直到那处不再那么突出才起身,又特意选了件领子高些的交领衫遮住那处。

晚饭时候萧青墨就派人来说了齐业今日提亲的事,还将那些聘礼都给抬到了意舒宫里头,一行人进进出出,抬进来不知道多少大红木箱子,哐哐当当,甚是聒噪。

“十公主殿下,陛下让老奴转告您一声,庚帖已经换了,是时候该准备成婚事宜。”萧青墨身旁的老公公清点完聘礼之后,躬身走到落竹跟前恭敬道,无非是提醒她既然是自己做得决定,这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得分清楚了。

落竹无奈,还是客气对着那公公笑道,“本宫知晓,烦请吴公公替本宫好好回复陛下。”

“这是老奴该做的。”吴公公颔首道,“对了,皇后娘娘说明儿就安排尚衣局的女官过来个殿下量尺寸做婚服了。”

说完,吴公公就行礼带着那群宫人鱼贯而出了,殿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岳嬷嬷有时候还是会叹,公主才回宫多少日子啊,就又要嫁人了,和亲去了连岳,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北丘看看了。

即是随侍的宫人,到时候自然要随落竹一道离开北丘,落竹知道岳嬷嬷对北丘有情,有心让岳嬷嬷就留在宫里。不过还是被岳嬷嬷给拒了,说是怕旁人照顾不好公主,又怕公主在连岳受了委屈,她既然跟了公主,就一定要一直伴在公主身边好好侍奉。

连岳还有偃月和春意,怎么会照顾不好她,可落竹也不坚持,便是应下。岳嬷嬷做了一辈子宫女,换了不少主子,却总是个忠心又细心的人,就让她在她身边一直侍奉吧,比起老死于枯燥的宫中或许会好些。

婚事就定在了六月二十,于北丘来说,那时天气正好,不至于太过炎热。

这一场“盛世婚宴”萧青墨极为重视,他总觉得亏欠这个妹妹许多,所以旁的事上总是要尽力去补偿她的。又有净源大师坐镇,更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一番繁缛礼节之后,便是要回连岳的了。

萧青墨甚是不舍,又备了丰厚嫁妆,说了好多警告齐业的话,引得落竹在齐业身旁一直憋笑。

夜里,齐业就揪着这个死活不放过落竹,折腾了落竹许久才肯歇下。

翌日,就是要出京的日子了,乍一想,又觉得对这座只待了数月的皇宫竟有那么多不舍。

“在想什么?”齐业从落竹背后环住落竹的身子,同她一起看着上头意舒宫的匾额。

“齐业,回到了连岳我是谁呢?”

“是我的夫人。”齐业笑道,不想落竹胡思乱想揉了揉落竹的脑袋,险些将落竹头上的珠钗捣鼓掉了,落竹赶紧扶住钗子,嗔怪地看着齐业。

“别想多了,你就是你自己,何必拘泥于名头,你可不是这样想不开的人。”齐业又道。

行罢,落竹叹了口气,想了想却蹙了眉头,“好久未曾见过云容了。”

“提这个作甚?”齐业闻声变色,看起来不大高兴。

“他帮了我许多,”落竹不理会齐业的小气模样,在齐业的手上拧了一把,啐了一声“小气鬼”,又道,“他帮了你夫人那么多,你也不曾谢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