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七十年前

已经熟络之后,这大爷突然这幅表情,让我心里一个咯噔,这回真的找对了地方。

:小伙子,你们真看清楚了,那几个人穿的草鞋,是不是就是用的这种草编的?

大爷指了指这屋子门口,柱子上那一圈圈捆着的草绳。

我和老何几乎同时点了点头,老何更直接,伸手几张票子已经拿了出来,放在这老头的面前。见这老人家不接,又伸手多拿了几张。

:大爷,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这大爷却看也没看老何手里的钱,

:小伙子,你看看我这房子,像是缺钱的人?

这话还真说到了点子上,这地方虽然偏僻,不过看起来,家家户户似乎都有些小富裕。那可怎么办?大爷让开了门,示意我们跟着他到自家的院子里。

:你们,是做水土生意的吧。

水土生意,意思就是风水先生,这话我们如何能听不懂?见我们点头,这大爷示意我们在外面等,进屋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我和老何到处看,这院子里的装修简洁而又精致,小花小草一应俱全,而在另外一侧,居然还养着一些鸡鸭,若果如同他说的,这大爷并不缺钱。

:这个镇上,外来的人很少,我们这些本地的是从很早以前就搬到这湖边了,我从小在这儿出生,年轻时候出去过几年,爹娘去了,我这才回来,一直待到现在。

老何心急,一两句话对这大爷表达我们对他的生平并不感兴趣,谁知老头的下一句话却让我们呆住了。

:这个镇上的很多事儿,只会在老一辈死之前才会告诉下一代。你们是不是看到每家每户都有祭拜的香桌,桌上却什么没有?

老爷眯着眼睛,

:你们仔细看就会知道,每户人家祭拜的方向,其实都是朝着镇子后侧的山里。那是镇上的人,世代在朝着山中祭拜。

:你们再看看这镇上每家每户的族谱,黄纸为底,朱砂为印,你们既然是风水先生,在别处可看过这样的族谱?

一连几句话,让我和老何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之前进来的时候我便看到,就在这院子进去正屋里,除了每家每户都有的香案,一旁还摆着一个大书架,书架上的一本易经摘抄,显得格外的惹眼。

老何突然问道,

:这里面朝拢湖,在几百里湖水腰眼的位置,坐西向东,是一片绝佳的富贵宝地。我们也是对这方面感兴趣,以前听说有个隅谷,是否真的就在这后面的山里?

谁知这老头却不回答,突然看着我们,

:你们懂什么是风水?

这话把我问住了,或许是注意到我眼睛一直在朝着屋内瞟。这老头呵呵的笑了,指了指书架上的那一本易经的方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小伙子,那本书你看懂了多少?

易经这东西,谁敢说能看得懂?谁知这老头的这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根本就是在打量我的神色,我有些不敢和他对视,他却已经扭过了头。

:我听老一辈的说过,说这里面是什么隅谷,但没人找到过,除了在山里找到一些破烂的瓶瓶罐罐。不过你们找的那几个人,我却知道,你们看看是不是这几个。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起身去拿什么东西。

再次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个老旧的笔记本,里面居然是一段视频,拍的地方正是这间房子门口的土路上。

这地方的人生活富裕,按理说装了监控也不足为奇,这一段视频明显就是拿着手机躲在门口,漆黑的土路上,几个穿着草鞋的人正从这里经过,不一会儿就上了山。

:你们要找的,是这几个人吧?

我们心里早就震惊了,但老何还是故作随意的点了点头,

:有些像。

老头叹了口气,告诉我们,说这房子都是他后来在以前老屋的基础上翻修的。

:老头子我今年七十六岁,我记得当时我家在这路边,还是泥巴房子,我七岁那年在门口玩,天快黑的时候,也是看到几个人从这儿进山,我爹看了后一下子把我抓回了屋里,先是打了一顿,之后一整晚都对着屋里的香案朝着山不断的拜,说孩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冲撞了各位,道了一晚上的歉。我认得就是这几个人,已经过来快七十年了,没想到前段时间,能在这屋子门口,又看到他们,那样子就没怎么变过。

什么?

邹大爷的一番话,让我背心都开始发麻。七十年前就看到过这几个人?

这简直骇人听闻,但听这老头讲的,不像是作假。

之后的场景我更加没想到,这邹老头收了视频,接着居然看向了这间屋子内部,我和老何都没想过,这老头接下来的话会这么直接。

:我世代住在这里,你们想要进山,我可以带路,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今晚子时,再到这个院子里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老何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老头,既然知道我们是做土水生意的,这事儿怕由不得你,还谈条件?

说话的时候,老何的手早已经放到了兜里,但下一刻我们却动也不敢动,这邹老头只是对着老何那么说了一句,你气血不稳,三火偏右,原本十年前应该有场大难,而后又作孽过多,阴气沉于肝部,每月初十之前都会痛,多积点德吧,不然以后死于肝火化阴。

说完这邹老头就已经进了门,老何吞了吞水,脸上分明还带着吃惊,

:于术,走吧。

谁知一出门,外面的场景却让我们呆住了,只是这么一会儿,这镇子边的土路旁居然都是人,大多数是一些年龄大的,远远的全都看着这门口,我们想去问,谁知没人搭理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纷纷躲开,而且看我们的脸色很有些不善。

离开了镇子边,来这里之后第一次的,我和老何觉得这个镇有些诡异,不是来自于别的,居然是来自于这些老头老太太。

当晚七八点钟,镇上的店铺开始陆续关门。某一刻,我和老何钻入了其中一个小巷子,两个人左拐右拐,不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围墙外面。

:是这儿?别找错了?

我点了点头,说绝对没错,之前在那院子里,我身上的狗骨头罗盘一直在动,其实和那老头说话的时候我心里一直都有些抖,就像是有人在这个院子的方向,一直在隔空的拉着我身上罗盘的线的一般。

两人翻围墙过去后,果然是这个路边的院子,沿着围墙一路爬上了房顶。

房子的的屋子很多,我们两人开始一间间的找,终于,老何示意了我一下,那是在正屋往里的一个地方,将琉璃瓦揭开一个缝隙,我和老何不敢碰出任何声音,在露出的灯光中看到了什么。

这是一间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屋子,屋子中有一张床,用白布盖着个什么东西,旁边还有打点滴的医疗设备。

而此时,这邹老头正坐在这床边,对着那张盖着白布的床在自言自语,声音太小,我和老何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静音手机传来了老何的短信,

:这老头果然有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可为难死了我和老何,半个小时之后,这老头站起来开始在各个屋子里转悠,或是去正屋里对着那没任何东西的香案上香,一会儿又跑到书架边拿着一本线装书来看。我们在房顶一点点的移动,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很久,终于,这老头拿着一本书来到了后院,一边看着一边随手抓起糠米洒出去,开始在这装修精致的院子里喂着鸡鸭。

下午的时候我们便发现,或许是吃的太好,这院子里养的鸡鸭个个肥飘飘的,羽毛油亮。但没一会儿,我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