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在游走,我们随之转动身体。终于这家伙到了左边反手的位置,它身子微微下蹲——“不好!”我从细微之中看出了它动向!

人魔猛然一跃扑了过来!

显然这家伙知道人类的弱点,甚至知道大多数人类反手并不擅长,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缺点。

人魔强悍的一扑带着土腥劲风卷过,它的左手高高扬起,锋利的指尖刀子似的用力切下。桑榆挥出尺剑奋力一格,却被连剑带人扫得就地滚出,锵的一声,尺剑飞出几米重重的钉在地上!轻易将敌人拍飞,这下它的气焰嚣张了起来,人魔咧了咧嘴,口涎条状滴落——仿佛对我们的讥笑。

它再次扑了过来,目标是我!

我没有后退也无法抵挡,电光火闪之间头一低朝它腋下冲了去!人魔的爪子瞬间朝下拍落,我奋力扭腰,在几乎把自己闪断的状况下躲了过去!

几乎只差手指的宽度的距离,我已经避开了人魔的袭击到了背后,翻身就是一脚踢到了它的裆部!

“哇!”

这是第一次踢中人魔,但我发誓永远不会再有下次了——如钢似铁,踹墙也比这好受!

人魔也不好受,老二坚硬并不代表不会痛!它仰头一声嚎,弹射一般转过身子露出扭曲变形的脸。

没有说话直接就是一口!

血盆大口在我眼中骤然变大,獠牙舌头都清晰可见,我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子发凉,情急之下飞身后仰…如影般的紧随着我,接着又是一口!

旁边突然出现一根棍子顶了过去,咔嚓一声被咬成两截,但是我也借势倒地后滚,迅速的爬起来!

“当心点!”桑榆丢下手中的木棍退回我身边,抽出尺剑的同时把杀神刃递给我。

人魔晃着脑袋看着我们,脸上扭曲开始舒缓,它绕着我们重新开始转圈,对峙再次出现。

我和桑榆开始随之转动不让它出现在我们左方,看起来轻松但心中焦急,无论杀神刃还是尺剑都对人魔没有太大的用处,而唯一有用的M500凝珠泪子弹手上又没货。

桑榆朝前缓缓走上半步,看似不在意的挡了我半个身子,“你背上有伤,自己小心点。”

这是?

人魔一时间找不到最好的下手机会,停下来转动眼睛所有所思,桑榆正想闪身向前,但是身边突然一条黑影冲出!

嘿嘿,这黑影就是我了——这是个计划!

我朝着人魔冲过去,在它调整好步伐方向再次扑来的时候,我突然抬手朝左扔出个东西——就在它微愕转头的时候迅速绕到了背后,伸手一接!

法绳在它脖子上绕了一圈落到了我手上。

在自己怒吼声中我迅速转身靠着人魔的后背,双臂恶狠狠的收紧!

我把双臂向下猛拉,手臂上的肌肉犹如铁疙瘩似隆起,全部的力气都集中到手上,绳子勒在我的手上,深深嵌进了皮肉里。

人魔拼命挣扎,在我后面不停的扭动,脚在地上发疯似的刨土!

痛死了!

背后伤口在摩擦之下传来一阵剧痛,犹如用刀在背上刮皮削肉。

痛,真的痛!老子、老子不服气!

“啊~!”突然就吼了起来,只觉得全身都要爆炸一样,有着无穷尽的怒气怒火要宣泄出来,就像要把我撑圆撑破,只有发力才感觉好一点!

人魔发疯似的拼死摇,熊一样的身躯奋力乱抖,好几次差点把我掀翻摔下来。我飘乎乎的全身随着动,唯独双手死死抓住用力猛扯!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叫我喘不过起来!

桑榆在吼什么?我听不明白!

终于人魔挣扎的力气渐渐弱了下去,软哒哒地跪在了地上,眼看就要断气。

就在这个时候,绳子居然啪的一声断了!

什么世道啊,尼玛,这需不需要这么悲剧?

桑榆冲过来就是一刀,那人魔力气耗尽来不及反咬我,正奋力朝前爬走,结果这一刀直直从后背插落!

人魔受了这致命的一击,顿时全身触电似的猛然一颠,狂吼一声宛如**,那声音听得我都有些不忍了——这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翻身一跃利爪如刀般扇了下来!

她早已经料到这招,身子一偏躲了过去,摸出枪来砰砰砰就是一阵怒射。人魔被打得劈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背上全是血窟窿,依稀可见白生生的肋条。

换了弹匣又是一阵射,还全部照着脑袋去的!

足足打空四个弹匣,桑榆才收工——我被她拖开几米,躺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人魔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很快又倒了下去,挣扎了无数次终于不再动弹,只不过那身子如同筛糠,过一会就抖上那么几下。

“怎么办?”桑榆问道:“叫他们弄点汽油、符纸过来收了烧尸?”

人魔皮肤坚硬肌肉结实,但并不是铁甲金身刀枪不入,只不过生命力强杀不死,就像现在脑袋都成筛子了,只要没有人收服那阴邪之极的魂魄,过半天爬起来吃几个人又活蹦乱跳的。

正想怎么弄就听见头上传来咿咿喔喔的怪声,抬头一眼——操,这茬给搞忘了,王熙丫还吊那半空装粽子呢!

