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桑榆被救这件事上,还是我自己估计不足。

一直认为什么事情都要我自己来处理,来担当,反倒是忽略了其他人的本事——你说,王熙虽然年纪小点,但是就凭手上的御神,一般人那又是他的对手?十三少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原本就是在四处游历的驱魔人,那见识、那手段未必就比我差;小黑这货再怎么说没力量了,多少也是上古神兽,光是见过的情况都多了无数倍…

他们几个在一起合计,很快就拿出了办法来。

他们并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到达之后若羌县再行动,而是在御神能离开的最大位置就放出了四个御神开始寻找,也就是说,今天下午三点左右,他们已经派出了御神开始寻找桑榆。

按照十三的看法,既然若羌县有我在找寻桑榆,那么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在周边找寻,谁知这么一来反倒对了!

就在若羌县东面的铁干里克乡东塔提让村一间民宅之中,那火纵者五川带着几个手下正在审讯桑榆,那目标则是被王家收下的鬼魂明智光秀。

得知消息以后,十三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我电坑张渺一行的时候他们正在和那货火拼!

咳咳,说是火拼也许还是高抬了,为了桑榆的安全王熙可没有留手,他召唤土伯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扑了过去,直接把五川的魂魄吞噬,其他几个手下则是死在了十三和王熙的手中。

桑榆被救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众人,那鬼道众在若羌县设下了圈套正准备活捉我和孙大爷了——大家吃了一惊之后也不耽搁,立刻朝着若羌县而来,正好赶上我被鬼一法眼打得半残,所以才能顺利的救下我。

可见桑榆也不是吃素的,在鬼道众手上的时候根本没有闲着,还是从这些家伙的谈话中猜到了他们的打算——当然这也和鬼道众太过自信分不开的,若不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而大意,也不会毫无顾忌当着桑榆的面来讨论自己的计划。

这一天下来,我整个人跟要散架差不多,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死也得先把这一觉给补了。等把整个人捂被笼子的时候我琢磨出味儿了,算算最近几天都是大事,从率领孤军深入沙漠,再单刀赴会死磕纳粹,最后还从小鬼子手里来了个虎口脱险…除了我,就算你换黑手党和三口组来都只能认怂!

我为国为民也都到鞠躬尽瘁马革裹尸这份上了你总不能还不准我睡觉吧?这一琢磨透整个心态好了很多——我心安理抓张纸揉吧揉吧把耳朵堵了。

呼呼这么一觉直接就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起来还以为又回海上那大游轮了——整个一层除了呼噜声嘛都没有,就连睡我旁边的王熙也是山崩海啸面不改色,淌着哈喇子翻一身继续睡。后来才想起那张X经理见我真把派出所人喊来当三孙子使唤,没人吭气就把这一层清场了,说得好听是协助和支持办案,说难听了就是怕我别到时候心里一不舒坦追究丫玩弄女性感情的罪——要和最初我威胁的‘危害国家安全罪’套上,这有关人士至少得是登哥、姆哥的老婆闺女…得!这消息只要传出去,就算到手我不动手丫想混囫囵着进棺材都难。

最近电视上经常一群美国大兵憋着劲满世界扔炸弹,逮谁是谁——丫又不傻。

想通这一节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我正杵在厕所拿着牙刷满嘴戳,没冷子就感觉背后刷刷的抽冷气。

“呔!何方妖孽?”

一转身面前冒个光头鬼脸来嘿嘿冲我傻笑,“嗨,刘哥,等你半天了!”下面渐渐出来肩膀、身子、腿…素色衣服套着袈裟,脸色比我还像活人。

我呸呸呸把咽进喉咙眼儿的白沫子吐他一身,斜着眼睛,“明智光秀,你好歹你也算个人物,别没事搞得跟偷看女厕所似的——我说你能不能下次堂堂正正出现?”

恢复了和尚衣着的光秀哥边躲边嚎:“别吐、别吐,都秃噜我身上了…”

“一点牙膏沫子你闹个屁,”我接着喷,“害我差点全咽下去。”

“牙膏沫子没事,但是别带血啊,”这货直接哭出来了:“您那牙龈嘛毛病自己不清楚?一股子一股子阳血喷我身上,扛得住才怪!”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开始刷牙的时候老觉得那沫子不白。咕噜一嘴的水吐了,然后扯过毛巾擦擦,“说吧,有什么事情?”

和尚版光秀哥齿牙咧嘴的在我面前哼哼,“呆那双鱼饰里难得出来一次,这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总得见见老朋友啊,”恬着脸凑过来和我套近乎,“我就等着你呢…”

“呸!你那是找不到能说话的。”我直接了当揭露这货的虚伪本质,转过去用刮胡刀一点点朝下膛毛,“有事说事,没事给我外面沙漠去把小筒子和卞七换回来。”

“换它们干嘛?”

