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家伙摔倒的一瞬间我们确实欢呼雀跃了,那高兴的理由很简单啊——这怪物也不咋样,随便就被一老掉牙的火铳摆平了,那能力也大不到什么地方去!

不过只持续了几秒钟时间我们就全部傻眼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怪物的身体居然蠕动着又爬起来了!

现在这情况大家都很明白了,也就是说七个收魂鬼并不是简单的鬼魂而已,而是有了胃体的收魂人胄,现在那玩意儿身上被炸出个偌大的口子,伤口皮肉都翻着花儿,但是没有一滴血液或者其他**流出来,就像冰冻后的死猪肉一样。

旁边几个家伙已经聚到了一起,看不出来还有点分为合围的味道,前四后三攻守兼备把我们堵在当中——那王熙哗啦一声拔出武士刀就要冲,我赶紧把这家伙拖了回来。

“别啊,他们人多我们人少,这么混战只有我们吃亏!”我从口袋里掏出备用的铜钱剑扯断,用散钱在地上迅速摆出了一个‘六己六庚阵’,一边招呼着:“全部进去…”一边转身准备再来——谁知道我背后桑榆也已经摆出了个法阵,使用的正是桃木钉和符箓。

这一刻桑榆正好收工,她两步跨过来和我背对背站在一起,问道:“你这是干嘛的阵?”

各门各派的阵法都有差异,或者只是小小的变化一下方位作用就大不一样了,所以桑榆这一问也并不奇怪。我拔出杀神刃握在手上道:“我这是很简单的缩地之术,和八卦阵差不多只是用来迷惑鬼怪的玩意儿没多大实际用处——你呢?”

“那没用!”桑榆同样拔出了尺剑,“这些家伙就算困得住一时也困不住一世,只能消灭掉!不过我这法阵对他们用处也不大,只不过是稍微减弱速度而已…小心!”

正说话她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冲过来了,我随着桑榆的前扑一个转身,看见背面那仨已经冲了过来,于是大叫一声就和桑榆并肩子上了!

后面传来王熙的叫喊和乒乓作响的砍杀声,估计他和十三也冲了过去!

我面前那怪物呼一声就到了面前,手中的铁链高高扬起——自行车链条锁都扛不住的人绝对不会去硬扛那玩意儿的,于是我侧身一躲,挥手锵的一声砍在了他身上!

刚才看崔大爷那老实火铳一枪破防,以为自己手中的家伙也有这般威力,可当我砍上去之后才知道自己明显是轻敌了,也不知道这家伙那一身的皮肤到底有多硬,反正这一刀是无功而返了——虎口的酸麻传来让我整只右手都是一颤,差点把杀神刃给扔了!

“别砍,捅!”比起我来说桑榆似乎对付这些家伙更有经验,横着砍的受力点太大再锋利的武器也发挥不出多少功效,但是用刀尖这么捅下去就不一样了。只见桑榆紧握着尺剑从俩人胄之间穿了过去,紧接着一个转身朝着其中一只的胸口分心便刺,这一下还真管用的很,那货顿时被刺出了个明晃晃的窟窿!

这…桑榆估计当时也愣住了,猜是因为这一刀实在太容易了有点没弄懂,心中说不定还在念叨:‘这家伙怎么才这点意思啊?’可是就在她这一愣的功夫,那人胄忽然举起一只手哗啦横向一拉,那铁链画着圈子就朝她头上抽了过来。

这一下要是挨结实了,就算不是什么燃烧灵魂,那脑袋被开瓢也是避无可避的!

面对这一幕桑榆估计也吓得不轻,她尺剑都顾不上朝外抽回就拼命朝下面猛然一蹲——那铁链险险之间从她头顶就刮了过去!

“哼!”桑榆两脚一蹬地猛然发力,身子哗啦一声躺在地上朝后滑了两米多远!

看到这一幕我也顾不上捅还是砍了,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面前那收魂人胄的小腹,虽然脚上传来股子大力让我痛得厉害,可是依旧把这货踹得蹭蹭蹭倒退了好几米!

随后我一个转身,两三步冲到了桑榆的身边,“没事吧?”

桑榆正好一骨碌翻了起来,脸上尽是愤然之色:“这玩意儿那皮是种上去的,太硬了,我们手上的武器太小了没用!”

