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庆祝我们有着同样冷血的父亲3

很豪华的及酒店,郑维熙直接要了一间包厢,点了一桌子的菜,外带两瓶高档红酒。

史心凉给这一连串的变故闹得没有一点食欲,虽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肚子里也一个劲的叫嚣,可是对着饭菜,就只觉得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郑维熙则是只顾着喝酒,也没忘了给她倒上,冷冷的语调:“陪我喝一杯吧,庆祝我们有着同样冷血的父亲。”

这话说得,也像是有些道理呢,一样冷血无情的父亲,一样抛家弃子的父亲,是一种巧合还是缘分?史心凉望着他眼里密布的血丝,心里的痛一点也不少于他的,因为替他心痛,也是为自己。

可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喝酒的,她要照顾好他。

不动声色的把红酒换做饮料,喝了一小口:“其实伯父他还是很记挂你的,你看他激动成什么样子。”

“激动,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和他讲,爷爷病了,活不了多久了,他竟然都不肯和我回去,他抛弃了我,抛弃了妈妈,他还不够残忍么,现在连爷爷也不管不顾了,他是不是太过分了?”郑维熙大口的喝着酒,脸上很快就烧起来。

真的是这样子的吗,可是明明郑秉见到他们过来时,是很激动的不是么?

史心凉不得而知父子两个在车子上都说了些什么,可是直觉告诉她,他们之间应该有哪里误会了,可是究竟是为什么让郑秉表现的如此薄情呢,却怎么都叫人说不出来原因何在。

都说是父子连心,犹如郑维熙这般优秀的儿子,怎么就会如此的不讨自己的父亲喜欢,也许只有一个理由还算合理,因为他的父亲讨厌极了他的母亲。

仔细想想,慕亦非那个人,的确不是一个可以拴住男人的的女人,她强势,她独断,她是那种凡事都要站在上风的女人,而如郑维熙的性子,如果他的父亲像极了他,那么,这场婚姻没有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已经算是万幸了。

这么想着,史心凉忽然开始同情起这个男人来,表面看起来功成名就,人人企羡,实际上却经历了坎坷的前半生,而他性格中那种由内而发的沉冷,应该也和他的这段经历有关系的吧。

心情不好的人喝酒就特别容易醉,就如此刻的郑维熙,刚刚半瓶酒下肚,人已经明显失态:“他真偏心,竟然守在那个女人身边那么久,还有那个孩子,我难道不是他的孩子么,他怎么可以这样?”

史心凉觉得这样的郑维熙,很像是一个孩子,他竟然在和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计较,计较一个父亲的爱。

表面上的冷硬张扬,原来都是在掩盖着内心的脆弱。

“其实维熙,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对待伯父,他也是爱你的不是么,只是因为和阿姨性格不合才走到这一步,阿姨也一样可以在选择自己的生活不是么,就像你自己,心有所属就再也难以舍弃,不也是因为晴澜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么,你不应该恨他。”

史心凉如此说着,心里莫名的有些恐慌起来,他不爱她,那么他和她会不会如同郑秉和慕一菲一般,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没有爱情做基础的婚姻,就像是根基不稳的高楼,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摇摇欲坠,这么一个浅显的常识有谁是不懂得的。

菜没动几口,酒却已经见了底。

郑维熙迷醉的眼望向突然沉默下来的史心凉:“心凉,你放心,我不会学爸爸的,一定不会,就算是我不爱你,我也不会做背叛者,你也一定不可以背叛我的知道么?”

史心凉愣愣的望着他,他不爱她,他说他不爱她,明明知道的事实,听到他再一次亲自说出口来时,心里还是依旧会钝痛不已。

“我们找个地方住店吧,太晚了。”她无奈的转移话题,很受伤的语气。

这个时候了,他又喝成这样子,想要回去T市显然不现实,她实在不想继续看他这样子,心里很压抑的感觉。

“好,我也累了,想睡一下。”

郑维熙一面说着,一面踉跄起身,史心凉怕他摔了,急忙伸手去扶,奈何他的身子整个倾压到她的身上,让她不胜重负,一个趔斜,险些就倒在地上,幸亏扶住了墙壁,才支持住了。

“心凉,你身上真香!”他的头搭在她的肩上,忽然呢喃了一句。

史心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因为他这句话烧灼起来,脸上红成一片。

不是彻底的失去意识,郑维熙刻意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以便可以在她的扶持下勉强离开,出了包厢的门。

“心凉,其实我觉得,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你的也不一定。”

史心凉只当他醉话连篇,也不理会,扶着他艰难地穿过走廊。

“你其实,有时候觉得你比晴澜还要漂亮!”

那又如何,仅仅是漂亮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上你,我想我不会放弃苏秋婳,让妈妈生气的……妈妈这些年,过的很不容易。”

史心凉楞住了,她相信酒后可以吐真言,那么今天他的话是真的么?

他竟然一而再的说是喜欢自己的,这怎么可能,他的心里除了那个远在天边的晴澜,还会容得下别人么?

不是爱,仅仅只是喜欢,喜欢而已,可是就这样也已经足够了,她本来就没有奢求过太多。

好不容易两个人跌跌撞撞着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又好不容易在服务生的帮忙下才把已经几乎烂醉如泥的郑维熙拖到了房间里,史心凉坐在沙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实在是累极了。

她本想叫两间房,可是偏巧酒店里只剩下一间,再找别的地方,又实在觉得麻烦,毕竟拖着这么一个醉鬼,举步维艰,索性也就将就了,一晚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取了水来给郑维熙擦了擦脸,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帮他脱去外衣和鞋子,替他拉上被子,自己这才关了灯,窝进沙发里,倦倦的闭上眼睛。

许是因为折腾的乏力,一向认床的史心凉,今天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而且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面,是很喜庆的场面,花团锦簇,红毡铺地,热闹非凡。

人群中间,她和郑维熙穿着新郎新娘的礼服,携着手,走在中间的甬路上,幸福的接受着人们的祝福,有七彩的花瓣在天空中漫天飞舞,落到他们的身上,脸上。

好一副祥和美满的画面。

他的手暖暖的,牢牢地包裹住她的,带给她无尽的安心和幸福,一直向前走向前走,走到他们完满的将来。

可是为什么,这条路这么的遥远,遥远倒像是没有尽头。

她有些焦急,望一望笑的平淡的新郎,可是他,似乎根本没有觉出有什么不妥,只是依旧缓步而行着,向着那没有尽头的甬路,一步步走的坚定。

她正在惊惶不安,身边,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和她一样穿了婚纱的女人,一把狠狠地把她推开,取代了她的位置,然后含情脉脉的牵上郑维熙的手,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向前走。

她发了疯似得想要冲过去,可是手脚马上给人钳制住,动弹不得,这时,那个女人忽然回过头来,挑衅的望她一眼,不屑地一笑,那张脸,一半像是苏秋婳,另一半像是晴澜。

有寒意袭来在她的身上,冷的一个激灵之后,史心凉才终于从那个噩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