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泛酸

春雀足足陪了爱丽丝和斯密斯在长安城逛了三天,看着他们两满心满意的在船上朝自己挥手拜别。春雀望着眼里闪带泪花的爱丽丝,眼睛不由的红了起来,一只手抓住栏杆,冲着爱丽丝挥起手来,大叫道:

“爱丽丝,下回一定要再来。”

爱丽丝拼命点头,挥动手中的丝帕叫道:“小雀,下回我来参加你和王青彧的婚礼。”话一说完,船晃动了两下,便开动了。

春雀挥动的手如被定住了般停在了半空,身子也是,连带着还有脸上迅速僵化的表情。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王青彧天天陪他们的原因,故而让爱丽丝有了这种错觉。春雀凌乱了……还婚礼!!

“没想到爱丽丝小姐倒是挺善解人意,看懂人心的啊。”身后传来了明显愉悦的口气。

“春雀,你们两说了什么?”王青文见一脸淡漠的王青彧明显心情大好,不免泛起了好奇。

“咳咳……”春雀转身看着一个心情大好的主子,一个一脸好奇的大公子,脸上尴尬再现:“爱丽丝说她很喜欢长安,下回再来。而奴婢就是邀请她下次再来的意思。”

王青文闻言哦了一声,瞥了一眼已恢复如昔的王青彧,心里自是不相信春雀说的话。但是他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彻底确定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却是对他大大有利的。想到这里,他悄无声影的再次瞄了一眼王青彧,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

春雀跟在两位公子身后慢慢踱步走出船港,一路上两位俊朗丰姿的公子引得路人频频回首,路边更有娇羞轻笑声传来。春雀走在后面心里觉得别扭的很。好在王青文上了马车后就独自离开了。

经过这些日子,春雀也看出这两位主子之间存在着问题。虽然见面互有招呼,酒桌上也是谈笑有礼,可一旦单独相处了,两人便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春雀忽然觉得这王府里的人个个都跟谜一样,那个二十年前还怀着孕失踪的老夫人,老爷对王青彧似乎有忌讳,王青彧的怪病,王青文那总是给她很阴冷的不舒服感觉,两兄弟之间的不合……

“再想什么?人都走远了。”王青彧的声音乍然响起,声音有着一丝不悦。

春雀闻言茫然,这才发现自己正盯着大公子马车离去的方向发呆,抬头看着王青彧,脸色有些阴……

“我只是在想我们怎么回去?”春雀咧了咧嘴,心里却在腹诽:最初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个冷酷淡漠的翩翩主子,如今却发现原来是个喜怒无常,好管闲事的人。”

“说吧,想要什么奖励。”王青彧轻轻咳了两下,望着不远处停留的马车,眼里的哭笑不得明显。

“啊?”春雀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青彧低头望着春雀,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额头上沁着些许汗珠,脸上红扑扑的,桃花眼里的迷茫尽显,显得如此可爱又傻气。王青彧的喉咙忽的有些发干,抬起的手不自觉的想去摸那脸蛋,突然感觉到眼前人躲避了一下。

再回神,手便抚上春雀的额头将那些汗珠尽数拭去。

微微凉意的手贴在额头上,霎时觉得一片清亮,拭去的还有春雀心中莫名升起来的燥热。

许是贪这一分清凉,许是贪这一刻惫懒,春雀的身体竟如生了根般,动了也动不了,动也不想动。

“要是你以后想爱丽丝了,我们便乘船过海去他们的朝国。我们……”王青彧轻声说道,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语声慢慢,也越来越低,春雀竖起耳朵也没听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

“公子,你刚才不是问奴婢要什么奖励?”春雀伸出手在王青彧眼前晃了晃,心里对他说的话却并未多想,怎么可能会去国外,她在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嗯,你可想到了?”王青彧点了点头,眼神还有些迷惘,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

“可是,奴婢想知道公子怎么想起奖励奴婢来了。”春雀开口,为的是什么?若是为了自己这次翻译当的成功,那么王青文给的那二十两白银已经是了。

“你先说你想要什么?”王青彧边说边上了马车,随后朝春雀伸出了一只手。自己不仅女色,差点忘记了女子都爱容妆。如今给了春雀一个要的借口,自己也好成了她的心愿,还不会让她觉得别捏。这样想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前几日春雀看着爱丽丝手里的粉时,一眼的羡慕与挣扎……

“奴婢希望公子明日能够放奴婢一天假。”春雀边说边伸出手搭上王青彧的手,王青彧闻言,拉春雀上车的动作一滞,春雀一个不留神,踩在马车边缘上的脚滑了出去。

“啊……”春雀惊呼,以为自己脑袋要嗑在马车板上了的同时,只觉腰间一紧,下一刻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为什么要放假?”春雀心中惊慌未定,耳边便传来了一句凉凉的气息,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春雀手忙脚乱的从王青彧怀中挣脱了出来,心里升起了一丝不悦,嘴上不由泛起了倔:“公子只是问奴婢想要什么,可没说还要说原因。”

王青彧一愣,见春雀这么说更加印证了自己刚才听到她说这句话时心中的想法。任由春雀离开自己的怀抱,走进了车里。

“你是不是要和白羽幽会?”王青彧走进车里,坐在软榻上问道。

“即便是如此,公子也是清楚奴婢与白羽的关系。奴婢觉得没什么不妥。”春雀不悦道。沉着脸望着小桌上摆放的葡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右手处。心思却因为王青彧的一句话神游了起来。

其实她是想回去看望一下娘和方父,在王府这么久了,她有些想他们了,也该回去看看让他们放放心。

从那日起白羽便没再来过,是自己当日做错了?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王青姣自己故意弄伤自己的脚背,这几日他定是陪着她了吧。那王青姣身出官家,美丽,富有,而且她还是他师父的女儿,白羽……

白羽,莫非我们就这么……散了?

王青彧闻言眼睛深了深,觉得整颗心都快要被醋坛子给泡烂了,酸透了偏偏又没有发泄的地方。

不由望了过去,这才发现她那里青紫了一片,许是刚才自己怕她摔下去故而力气用了大点。眼里涌起了满满的心疼,转身从软榻旁边的小格子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就走了过去。

春雀正揉着手,思绪惆怅,忽见眼底下出现了一个青白色小瓶子。偏了偏头,继续揉着手,当做没看见。

王青彧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微微府了下身双手一撑就将春雀整个人抱在了怀里,自己坐在了春雀之前坐的地方,而春雀则被他紧紧摁坐在了腿上。

“你……”春雀气急,脸色羞红。双手双脚乱蹦着想从王青彧怀里挣脱出来。王青彧无法只好松开了她,双手却撰住她的手不放。

“不如此,雀儿奴婢会理我么?”王青彧淡淡说道,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宠溺,眼里一丝戏谑闪过。一只大手将春雀的右手牢牢固定住,另一只手将瓶里的药膏倒出放在手指一端,在春雀右手伤处轻轻的按摩了起来。

“奴婢就叫奴婢,为何每次叫都要加上奴婢的名字。”春雀半蹲下来,小声嘟囔道。手伤处传来一阵阵凉意,那手指在皮肤见轻微抚摸的触感,恍若睫毛扫在皮肤上的感觉,令春雀的心不由的一阵阵抑制不住的颤栗。就连说话都软了许多,刚才的怒气早已不见。

王青彧此刻不由得笑了笑,并未回答,认真的抹起了药。

不如此,我便没有了你只属于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