“没事还不能换回来吃个早饭喝点水啥的?”身后传来一声义正言辞正是王熙——他揉着眼睛直哆嗦,“冷够呛还以为暖气关了,结果是你跑我们屋来。这样好了,以后你就夏天进屋,多少当个空调,冬天除了呆我姐那饰坠里面就只能呆屋外。”

王熙起床说话,那光秀哥脸色的顿时差了很多,一个鬼能做到脸色变化也真他妈不容易,特别还是那种被撞破奸情的猪肝色就更妙了——我把王熙三两下推厕所去,“你赶快的洗脸洗澡,完了出去吃饭。”然后吧嗒一声把门拉上。

这才问光秀,“抓紧时间说,你丫到底有嘛事?”咳嗽两声,“你不说就出去,免得把屋里搞冰箱似的,不知道的当我半夜翻窗户出去忘关了。”

光秀这才不好意思,“刘哥,你看能不能帮我给王家族长说说,先把我这事办了怎么样?”

“不行!”我果断斩钉截铁,“且不说这事本来就王家老爷子做主,就算我能做主也没时间现在处理你这破事——再加上现在和鬼道众掐架人是越多越好,你偷偷溜了算个什么意思嘛?”这事和打群架性质完全一样,你说我能让个打手跑了么?

我这么一说他不乐意了,“当初你们要不是答应了我的六道大超度,让我再入轮回,你说我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么?”一副受骗的模样:“哥,你们坑我…”

还想安慰这家伙两句,冷不丁发现他虽然脸上是个模样,可那眼睛却盯着我咕噜噜乱转——心里马上就开始嘀咕了:这货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哥呢?

我目不斜视开始火上浇油的行当,“切,这有什么?打一比方,你把十块一个的包子当一块的卖我了,吃下去以后你告诉我是十块的——这时候你说我能给你十块么?掏兜翻包弄一块出来给你就不错了,别嫌,开始说多少是多少,那是铁板钉钉不会涨价的。”

那货看我眼神不善畏缩了,“我没说涨价…”

“少他妈解释!”我悍不畏死继续喷:“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不老实,不老实就是欠收拾——开始明码实价说事情了结了给你丫处理,现在没完事跑我这你闹腾想提前办事就已经是这性质了。基本等同于把扯结婚证以后才能办的事提前到扯证前先做了,弄三十年前这就算是流氓罪未遂了,政府关你一百几十年都不算冤枉你!”

这段论调让光秀哥顿时傻眼,眨巴眨巴不知道说嘛,我打铁趁热开始诱导:“你这么急急忙忙跑来找我,那绝对是有事——昨天晚上发现了什么,还是说我们睡觉以后你发现了什么?你就老实一回,坦白一回,让哥彻底改变对你们民族的看法——曰本人虽然坏,但是变成鬼了至少能诚实他妈一次!”

“你!”

这货和我四目相对费力的辩解:“我们那个时代不是这样的…”“呸!”我立刻打断:“你们当时战国这个策反,那个策反…知道叫寝反,你别瞪眼,那意思一样——完全没什么信义,你得承认吧?”看那货还想说我一指厕所,哗哗水声已经停了:“行了!人在屋檐下,敲门求碗水的事你就别弄到了,到底是啥你抓紧时间赶快,王熙出来了估计你丫也不敢吭气吧?”

“这…”光秀哥想了想叹口气,“我还是说了吧,呃,这事主要是和那阴阳师有关,”这家伙扭捏半天,“就是和你交手的那个阴阳师,曾经追过我几次。那家伙这次抓王家小姐也是因为想把我抓出来,虽然说没找到,但是下一次未必就这么好运气了,所以…”

“就为了这点破事,你想早点把事情处理了?”我嗦着牙花子,“你分明是对我们不信任嘛——你丫也太不给桑榆长脸了,看看人家五鬼就没怕过。”

“哥啊,你是我亲哥,你别拿我和他们比行不?”光秀苦水都快倒出来了:“那五鬼对鬼一法眼又没什么用,当然不需要怕了——我是谁?我是鬼道众的死对头!你说要是把我抓住了能有好果子吃?”他哼哼唧唧装可怜:“还以为跟着你们能离开日本本土安全点,谁知道还是撞上了——你们还打不过!”

“废话,别的不说了,反正这事不行!”我大手一挥,“大不了到时候我把你送我师傅身边躲着…”突然哐当一声响把我打断!

王熙满脸惊喜冲了出来:“嘿嘿,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