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家伙见我们不退,居然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冲了过来,而后面个木头人则是把那昏迷的家伙背在肩上——他们是想把他带走?

客气个毛!

转眼我们已经冲进了他们之间,从脸色上我能看出这些家伙不愿意看见我们——上次不知道他们吃了多大亏,到现在还后怕?

脸色难看并不代表这仨会害怕,倒‘品’字形冲来的前面是水鹤和流,一左一右猛扑过来——我面前的正是水鹤!

水鹤手中的苦无猛然朝我扎来,同时右脚闪电般的朝我小腹踢来。

杀神刃铛铛铛和苦无连续不断的撞击,而我抬起的脚也在同一时间挡住了这一脚,但是她居然借力朝旁边闪开了!

然后我就看见了六蛇那张臭脸!

丫鼓着腮帮子已经和个蛤蟆差不多,而流和水鹤已经不约而同的让到了一旁!

不好,这家伙要喷毒!

我心念一动开始念咒,就在那家伙喷出这口绿气的时候,也感到面前地上突然冲出来一股阴冷之极的风。这风随着我的心意而去,卷着绿气吹到了六蛇脸上!

毒蛇怕不怕自己的毒药?这答案在瞬间被我证实!

六蛇只是晃了晃就直挺挺倒了下去,看上去和当年十三少中招差不多!

“六蛇!”流和水鹤见这变故不由得呆了,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把六蛇抢在手中,然后掏出他怀里的解药给他塞进嘴里。

于此同时,我和十三少把那木头人身边的傀儡尸处理了,把昏迷的家伙抢了下来。

现在情况顿时变了,我们占据主动!

“你们!”流双眼冒火就要控制尸体再来,就在同时远处传来声尖利的嘶吼。

水鹤一把抓住流的手,缓缓摇了摇头。那家伙恶狠狠的盯着我看了两眼,一咬牙把六蛇背在肩上朝着堤坝上冲去。

水鹤则拿着几个十字镖盯着我们缓缓而退,那意思明白了——你们要是敢追,我就放飞镖把这家伙杀了!

十三少目不转睛盯着她任由离去,嘴里说道:“别追了,我们要是追的话这人就危险了…”直到水鹤转身狂奔他才转过脸来,一下就看见了我比黄连还苦的一张脸!

我没追。

但是我心里有句话想说:老子真的想追啊!不想我是你儿!

因为…因为这个他妈的被我救下来的家伙,居然、居然是山姆!

我是傻逼!我是猪!!我是白痴哈儿加猪头!!!

呆了半响,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刘先生,刘先生…”我抬头看见了博尔特。

他手中摸出厚厚一叠钱满脸感激:“谢谢你们仗义援手救了我们山姆,这是点小意思…你们真是英雄…”

英雄这句话骤然刺伤了我的心,我猛然一抬手把钱打得纷纷扬扬飞到半空,怒吼起来:“英雄?英雄个毛,我是他妈的狗熊!”

我转身就走,感觉自己好想哭……虽然我心中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就算真的知道是他也会出手——这已经和爱情无关了,而是关乎于道义!

必须救!这是道义,是我的准则!然而,老天为何偏偏要选我的手?

所以我想哭!想吼!想发泄!

两个保镖突然拦住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下面才赶过来的,反正衣服干净毫发无伤,“对不起,我们想请你们说说事情的经过…”

“说你妈,是不是想打架?”我勃然大怒,“老子没心情!”

“我们不能让你走。”这家伙冷冷的回答我,“你必须…”

我脑中只觉得嗡的一声,热血上头直接蒙了!我突然一脚踢到那家伙的身上,也不知道那个部位,然后一下子冲上去扑倒在地,像个流氓一样的不断的殴打——脸上、身上、胸口、肩膀…抽、胳膊肘顶、头撞、反手甩拳,要什么有什么,而且逮那是那完全没章法!

不知怎么我已经抽出了杀人刃,直直朝着他的脸就猛然插下——“够了!”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十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走吧!”

