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以后我们毫不犹豫开溜,鬼道众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别说我是身受重伤,就算毫发无损也难说就能把这一群家伙灭了——不过我还是想得开,找到了提防还怕没办法消灭鬼道众么?冲绳就有美国的海军基地,只需十来个小时师兄就能赶到与那国岛,到时候一锅端还不手到擒来?

那是我YY的事情,事实上我们现在处境不妙,肌肉男和那些手下要是追上了估计难以逃脱,但是又不能杀了他们。鬼一法眼预判有点失误,他根本没想到偷窥的人是我,要是知道是我来了他们的主场捣乱,可能早就亲自追来了。虽然如此我也不敢说是把肌肉男一群给干掉,那简直是不打自招,到时候铁定被丫知道是我们一行,师兄来了别说抓人,怕是毛都捡不到一根。

一步差步步差,鬼一法眼派出的肌肉男自然赶不上我们的脚步,一溜烟跑到海边直接冲上船,那倒霉蛋船长还等着呢,看见我们归来自然不耽搁,烟囱冒了股黑烟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哼哼,现在不怕了!

我心中早就有个计划:与那国岛的位置在日本最西面,距离台湾才110公里,比到冲绳的距离短了一半都不止,或者说直接回国到福州市。只要进了中国海我就能电台联系国安局,到时候和中国巡逻船碰头就行了。

抓我?到时候我倒是把丫给抓了。

至于说要是遇见了日本军方,哼哼,当时首相某犬郎参拜靖国神社的事情才过去一两个月,我不介意熊姥姥施法出来搞两条幽灵船出来玩玩。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出入的,这家伙没有追来,而我也没有坐成国安局派来的巡逻船,一路上无惊无险回了中国福州。到了福州师兄的电话也到了,是在美国的四师兄许忠孝,而不是中国国安局的五师兄方城。

美国当时还处在对于911事件的处理之中,对外手段颇为强硬,天知道鬼道众会不会再来美国搞一个什么什么事件,于是很干脆的派出一支分队前往日本,直接到与那国岛采取抓捕行动,到行动开始才和日本方面通了个气。

日本倒是很合作,四师兄估计日本执政党首相某犬郎也不太愿意自己党派的位置被几百年前古人占据,所以这次行动不但没有抗议什么的,甚至还派出了自己的一些部队进行支援——“那些玩意儿?连他妈的炮灰都算不上。”师兄如是评价。

不过这次收效甚微,在与那国岛上搜查的时候抓了不少鬼道众的成员,所说的武器也找到了一部分,也就是说不少的枪支弹药被找了出来,但是那塑胶炸弹却只发现了几箱,并不是我们看见的几十箱。

美国潜艇也搜查了海底遗迹,不错所料这里有过明显鬼道众活动的痕迹,可惜也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鬼道众最出名的五纵者之一,金纵者手菱的尸体也没放过,直接被师兄他们从段户山带回了美国进行研究,某犬郎再怎么抗议也无效。

“这事儿师傅知道了不?”我在海上就给师傅说了这事,既然说了估计老爷子也想知道下文,“你再杂说也给师傅扯个回销嘛。”

扯回销,意思就是回头通报一下结果。

“师傅已经知道了。师傅这事不是很关心,倒是对你小子上心了,叫你快点赶到泰山去,水陆大会差不多快开了。”

“呃?”

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我和桑榆九死一生从旧金山地缝出来,回家还没安顿下来就被垂涎王大小姐美色的陈宇阳那王八蛋带纳粹偷袭了一手,后来就是许璇姐把我送到警察局去安置。当时我一个免费长途电话打了足足二十几分钟,好像第一句就是叫我别回四川直接上泰山…好像是泰山?

“七小子你是不是忘求了?”师兄嘿嘿一笑,“耶,可以哦,老爷子的话也敢忘,硬是长大了…”“没得没得,记得到,是在泰山!”我顾不上师兄的嘲讽连忙打断,虽然说老爷子面前我一贯的嬉皮笑脸,可师傅只要吩咐了那绝不含糊,师兄居然拿这个黑我,太坏了!

“那你不赶快去?”师兄哼了一声,“现在已经是十月十六号了,水陆大会会在十一月初召开——这之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师兄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这种情况好像大师兄以前说过…

师傅和他一些老朋友,比如前面遇见的卢大师,他们都算是中国法门的泰山北斗。这些平均年纪超过了八十岁的老怪物们一般时候颇有长者之风,风度翩翩儒雅无比,深邃无比宛如繁星,但是只要他们能碰到一起——嘿,那简直是打翻了醋坛子,什么成年旧事鸡毛蒜皮都能拿出来说,吹毛求疵口诛笔伐主要围绕两点:揭伤掀疤和炫耀现在!

