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们都已经离开了？”皇太后见走进来的人，直接问道。
孙姑姑点了点头，“是的，晨王殿下和小王爷已经一起离宫了，皇上估计也是回御书房了。”
皇太后倚在这软榻之上，不免沉声说道：“也不知道适才这样的热闹，还能维持多久。”
“太后，这件事情您不是已经和小王爷陈明利弊了吗？小王爷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啊，跟何况此事牵扯到底也只是后宫一个女子，纵然云婕妤身份不一般，可也不至于到太后您所说的那等程度吧。”孙姑姑心中惶恐之色忽然全部冒出来了。
“只是一个女人，孙姑姑，你想的太简单了，真希望一切顺风顺水，从此不要再牵扯出来了。哀家真的不希望他们兄弟之间会有什么事情，毕竟先帝诸子之中也就只剩他们了。”
孙姑姑轻声说道：“太后，您无需自责这些事情，先帝诸子若是肯归顺自然是好，不然太后也不会走那一步啊！”
“也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太后，您想多了，怎么就说到因果报应上面去了呢。”孙姑姑立马说话阻断这眼前之人继续往下乱想些其他什么。“这件事情太后您也明白，皇上心中定然是知晓的，可是皇上并没有言明，说明皇上并不希望这些事情会影响到什么，只要小王爷听了太后的话，从此将这些彻底藏在心底，那么太后所愿的一家人其乐融融便是长久的事情。”
“也许吧，只不过当这后宫微妙局势成为定局，前朝的风云诡谲落下帷幕，谁又知道这镶嵌在其中的这么一丁点的小事能否还留得住呢。”
“太后，您多想了，这是两码事……”
皇太后摇了摇头，“午膳过后去瑶华宫召云婕妤来宁圣宫一趟，哀家有些话想和她说说。”
孙姑姑眉间一皱：“太后，此刻您召云婕妤来宁圣宫只会让后宫众人多家揣测，太既然要将手伸到朝堂之上，那她就要有足够的本事撑住这一切，不然云家将来一样免不得被灭的结局，哀家在先帝手中能破局而出，孙姑姑你是看在眼中，自然明白。”
“所以太后您的意思是要教云婕妤？”
“教不教都是无关紧要的话，更多的是她自己……”
孙姑姑此刻竟有些迷惑了，好像从一开始事情并不是这样的预设，可走到此时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切都是因为云清歌吗？云家？云清歌？
午膳过后。
宁圣宫外，云清歌一路便过来了，带有几分疑惑，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嫔妾参见太后。”微微福了福身，施了礼，云清歌缓缓抬眼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入秋之后，这皇太后的咳疾伴随而来的虚弱之症是愈发的明显了，看样子宫中太医的药并没有太多的作用，丝毫没有压制住的效果，反倒因为这季节的缘故显得有些沉重了。
“赐座！”孙姑姑亲自搬了椅子过来给云清歌坐下。
云清歌一脸平淡，皇太后看着云清歌倒也不遮掩，直接说道：“这些时日之下，后宫和前朝倒是风平浪静啊。”
云清歌明白，不过一个萧御女的死，索性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纵然有什么问题，可却也不是在这皇太后所认定的能掀起风浪的事情的范围……
“太后的极是，只不过往往暴风雨来临前海面是格外的平静。”
皇太后打量了一眼云清歌，露出淡淡的笑容。
“看样子你倒是十分自在，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
云清歌觉得有意思，“太后觉得嫔妾应该担心什么呢？担心后宫掀起的风浪会溅湿了嫔妾，还是觉得前朝的风浪会打翻了云家这艘船！”
孙姑姑站在一旁，听着云清歌的言辞，果然不是一般人该有的语气，或许这些变化都是可见的，只是因为她一个人而变化的所有，总有几分让人不禁遐想，这眼前之人身体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的深不可测，皇上又是如何把控，太后又该如何权衡？
“萧御女的死……”
“太后说笑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纵然活着都不能掀起什么风浪，更何况死了呢，这如此平静的海面，又怎么可能因为她这一笔而有所动静呢，那不是说笑了吗？”
“如果有一日这一笔牵扯到你自己身上呢，你觉得这风浪能不能伴随电闪雷鸣，必是惊涛骇浪？”
云清歌眼珠微微一动，脑中飞快转动，“只是不知这一笔从何而起，还请太后示下。”
“往往你以为过去了的事情不会再有事情，正所谓过往之事如云烟，谁还会记起来呢，而且你以为你已经斩断了，可却未知在旁人心中这藕断丝连……恰巧，这也成了你身上的一笔。”
“太后是指嫔妾儿时的事情，嫔妾和瑞小……”
云清歌的话未说完，就被皇太后打断。
“和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斩断的是否够彻底，你既然知道暴风雨来临前是格外的平静，那么当牵扯到你自己身上的时候，你是否还能看到这一场平静是因为暴风雨即将在你身上上演，甚至是在云家这艘你所说的船上上演，皆是溅湿的不只是你的衣裳，而是打翻了整艘船。”
云清歌当然明白，以为已经过去，看似不起眼的事情，但是只要放置于这后宫，前朝之中，那么小事被放大的就是千百万倍，原本可以不计较的东西，到最后只是变成毫无道理可以讲的“事实”！
“多谢太后提点，嫔妾明白。”
“是真的明白才好，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很多事情也有心无力了……”轻飘飘的声音时不时还夹杂了几声咳嗽。
听着这几声咳嗽，云清歌终是忍不住的说道：“太后的咳疾……”
“不过是老毛病了，贤妃一直照料着，倒也没有变坏，只是这入秋了也就显得厉害了一些。”
云清歌很明白，陈贤妃依靠太后无非是想撇开德妃和贵妃的争夺，能在这后宫居中而不败，有太后这棵大树，自然是稳妥的很，照顾之余自然不会耍什么心思，只是这时的她竟然生出些心思，想要将眼前之人的咳疾救好……
曾几何时，她的使命从来是只杀人不救人，可现在，这算是在回馈这个帮她拨开一层云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