“那怎么办?”说话的时候我还抽空看了眼背后,那边乒乒乓乓打得比我们热闹多了,十三王熙崔大爷阴童加上个旁边抽冷子的铁子,五人正围着个收魂人胄狠扁,有一刀没一刀的朝着身上戳啊捅啊砸啊什么的,另外三个人胄明明距离他们只有五六米,可是死活走不过来。

六己六庚阵就是这用处,能迷惑鬼魂阴物让他们不能顺利的走到想去的地方,而人却可以直接跨过铜钱围殴鬼魂——看上去倒是有点用处,但是这阵法的劣势也非常明显…

它所能持续的时间根据鬼魂的阴属煞气各有不同,要是厉鬼之类的话差不多也就坚持个七八分钟了事——眼看那边围殴半天没取得实质性的破坏,我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诧异了。

那人胄还是站着,拼死拼活的想把手中的铁链抡起来,虽然说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个窟窿眼明白是被弄出来了,但是谁都能看出这伤害并不深,也就是说还不能把这家伙彻底给废了。

这边三个人胄由于桑榆的法阵还好弄一点,所以她一刀也就戳了个窟窿,可是现在那些家伙稍稍一顿就又扑了上来!

这次我和桑榆迎上去的时候心中都有了个谱,我们只是很简单的做两件事而已,躲开铁链和踹开人胄,同时飞快的商量对策——说是我俩商议,其实第一句话我就是冲着阴童去的:

“守童,你不是镇守七杀碑的么?赶快给我们说说这是什么玩意儿,该怎么弄?”

守童的声音明显带着种不确定的哭腔:“这是当初安置在这里的七星人胄,主要是对付逃跑出来的冤魂厉魄,但是…”丫突然声音提高八度‘呀’了一下,好像是骤然挥出去一爪,然后才继续说:“…我不知道它们怎么会袭击我们的啊!”

“你的意思是说这玩意儿和你属于一边的,现在叛变了?”我被他的话搞得莫名其妙:“人胄这东西也能叛变?尼玛,你不是在玩儿我吧?”

那边王熙立刻就接了话,显然他们现在也打得非常不爽心中颇有怨气,一张嘴他就直接嚷嚷起来了:“你他妈忽悠我吧?我为什么老是觉得你现在是骗我们过来填坑呢?告诉你,要是真被我抓住证据了,老子一定…”看上去王熙那优雅的二代哥由于和我们在一起厮混久了也沾染了些恶习,一生气就直接自称‘老子’开喷,完全没有了最早那种绅士风度。

当时这话没说话桑榆明显恼了:“闭嘴!少在这里说那些有的没的!”她忽然朝右边一闪我也就势望左冲出去两步,把当中个甩来的铁链躲过,随后两人同时出脚踢在这货的腿上,那家伙一个正扑就摔在了我们面前。

一起朝后退了两步,桑榆这才继续:“守童,你赶快给我们说说这人胄是怎么弄的,有多少说多少,我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人胄的制成方法很多,虽然统一都是这个称呼但当中的分别很大。一般来说,人胄是一种天然形成地怨蘖,如果尸体充满怨气,且尸分离,一些修仙的畜牲便会从腔子直接钻进死者的体内,以怨体的内脏为食,并以此怨体为食,而借助畜牲修仙地阴气。被占体为穴的尸身也不会腐烂。日久天长,畜牲之体会与怨体合二为一,也就成了所谓的人胄。

但是人为制造的人胄就不是这样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分成两步:其一选择合适的身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胄躯’,然后把人先是采用各种折磨、各种虐待来杀死,让人的身体中充满了怨恨、恶毒、不甘、痛苦、愤怒…等多种多样的怨气,然后用特殊的东西锁住全身经脉,把一切锁死在躯干之中;其次就是选择天地之间一个仇恨深重的鬼魂,针对需要对付的不同目标这鬼魂也有所不同,但是大多数时候是和直接目标有着深仇大恨的。把这鬼魂的三魂七魄抽离一丝来封印进行鬼祭,让其痛苦难受最终疯狂,然后由人胄的泥丸宫灌入,由此就基本上成型了。

但是这七星人胄明显有所区别,一是说意识上面应该比较清醒能准确知道自己是镇守七杀碑的,二是说他们的皮肤别说一般人胄,就连古僵也没那么坚韧,所以桑榆对此才有了这么一问。

守童还没答话就听见十三轻轻说了句:“过去说吧!”紧接着是一声脆响似乎他帮着挡了个什么,守童随即很快跑到了我们身边——刚来就遇上个人胄正好扑过来,于是这家伙一挥手臂哗啦在丫身上挠出来根白条条的口子。

伤口或许比那边的几个甲胄身上要深,可是依旧没有伤及要害——桑榆的尺剑把这家伙落下的铁链朝外一拨,着急道:“说啊,到底有什么区别!”

阴童盯着那白条条的口子看了几眼,突然话语中兴奋起来:“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