什么儿子孙子儿媳妇,老婆小姨子大舅子,无论抓妖捉鬼找寻法器,或者露脸破古术惩戒外寇,任何成绩都是拿出来炫耀和打击对方的资本,看上去和幼稚园比新衣裳的豆丁小不点差不多!这个过程在聚会之前一般要持续好几天,最后胜利方得意洋洋失败方回去大发雷霆——师兄那句话其实很隐晦的提醒了我一件事:你小子赶快去吧,盯着点,万一老爷子这次被嘲讽了的话…尼玛,回头家里那风暴堪比四凶脱困…

我要是能赶去的话倒是不错,最近成绩说得上还行:克拉玛依收拾玩意儿横公鱼可算是古兽了,单凭稀有程度就能得到印象加分;我亲眼看见了穷奇,而且在丫手下活着回来了。这两个事情虽然也许比不上什么抓出旧金山人魔组织、掐死鬼道众找线索重要,但老爷子和他朋友们就喜欢比这些东西,而且乐驰不疲。当然,很多时候还会有悲剧发生,比如说老爷子和他朋友一时兴起也许就会喊我们过几招之类的…悲剧一般会发生在输掉的哪一方。

一句话,我们阴阳家必须有个后辈要早点赶去给师傅作为吹嘘的资本,就这么简单。

话又说回来,师兄干嘛不早点去?

听我这么一问,师兄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嘿嘿的笑了起来,那声音透着暧昧,“其实是这样的,我和老五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大师兄在印度一时半会有回来不到,所以……”“所以这风口浪尖就搁我呆?师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也不怕我输了被老爷子掐死?”我开始刷无赖:“爱谁去谁去,我不去…要不你喊八妹子九小子去吧?”

“都没出师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这么想的,你这两年连续发飙给师傅长脸了,又有阴阳眼,打架虽然比不上我和老五也还算是能,就算输了也没多大事,年纪小不是?”他坏笑一声,“当然,我记得师傅最初可是明明白白喊你先过去的…”

“那不结了嘛!师兄你整这么半天我差点忘记了,”我一拍脑子,“算了,多的也不说了,我老老实实赶泰山去。”嗨,怎么把这事忘了嘛,我已经被师傅点明了…

我瞅着窝一旁睡觉的小黑有了底,说什么也没用,老老实实赶路去吧!

福州外面停船交涉,港口方面很快联系了杭州方面的国安局,证实身份后很快来了人把我和小黑接走,“走啊,你不下船?”看她怎么一点下船的意思没有呢?

小黑跳到快艇上,那接我们的家伙一脸不耐烦,“快点吧。”

没心情折腾,包扔过去马上别过脸假装没看见。

熊姥姥朝我挥挥手,“我不去了。我跟着船回日本还是去高山市呆着——你该做干嘛干嘛去,”她的笑颜平静而淡漠,“等你能力足够杀死我,我自然会来找你的。”

她眼神中那种冷漠让我心寒,但我无能为力,从见熊姥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或者就在那个凄雨迷离的夜晚,随着她爱的那个人,一起消散在了风中…

“行!”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跳上快艇,转过脸来挥挥手,“那就到时候在再见了!”

“打个电话给你们局里,就说这艘船不要为难它,让它回日本去吧,”我给接我的家伙交代一声,“也别弄什么手续了,就假装不知道行了。”

“这不符合规定!”

接我的这家伙明显不是七部的,年轻气盛一脸骄横——他摸出手机皮笑肉不笑的,“我不知道你们成都国安局怎么样,但是我们杭州局的规定是很严的!别说这段时间我们和某些国家关系比较紧张,就算是平时也不能滥用职权…”他慢条斯理打着官腔,电话啵一声被接通了,“喂?”里面传出个男子声音。

这家伙马上换了副笑脸,“陈局啊…”

我只觉得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好像最近在外面受到的所有事情在一时间爆发了!我一把抓过电话啪的扔到地上,感觉脸上的肌肉愤因怒而变得扭曲,“去你-妈的规定!去你-妈的滥用!老子是七部的!”贴身的证件一把扔他脸上!

“你、你、你…”

“老子给你说,你要是敢给这船找事,回头我把你卵蛋捏爆!”话出口一字一顿,就连自己都感到了说不出的杀气,他当时要敢在反对真要出手了!

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小子在我的目光中开始畏缩,继而闪闪躲躲,嘴里不知道嘀咕着嘛,但是已经不想知道了。

“就你这屌样还想去拦船?”我吐出口长气,“毛都没长齐也学人耍威风,靠!”留下个轻蔑无比的眼神,我捡起证件掸了掸,转身进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