他夺过了我的刀扶起我,我杀气腾腾却像个控制不住力量的孩子,被他半扶半抱的拖着离开…“让他们走。”博尔特的声音在后面隐隐响起:“家族我去交代。”

等我完全清醒过来已经坐在了车里,十三少开着车在夜色中慢慢而行,是不是打量着头顶的指示牌——我正要说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清醒了?”十三少微微一笑:“那就赶快给我说怎么走——我已经在市区绕了两圈了,这路就是没找到。”

看着他面色如常我也少了几分尴尬,连忙抬头左右一看,“哦,左手边走,对,沿着这条小街我们穿过去…前面转右手…小心三轮车…”这样连着绕了几圈我们才回到了大道上,然后沿着老成灌路一直朝成都方向而去。

十三少的车技简直差得伤心,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把人撞了,但是好在丫每每到了关键时候还能及时转头或者刹车,搞的我提心吊胆——偏偏他死活还不换我来开!

结果这样一弄倒是没有尴尬没了其他话题,一路上都只是陪他专心折腾车去了,唯一的缺点是速度慢了点,赶到成都比平时最少慢了两个多小时。

刚到小区的门口,我突然看见一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那熟悉的身影坐在车中,伴随悠扬的歌声她直直的盯着前方,似乎心不在焉又似乎若有所思。

“桑榆!”我心中迸发出一种莫名的喜悦,十三少才把车停住我就啪的跳了下来兴冲冲的跑过去——但是跑到半路我突然停住了!

我这是干嘛?

难道我要跑过去告诉她我救了她男人?还是说我去表示自己有本事?有功劳?亦或者是去献媚求好感?这和那些拿着为了追求妹子而跑到人家室友面前说好话装小受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但是奇怪的是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我并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单纯的想见她而已。

我百无聊赖的转过头,看见的是我那BUICK一个华丽转身,然后飘逸无比的倒进了两车之间的车位中,行云流水如同表演——唉,十三少这家伙啊,装得一脸冷漠却又心细如发的家伙…这朋友,我交定了!

“辟云!”身后突然传来桑榆的声音,估计已经看见我了。

我心中叹了口气,转过来看着桑榆那张俏脸,夜风吹拂她的长发,乱了几许青丝,被卷起的一抹长发在面颊上拂动,却挡不住那比夜色还黑的双眸,眼若寒潭碧波浮现几许薄雾,竟让人一时之间有些迷醉其中了。

我微微一呆,似乎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出口的居然变成了这么一句…“王小姐,你好。”

桑榆眉头微微一蹙,似乎对我的话很不满意,但是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假思索的发火,而是变成一种很客气、很小心翼翼的作答:“刘先生。今天听说你们在都江堰和鬼道众打了一仗,能给我讲讲么?”她随后给走过来的十三略略点头打个招呼,“嗨,十三少。”

我心里很快打好了主意,等十三少和桑榆打完招呼就这么说:其实这一切我不是很清楚,全部是十三少的功劳,具体情况也只有他才了解,要不然你问他?呃,这样罢,我建议你们去找个地方坐坐详细讲讲,我就先上去了……然后速度遁走,把一切留给他。

完美!

“你好,桑榆!”十三少点点头径直开了口:“其实这一切我不是很清楚,全部是辟云的功劳,具体情况也只有他才了解,要不然你问他?呃,这样罢,我建议你们去找个地方坐坐详细讲讲,我就先上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

夜晚的成都很安静,我俩就这么站在夜风之中,一时间居然被种古怪而困惑的气氛弄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客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最后还是桑榆干咳一声打破了僵局:“呃,今天月色不错。”

我抬头看了看那乌黑一片的天空,“是啊…”

“呃,呃,天气真不错。”

我继续点头:“是啊…”马上一阵风吹过来,我俩一起猛打哆嗦。

“呃,呃,呃,我买了车子。”

我很专注的看了看那不知道开了多久的阿斯顿马丁,郑重的点头:“是啊,好车。”

“谢谢你!”

“……”

她突然说了这一句,然后我俩一起呆住了。

这层窗户纸一被捅破,一切都简单了起来,我们对视良久,她突然清晰而平淡的开了口:“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救了他!谢谢!”她那犹如凝脂的脸庞在淡淡的灯光下宛如明月,已经取代了整个世界的星光而独自明亮,虽然,虽然只在我一个人的眼中!

她替他谢谢我!这简单的一句话却犹如雷霆一般在我耳边响起,瞬间让我居然有些站立不稳——我出口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不用,都是法门中人,我自然、自然该出一份力!”

不待她再说话,我已经是转过了身,“夜深了,王小姐还是回去吧,别着凉了——我,我走了。”话毕我已然拔足而行,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甚至不敢回头,怕一转身就陷进那深深的眼眸之中。

但是就在我进入楼道的瞬间,我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细碎而急促,转眼一眼桑榆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我心头慌得厉害,连忙迎上去:“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