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叛徒

钱五不敢抬头,只是将头埋得低低的,几乎贴到地面,瑟瑟地发抖。

辛艾偷眼打量梅兮颜,见她若有所思似地看着地上的钱五,似乎在等高骏骐和她处置。

“说话呀!”高骏骐急得上前,一抬腿便要踹向钱五。

危机迫在眉睫,辛艾自知没有时间可浪费,立即出声拦住高骏骐,“当家的,别!”

高骏骐悻悻地收回腿脚,退后半步。辛艾柔声问道:“钱五,你是骑云寨的老人,看在都是一个寨子的兄弟的情分上,你把实情说出来,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不为难你。”

钱五是高骏骐刚在驻云山落草后不久就加入的兄弟,在寨子里的确是老资格。

但此时的钱五不知是羞愧难当、还是抵死不招,仍是不抬头。

眼见辛艾要蹲下身子,高骏骐扶住她的腰身,自己略一探身,抓住钱五肩头的衣服,将他弯曲的上身扯直了,再用右手捏住钱五的下颌,将他扭向一边的脸用力扭回来正对辛艾。

辛艾压下被背叛的愤怒,摆出一副通情达理的姿态,好言相劝道:“钱五,吴掌柜已经将消息送回来了,你说不说我们都已有了准备,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为孟徽那种畜生卖命?”

钱五的嘴里还塞着布条,不能说话,但鼻翼在不停翕动。事迹败露,面对的又是心狠手辣的辛艾,恐惧如水纹一般、一圈圈在扩大。

“当家的,咱们不是已经部署好怎么防御孟徽的军队了么?你且去寨里等着吧,这里交给我。”辛艾突然转移了话题,对高骏骐说道。

高骏骐微微一怔,虽然之前他和辛艾确实商讨过,但此时有国主在一旁,哪里还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正要偷偷打量梅兮颜,却听到梅兮颜说道:“嗯,去吧。”

梅兮颜料到辛艾是想支开高骏骐,同时欺骗钱五,打击他这叛徒的自信心,警告他骑云寨早已布好罗网,只等孟徽的人来送死,所以暗中助了一把。

但高骏骐却误以为两人是要他去安排老弱妇孺,并把寨子的兄弟分队,倒也没有异议。正想提醒辛艾“小心”,但一想到有梅兮颜在,这话听起来可能有歧义,便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等高骏骐的身影彻底消失了,辛艾才对着死不开口的钱五冷冷地说道:“你说出原委便罢了,若不说,按寨规,背叛骑云寨兄弟,分尸而死。”

钱五是深知土匪的规矩的,秘密不说出来才能活得长远,一旦说出来就是死期到了。所以虽然怕得要死,却硬是让自己咬牙坚持着。他知道孟徽的军队马上就会上来,眼前这些人没有时间和他耗,只要他撑过这段时间,就能保住性命。

辛艾叹口气,惋惜般说道:“大当家说我有了身子,见血不好,不准我带刀剑。”说完却抽出了身上的匕首,歉然道:“只带了这把匕首,你便将就着忍耐一下吧,我会尽快割断你胳膊大腿和脖子的。”

钱五一见辛艾的举动,登时便慌了。明知自己右脚腕已断,却仍是迅速站起来转身点着脚要逃。

洛英正要帮忙,却被梅兮颜用眼神制止。只见辛艾一步便追上去,朝着钱五的腿弯便踹了一脚,钱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摔了一个嘴啃泥。

不等他起身,辛艾手臂一扬,匕首大力刺进钱五的小腿肚子里,直接将他右小腿钉在地上,疼得钱五一声惨叫。

“说了就不用遭罪了。”辛艾拔出匕首,带出一溜血花,**般的口吻说道。

钱五痛得只是摇头。

“那你继续忍着。”辛艾也不强迫他,漠然说罢,站在钱五背后踩住他断掉的脚踝,就着钱五被反绑双臂的姿势,左手按住钱五的左肩,防止他用力挣扎,右手将匕首冰凉的刃口放到了他右肩头。

钱五一边扭着视线紧紧盯住匕首,一边拼命扭动身体要躲避匕首。

辛艾虽是妇人,但常年习武打猎,手劲极大,加之钱五受了伤,又绑了双手,虽然全力挣扎,却仍是逃不出辛艾的桎梏,眼睁睁看着匕首在肩头划出一条血痕——辛艾竟将匕首当做锯子,要将他的胳膊整条锯下来。

钱五瞪着惊恐的眼睛、扯着嗓子发出“呜呜”的声音,摇头像摇拨浪鼓,似乎在乞求辛艾手下留情。

辛艾看着他半扭过来的煞白的脸上暴起的青筋和额头上流下的汗水,竟是完全无动于衷。反而从腰带里取出一个纸包,在钱五眼前晃了晃,说道:“钱五,这种金疮药咱们寨子里的兄弟都有,对于止血有极佳的效果,你知道的。”

钱五不明所以,但知道凭辛艾的手段,是不会让他死得轻松的,更加不要命地挣扎着。

辛艾转身绕到钱五身前,一转匕首,将手柄朝前握住,一击就打在钱五胸腹之间,疼得钱五向虾子一样蜷起了身体。

在场的几人都是杀人的高手,辛艾那一击正是要害部分,会制造多大的杀伤力,自然心中有数。这女人,真狠!

“寨子里的兄弟已经埋伏好了,我有的是有时间和你耗,想活就把知道的说出来;不说,我就在这里执行寨规,送你上路。”辛艾噙着冷笑说道。

钱五冷汗涔涔,不敢再挣扎,不停地点头。

辛艾嫣然一笑,狭长的双眼看上去竟有一些妩媚之意,但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实这金疮药是给钱五你准备的,如果你想咬舌自尽,我就把这药倒进你嘴里,为你止血。看看你到底是会死在匕首之下,还是失血……”

钱五已完全放弃了反抗,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转为了惊恐莫名的青色,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点头变成了磕头。

辛艾轻轻地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梅兮颜等人,没有说话,伸手托着钱五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扯出了塞在他嘴里的布料。

钱五大喘了几口气,哭喊道:“我什么都说,只求二当家给我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