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开始我们多少都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这事让大家心中多少有点膈应,所以都没说出来——不过现在这事实摆在了面前,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们的感觉没有错,后面的化验也确实证实了,这花盆中根本没有使用泥土,而是全部使用的骨灰!

正是那纪念碑中一百多个烈士的骨灰!

当时我们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尸体、死人、鬼魂是司空见惯,但是要是遇见某个疯子把别人的骨灰偷了来种出这种怪茶,还真是有点说不出的发憷。

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对这种事情有些觉得……呃,怎么说呢?变态?恶心?好像都不是!

反正心理就是有点不舒服。

幸好这种感觉刚刚在我们心里出现,一件事情横空出世,犹如救世主一般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仨当时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道:“骨灰?”感觉上都有点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晴天翻着镟子打着转,让人有些恶心…就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响,然后无数声音开始叫喊了起来。

喊什么的都有:“老大,你怎么了?”“快打120!”“羊癫疯?”……诸如此类种种,反正都跟二傻子似的,唯一一个靠谱了的喊了这么一句:

“天,谁来救救老大啊!”

于是我们仨出去了……

出门一看,那猪油崔躺在全身**,手脚不住的抽抽,口中咕噜咕噜朝外喷着白沫,衣服下面很多地方凸起一坨一坨的——也是位置和数量不对,要不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货是勃-起!

见我出来,那猪油崔的喉咙发出‘嚯嚯’的声音,想说点什么,但是出来却只是野兽一般的嘶声,就像是漏气的皮球被捏了一把。

“大师,”那二胖子首先叫了一声:“我们老大…”

“闪开啊,我看看!”我在面前个撅屁股挡路的小弟肩膀上拍一把:“你们全部一边去!”

前面顿时唰唰闪出条道,我带头走过去在这货面前蹲下,伸手把丫的衣服朝上面一掀——果然,这家伙和那朱干部几乎一样,身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肉球,把皮肤撑得是透明发亮,注水猪尿泡似一个个挂身上。

说实话,这时候我心中颇有点幸灾乐祸喜闻乐见的意思,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我还真想唱这么一段:

‘把一个人的咒怨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每个人都是这样犯下了伤天害理,才必须做报应受罪的羔羊;忏悔若洗不清的罪孽必定就有因果,等良心的责难泯灭于金钱,天道在世上流转,等所有孽障被洗清……”

呃,对不起,跑题了!

略略一想我们就明白了。从这猪油崔的性格上来看,就算真是送给猪头干部的东西,丫不敢私吞,但是多少也能沾上那么一点。要么是自己偷偷摸摸藏下一点来尝了,要么就是猪头干部赏了一点,再或者就是冯东来直接给送了这货一些…总之,反正和那茶叶是脱不了关系的。

没找到冯东来,也没有找到具体的解决办法——说实话,就算真的知道是这一百多英灵报复那俩货的咒怨,也知道处理办法,但真要动手的话还是有些不落忍。你想啊,人家为国为民也算是马革裹尸死而后已了,结果死后骨灰都没办法落个清闲…

我想了一想,“你们赶快把猪油崔连夜送到成都去,到XXXX医院,到了以后打这个电话,自然有人接待你。”说话我把执勤迷彩的电话写给了二胖子,“速度的赶过去,别耽搁了。”

“好,知道了。”现在群龙…呸,群狗无首,我自然屈尊给这几个家伙安排了工作——伸手指了两个:“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在这里给我守着,一会我的人来了以后你们再走;还有,你们谁知道朱干部信任的人里面,除了猪油崔还有谁?”

这帮家伙想都不想就叫了起来:“还有嫂子!”

