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一离开,那种如针芒在背的酥麻感觉顿时消失,一切归于平静——可是这平静居然在我心里泛起了涟漪!

这才想起居然一直没听见过王熙和十三、郑曲的声音,甚至说巧云也一声不吭?

这说不过去啊!

跟着桑榆跑到山壁的凹处,这才看见几个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尽是种淡淡的惨绿碧光,翻翻眼睛看时,那上下眼皮一片紫黑,明显是中了毒。

王熙、十三和郑曲明显是属于开始的时候昏迷了,现在纵然是中毒也看不出来,但是巧云就不一样了。她睁着眼睛张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神中的忧郁和焦急能告诉我们她还活着,只是说不出话来。

“中毒了!”

虽然现在不知道他们中了什么毒,但是这么短时间能把三个大活人弄成活死人,那毒性绝对不简单——我在十三和桑榆身上摸去,触手处冰凉一片温度很低,这才稍稍放心。

“温度不高,毒性没那么快传遍全身,”我给桑榆和孙大爷说:“但是我们现在距离公路很远,必须先处理一下,如若不然,谁都坚持不到哪时候!”

孙大爷看看几人的情况,想了想,“这种毒很奇怪,联系刚才梼杌的情况上来看,应该是他自己弄的,没有办法简单解除——不过土法之中有一个能缓解的,就是放血!”

放血疗法是针刺方法的一种,即《内经》中的刺络法,是用‘三棱针’根据不同的病情,刺破人体特定部位的浅表血管,放出适量的血液,通过活血理气,达到治疗的目的。一般解毒取曲池、三阴交,呼吸困难取内关,呕吐取中脘、内关、足三里,牙关紧闭取颊车、合脊,昏迷取人中、涌泉等穴位。

……

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区别,无论那种毒药存在部位大多是血液中,我们放血一是为了降低人的新陈代谢减缓肌体活性,二是排除一部分毒素,所以除了穴位以外还得排除足够多的量。

人体的血液一般占体重的百分之八左右,那么按照50KG的体重计算,就该是4000-5000毫升。一般情况下,一个成年人失血量在500毫升时,可以没有明显的症状。当失血量在800毫升以上时,会出现面色、口-唇苍白,皮肤出冷汗,手脚冰冷、无力,呼吸急促,脉搏快而微弱等症状。当失血量达到1500毫升以上时,可引起大脑供血不足,伤者会出现视物模糊、口渴、头晕、神志不清或焦躁不安,甚至昏迷等症状。

这是一般的常识,可是在急救手册中,有这么一点我还记得:人体失血1500左右就有危险。但如果慢性失血,50%才能危及到生命!

如此低温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给他们放掉500毫升的血液,然后把其他伤口止血只留下一个慢慢淌血,估计能撑到飞机来把我们给送到医院去。

我拿起卫星电话拨通局里,结果没人值班;转手又拨通叶老大的电话,把情况一说老大也急了,连忙联系兰州方面给我们派来了直升机——不过这也是个坑!

由于死亡谷中那随时出现的雷电,所以军区方面给我们的答复是在谷口接我们,不但飞机不会进来,就连进来的人员也没有…只能我们把人给弄出去!

我、桑榆、孙大爷再加上猫狗各一只,要想弄出去四个大活人,你说难还是不难?这么左看右看,远处一丛竹子让我有了主意:实在不行我们就做个简易的雪橇,把四个人放上面一路拉出去好了!

说干就干——孙大爷给几人挨个的刺破曲池、三阴交和手肘切割小口子放血,我则是拉着桑榆去砍了些竹子开始扎雪橇。

杀神刃和尺剑都是比较稀有的武器,自然不能用,我和桑榆就在一堆积雪中扒拉出王熙的武士刀,然后从郑曲身上把携带的军用匕首拿出来,咔嚓咔嚓开始砍竹子;砍完以后桑榆把旁边的竹叶旁枝削掉,我则是把竹子砍个合适的长度首先就绑了个‘田’字框,然后上面一层层的把竹子铺上绑紧,作为木筏的地步,后面再是绑上几个作为滑轨的粗大竹竿…结果小花小黑开始没明白我们想干嘛,一搞清楚以后把砍竹子的任务接了过去,挥舞爪子一顿削比我和桑榆快多了!

饕餮哥变成的那狗,爪子还真是锋利啊!

