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双版纳是我国一颗美丽的明珠,也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同时这里也是我法门著名门派朵斑族的聚居地——可能大家还记得鬼草婆朵斑族的多嘎卡灿大师吧,当时水陆大会的参与者之一,通俗点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

虽然说我们法门没有什么具体的地盘划分之类,但是很多门派都守着自己祖先或者是门派的发源地而隐居,彼此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比如我们诸葛家就守在四川一代,而密宗总是在西藏出没,降头术曲氏则是在湘西…很微妙的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关系,若是有什么情况要到其他门派所在的地方去办理,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地方,那是不需要告知的;但是一旦你要去的地方是对方核心所在,那必然要发出应有的帖子前往拜访。

比如其他门派的弟子来到我们四川办事,可以和我们联系也可以不联系,但一旦是来到了成都九区十二县的范围内,又是门派中比较有名的人物,那你不和我们联系就是一种不礼貌的表现了!

当然,真要是不来我们老爷子也不会有多大动静,可是我们这几个长期呆在成都的弟子难免不会小小的使点坏,作弄一下,比如我就会拍国安局去把他们抓来拘留调查二十四小时之内的……

这次我们的目的地就是某个藏在丛林中的小山寨,也是朵斑族的发源地,同时最近这里已经被暂定为了捕捉穷奇和梼杌的前沿基地。

汽车一路开到了西双版纳机场,在某个法门弟子所开设的酒店里补充了汽油和饮水、登山用品之后,我们并不像一般旅行者一样沿着澜沧江边的179县道向南,而是沿着175县道出发,最终在曼飞龙水库旁边找到了一个标记着‘嘎啦啦农家庄园’的地方。

这地方大门紧锁着,门上贴着一纸告示:本店由于内部装修,所以暂时不对外接待,请诸位旅客另寻地方云云…大师兄把车停在门口,根本不管那告示,伸手就在门上啪啪啪的拍了几下。

才几下,旁边扇小门嘎吱一声就开了,走出来俩少年,歪着头问我们:“干嘛的?没看见我们门上的东西么?最近店里不营业!”说完一指旁边几个庄园:“你们去那边看看吧。”

大师兄也不多说,伸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就低了过去,我偷眼看是个彩色的布条,巴掌大小五彩斑斓,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丝线绸带才在上面密密麻麻纹绣出来的——少年一看那布条脸色顿时就不一样了,立刻笑了起来:

“哎呀,原来你们也是大师的客人啊…来,把门给打开…车子停里面,然后我们带你们上山。”说着连忙招手喊里面的人开门,“来啊来啊,门打开哦!”

看上去朵斑族在这里的地位很高啊,而且多嘎卡灿大师更是拥有超然的人气,少年郎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开门之后还喊人立刻送来了当地特有的果子饮料,“大师的客人们,请喝点水解渴吧,一会上山的路还很长——你们是休息会再走还是现在出发啊?”

“上山?”我莫名其妙:“师兄,难道不是这里啊?”

“不是!”大师兄摇摇头,从少年手里接过碗来一饮而尽,赞道:“不错,这果子酒的味道几十年都没变过,还是一样的好——对了,我们现在要是赶路的话,明天能到不?”

少年看看天,很肯定的点头:“要是我们路上不耽搁的话,今天晚上可以在苏目拉休息一下,明天下午就能走到了。只是——”他为难的看了看我们:“不知道你们习不习惯走山路。”

说话之间那车子都开了进去,我一看还真是不少,里面罩着车衣停满了车,看上去足有三四十辆,把个院子塞得满满的。

“山路而已,小意思!”我已经猜到了这次的目的地,所以也就鼓起勇气装了大尾巴狼:“你都能行,我们自然不是问题了!”

“好啊好啊,”那少年立刻就说了:“那你们把自己的东西拿好,我去拿上猎枪和砍刀,只要二十分钟就可以走了。”

说完他立刻蹦跳着就跑进了屋里,剩下一个少年只是站在那里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边收拾东西,大师兄就边给我说了说情况。

那朵斑族平日里经常和毒虫之类的打交道,所以自己弄了个小寨子在雨林深处,平日里也就自己族内百十号人居住,把祖上的本事一点点传授下来,同时也避免了外人误入而造成意外。最近法门所来的人数众多,所以最近还加班加点把赶制了几栋竹楼,专门用来给各门派的弟子们居住,同时还派人加送了米油之类的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会需要这么多人,按理说抓个穷奇梼杌最多不超过二十人就够了,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说,聚集的人估计不会少于两百!