好吧,这事情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嫂子绝对不是猪头干部的老婆,估计也不知道是几奶。不过既然都叫上嫂子了,那么这女人在猪头干部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绝对是最得宠的一个了。

我连三下就把这女人的情况问了个明了,然后开车奔那女人的住所而去。

路上我和桑榆十三商量了一下,大家定了个基调: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找出喝过贡茶,而且与上次拆迁案子有关系的人,能够把这些事情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不引起任何的恐慌动荡和社会影响;其次,看看能不能找到冯东来或者和英灵沟通,商量下能不能这事情就这么算了,马马虎虎当已经报仇了,放过几个了事。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阴阳家一脉处理事情都这样,就像是和稀泥的,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解决问题了事,并不是和张家他们一样,遇见什么鬼魂、厉鬼之类都要以消灭了事——或许这是因为我们各个门派之见观念的不一样,我们总认为阴阳存在于天地之间,万事万物总有一定之道可循,就像是河流一样,就算没有人建坝筑堤,也能东归大海,而不会是逆流西去。

遇见和河流淤积、水里不畅的时候,我们多数采用了疏通,而不是堵塞——听起来颇有点大禹治水的风采!

正是这种指导思想的引导下,我对于这种事情也希望是沟通为主,希望能劝他们算了……反正那猪头干部所作所为也算是报应,我决定、一定以及肯定不会帮丫报仇或者找场子之类的!

一句话,活该!

猪头干部那不知道是四五六七奶的一位叫周枫玲,住在县城所谓富豪区的一栋小别墅中,没事就开个Z4小敞篷在外面晃悠,整个一耍家——但奇怪的是我们问小区保安的时候,说是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人了!

不过我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吧?

正想着呢,电话噼里啪啦的叫了起来,我摸出来一看正是留守医院的国安局打过来的,二胖子带猪油崔过去那事还没交代呢——正好顺便把这件事说说。

电话接通。

“刘哥,出事了。”电话中说是出事了,可那语气不紧不慢一点都不急,“我们看守的那家伙刚才心脏停止跳动了,经过医院抢救无效,现在正式宣布死亡——我们现在怎么处置?循例送局里解剖还是等你回来再处理?”

“循例吧,”我叹了口气:“那家伙也算是得其所,没什么好介怀的,该干嘛干嘛。回头报告给我送一份过来就行了。”

我把二胖子送猪油崔过去的事情说了,然后叮嘱道:“这家伙的情况一样,你们还是老规矩处理,暂时安置在病房中等着就行,呃,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回来。”

至于处理完了这货还活着不,我就不管了。

然后我再给过来的迷彩们联系了一下,叫他们也别乱跑了,直接去把冯东来的住所接管了了事——不过还是暂时别乱动,等局里面再派人来接手。

事情说完我们直接就进了小区,找到那猪头干部给周枫玲买的小别墅,外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叫黎明前的黑暗吧?现在我估计就是这情况。

我们也不多说就开始砸门,三两下破门而入,把灯这么一拉开——

“啊~!”

突然就从沙发角落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们仨一个箭步冲过去,就看见在那沙发弯子后面蹲着个女人,披头散发脏不拉几,惶恐无比的用手捂住脸拼命摇晃,嘴里一个劲的叫嚷:“不要啊!不要啊!……”看上去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灯光让她受到了惊吓?

浓重的汗酸味猛烈刺激着我的鼻腔,一脸仨喷嚏就打了出来!

从周枫玲这情况看来,她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惊吓或者是其他的,联系最近的事情来看,我估计这件事她也多少受到了波及——现在必须平伏她的情绪,然后才有可能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我快步走过去把灯光关了,让这女人重新藏在了黑暗中,随后桑榆轻轻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软声细语的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慢慢的靠近了这个女人,然后桑榆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随着桑榆的手轻轻搭上,那女人剧烈的抖了一下,但是…她的颤抖居然平复了一些!

好现象!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们在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桑榆说着,朝上面给我们努努嘴,“这里交给我。”

我和十三交换一下眼神,俩人都认为这里比较安全,于是放心的上去检查——临走我叮嘱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叫一声,别自己硬抗。”

“恩。”桑榆点头:“放心,这我清楚——你们也小心点,冯东来还没有找到呢!”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