后来孙大爷也来帮忙,大家合力之下这竹雪橇一个多小时就基本搞定——最后法绳不够绑,还是孙大爷去找了点树藤之类的才弄完。

剩下就简单了,几根树藤捆在雪橇上,桑榆拿着武士刀在前面开路,我和桑榆带着小黑小花拖着雪橇,孙大爷则是在后面用棍子推着保持方向,顺便照看四人手上淌血的情况——三个多小时以后我们终于到了地狱谷的出口。

从军区过来的飞机已经等候在外面了,见我们这群野人似的家伙出来还是吓了一跳,后面还是拿出证件才了事——简单的一些解毒剂和个医生随机而来,立马给他们止血和注射了解毒剂。

不过这解毒剂只是缓解中毒,至于到底是什么毒还得到了医院才知道。

到达军区医院以后,桑榆死活不去睡觉,非要在这里等王熙醒——虽然说安排的旅馆就在医院旁边也不行,最后我没办法只能好说歹说让孙大爷带着小黑小花去休息吃饭,我留下陪着。

饕餮哥活蹦乱跳的倒是很兴奋,还嚷嚷着吃大餐,最后我想想没办法,只能叫孙大爷顺路在楼下超市买了二十箱方便面回去,用一个不锈钢桶加热水泡出来给丫先吃。

名副其实的来一桶。

尼玛,也算不错了,一顿饭光方便面就吃掉我一千多——这一吃结果对了,饕餮哥顿时爱上了这种浓郁味精味道的吃法,后来每每需要庆祝就吃上个几桶…我用福满多啊,比外面吃馆子便宜多了!

转过来说这边。

我们守在外面看几人输液,什么蛇毒血清、牛黄解毒药剂都不管用,最后四人尽数昏迷——桑榆叫我守着化验结果,自己立刻找洛爷爷求助去了。

化验结果还是先一步出来了:

毒王之王,世界上最毒的东西——肉杆菌毒素!

你绝对想不到它竟然是你日常生活中很容易碰到的东西,有的生猪肉中有一种肉杆菌,它分泌出的毒素肉杆菌毒素是世界上最毒的东西,一亿分之7克就可杀死一个成年人,换算下来就是半公斤这玩意就足够杀光全人类,所以医生告诉大家猪肉千万不能生吃。

这家伙一般含量极少,一般来说每克可以杀死1200万人,毒性是沙林毒气的几百万倍——你要是买几万瓶除皱针,可以从中可以提炼出百万分之几克来。

这种梼杌产生的毒素虽然有了一些改变,毒性也相对来说减弱了N倍,可那分子结构能让人很明白的知道是这种东西,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有了改变,但是要想解毒确是万万不能的!

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他们维持这种状态三到五天,希望能找到解除的办法。

对于医生来说此事基本上是没什么办法了,我们唯一能求助的是洛老爷子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桑榆回来的时候满脸疲倦,“洛爷爷知道了,他说联系一下诸葛大师,然后很快给我们找到办法来。”

说话之间我们看着**的几人:十三少和王熙由于身体条件好些,又是长期的炼丹修心,所以抵抗能力稍强,脸色还要好点;巧云是妹子,那郑曲又不是法门众人,所以他们就差了很多,脸色像是坟场的墓碑一样,蒙着一层死灰…

我基本可以断定,用阴眼来看他们都已经差不多算是半个死人了!

桑榆立刻就流下了泪,她哽咽着、握着我的手:“辟云,我们该怎么办啊…若不是这次跟我们一起来这里又怎么会这样?我、我对不起他们…”

虽然这话从桑榆嘴里出来,但是我总觉得说的是我——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是我把桑榆王熙还有巧云十三带了过来,甚至说完全不懂法术的郑曲也牵扯其中…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胸口那股郁闷之气却一直未能随之舒展。想了想,我还是强颜欢笑对桑榆说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桑榆也不愿意承认无药可救这种最悲惨的结局,所以听到我的话还是拥有了希望——她抬起眼看着我,话语中有着无限憧憬:“会么?现在这个样子洛爷爷有办法吗?”

“必须有啊!你想想,洛爷爷是什么人啊,说神医也不为过,他能没办法?”我嘿嘿两声:“你放宽心好了,给点时间,绝对能救活王熙他们的。”

“恩!”桑榆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转头看着王熙的时候不由又有些伤感…我干脆把桑榆拉到旁边的**坐下,“恩,其实现在我们着急也是没用的,更重要的是万一洛爷爷找出办法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办到——万一到时候没体力就完蛋了。”我带着种势在必行的气势:“好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只要他们一拿出办法来,我们立刻去办——你看好不?”

说话的时候桑榆一直没有看我,听我说完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这样下去别说一会恢复体力了,估计桑榆也得累倒!

我想了想,出去转了一圈端回杯咖啡:“既然你不休息,那么喝点咖啡也好——最少让你有精神不是?”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桑榆终于端起咖啡一饮而尽…五分钟以后她终于撑不住躺到了**。

“唉,对不起了!”我轻轻把被子给桑榆盖上:“我真心不想给你放安眠药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