别看王熙在上面死狗一样可怜,下来立马脚步生风变了摸样,他二话不说捡起地上我那把M500就是一阵乱轰,把那碎肉脑袋打得更像饺子馅。看着那红的白的混一起——我发誓以后再不吃包子饺子馄饨了!

边打丫满嘴还咧咧:

“来啊!再来啊!有本事你继续嚣张个我看看…”

“嘭!”肉末飞。

“…叫你把老子捆起来,来啊…”

“嘭!”白色脑浆糊糊渣渣溅了一滩。

“…叫你把老子吊山上…”

“嘭!”呃,半块脑顶骨之类的炸飞了。

“…叫你把老子弄过来…”

“…?等等!”我越听越觉得觉得味儿不对,到这里虽然遇见了人魔,但是骨子里我根本没有把那家伙和眼皮底下杀忍者、凌空绑架王熙这俩事联系到一起。这又不是拍电影,凡事要有点证据,就算人魔这种变异生命体再怎么强悍也不是干这事的主啊!

你说一大蟒蛇生吞个人我信,你说老虎咬死个人我也信,但是你别弄个老虎生吞人的故事告诉我——那家伙嘴张不了那么大!

这事必有后因。

王熙停下手来斜着眼睛瞟我笑,“干嘛?呃,要不你也来两枪爽一把?”他麻麻溜溜的把空弹壳一抖,手中一颗颗的把子弹按进去。

“没啥爽头…哎哟,姑奶奶轻点…”大小姐不知道用的什么来消毒,痛得我眼泪差点出来,“…熙啊,按理说人魔没那本事把你凌空抓过来啊!”我边脑袋转来转去的扭头瞅自己后背边说,结果被桑榆一巴掌拍了回来。

一说他倒是愣了愣,歪着头一想也对,“咿!?对啊,那不该是这货干的事,”他低头回忆下,“我倒是没觉得有其他什么东西,就连这玩意儿也是你们到了才看见的!”

“那就是不是它干的,另有其人——哎呀,叫你别动,这下撒多了,”桑榆在我背上一阵划拉,接着把一个布条从我肩上斜着穿出来开始捆,“包完继续找,非找出来不可!”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面对着人魔相距不到十米,主要怕这家伙突然跑了——当人魔达到一定年生以后就有了这特性,切成片剁成块都死不了,别看现在躺在地上丝毫不动,没准你一个不留神它就站起来跑了!

那速度可以媲美百米冲刺的博尔特。

当然,这东西和所有非正常状态的产物一样,在某种特定的物质下会很快溃烂,比如凝珠泪。

现在没有凝珠泪,我们又不想这家伙站起来溜号,自然有个专人盯着他了。

这个人正是王熙。

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距离这堆烂肉不远,盯着尸体还算小心警惕。王家对他们兄妹俩的教育非常成功,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是按他后来说的,自己仅仅从书上学到的知识就自觉担当了监督尸体的卫兵,原因是自己的悟性非常高——呃,当时我横竖看起来丫是不甘心,一直准备抽冷子再来几下。

“你当时有什么感觉,熙娃子?”我们江油话喜欢吧一些熟悉的人喊做某某娃子,男女不论,小时候记得我常常把一些妹子喊做‘梅娃子’、‘萍娃子’之类的。

“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冷——刘哥,别叫我熙娃子行不?”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喊了一声,不过他那反应倒是叫我冒出个想法来

“可以,熙娃子。”

“请叫我王熙或者王少爷!”

“好的,熙娃子。”

“别叫我熙娃子!”

“没问题,熙娃子!”

“……”

这段经典对话丫居然不知道,我拿出来恶心他是想转移注意力——你说这时候和堆烂肉叫什么劲,安安心心找出幕后黑手才是正题!

王熙赌气转过头去不理我,不过这一转身倒叫了起来,“你、你、你是谁?”

黑暗中晃晃悠悠走出来一个人。

鬼魂,一定是鬼魂!

那家伙身穿战国时期的胴丸铠,高兜亮甲羽织在外,赫赫然战国武士的形象:猩红的兜帽倒挂两只牛角,把眼前这个家伙的脸全部覆盖住,只露出眼睛闪闪发光,一身同样猩红如血的铠甲沟壑纵横,完美的把他瘦长伟岸的身躯遮挡住了。

这铠甲的两肩高高耸起,无数片精心打造的铁片沉沉叠叠堆砌到了手肘,这种叠瓦式的覆盖方式不但最大限度保护了手臂,而且给予了主人足够的灵活度,使铠甲完美解决了防护和关节活动这两大矛盾。

铠甲直接连到了下肢,铠甲腹中挡板一直到了下档处,大腿和腰部都使用了同样的设计。这铠甲整体看来不但极具震撼,而且让我感到了铠甲的坚不可摧,以及穿戴者超强力量!

精品!这样一套充满古老气息的铠甲,平时就算博物馆也见不到全貌!

这绝不是一般人会拥有的!

但是现在这精品,无论兜帽还是胴丸,已经全部变形了,铠甲满布凹痕、刀痕剑迹、甚至还有几个圆圆的空洞。

我差点觉得自己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