事到如今想什么都是假的,还只有到了那里才知道实际情况,所以我很麻利的把几件衣服塞进登山包包里,然后把自己管用的挎包背上,接着帮桑榆把她的俩包给拎着——这一点上我们男人比女人就有优势多了,你说我无非三身最简单的衣裤就能了事,一个登山包足矣,可是桑榆那足足三个大包加上俩口袋…我猜化妆品和护肤品至少就有一包。

可我作为她男人,也不能阻止她把自己打扮漂亮不是?只能自己扛着了!

开始把包背在肩上的时候想得很简单,真正到了赶路的时候我就吃到苦头了,桑榆那还那是什么包啊,简直等于俩实心铅球抗在了肩上,又重又沉,带子还勒得我肩膀直发麻。这路也确实不好走,要说少年带我们走的地方也算是好了,没有多少横生的枝丫,路面也算是平整,可是…这毕竟是热带雨林啊,腐土厚着呢,不知道嘛时候下去就是一脚凹,有时候只不过是稍稍走差了一点,就搞得自己整个靴子都塞进了土里。

后来还是我灵机一动把个包分了,分别挂在阿拜和小黑身上才减轻了一点重量,但也不好受,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距离目的地最少还有十来里的山路,没办法只有在山里过夜了。

少年倒是没有抱怨,只不过找了个稍稍干燥一点的地方,从旁边些个树上弄来点汁液,给每个人的身上都涂抹了点,然后又把几种草摘来放在炭火上烘烤,之后碾成粉末洒在周围,这么一来大家才免受了蚊虫的叮咬。

一行人对于这路程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烧了点开水煮了几包方便面,然后拿出些风干肉在火上烤热就准备起了晚餐——少年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中掏出点东西埋在灰下,等我们准备吃饭的时候他这么一扒拉,就弄出来几个泥球。

泥球砸开顿时透出一股子香气,少年很热情的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两片大叶子上递过来:“尝尝,可好吃了。”说着自己就捡起一个塞进嘴里,嚼得那叫一个香,顿时我就忍不住了…

就在我伸手去接的时候大师兄咳嗽两声,我立刻缩手回来——这事情有蹊跷啊!我还是很清楚各地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有些东西看上去不错但吃不吃得下去就看自己了,像我们四川那花椒辣椒满锅的红油火锅一样,不少法门来人吃完之后都拉肚子好几天满嘴没感觉…你说这能随便动手么?

但也有不怕死的,铁子这货依旧是把那树叶接了过来,还好奇的捏起一个问:“这是嘛啊,看起来挺好的…刘哥,要不你尝尝?”没等我回答就自言自语起来:“好像是晒干的鸡蛋白哦,闻起来不错。”

我头甩得跟个波拉鼓一样,“算了,我不习惯,吃点面条就行了,你自己吃好吃爽,别管我!”说着话拿着纸碗从盆里挑了一夹面条,乐呵呵的慢慢吃着等看戏。

果然这边大师兄开口了:“小凯啊,这些东西应该是竹虫之类的,傣族人不是贵客可不会拿出来招待——你别给我放进去,这可是傣族的规矩:要么你别动手,动手了就一定要吃,不然主人是会生气的哦!”

顿时铁子那张脸变成了苦瓜,捏着这东西吃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看看我又看看十三,再接着是看了看桑榆——我们每个人都是眼含笑意满脸乐呵,还鼓励:“来,吃一个给哥看看!”

感情都知道这事呢,一个个全都怀着心思看戏啊!

一旁那少年使劲的劝,大师兄又开口了,这回有点责怪的意思:“小凯,赶快啊,没看人家主人家劝了你老半天了…别真把人家惹火了,到时候出点什么事情可不好说!”那语气不悦加上**裸的恐吓,顿时把铁子这家伙给逼上梁山了。

丫的一闭眼,嘴一张,那竹虫朝嘴里一扔估计也没敢嚼,囫囵着就吞了下去,然后咕噜噜灌了几口水,重重出了口气:“呼呼~”那脸色变化万千煞是好看,我们一群人顿时就笑了。

少年还要还在劝呢,铁子这次终于不敢伸手了,挤出个笑容把树叶递回去:“你来你来,呃,我吃点面条就是了…”

折腾半天我们也饿了,见没戏看了都开始动手起来,一会功夫把那面条和干肉吃了个干净,然后各自把自己裹起来围着火堆就开始睡觉。

三小时一轮岗第一个就是我,没二话我就开始了值班。

好不容易过去了俩小时,眼看就要准备换岗了——这时候我突然听见了个奇怪的声音在夜空中呜呜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