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章 故曾

静静在一旁注视着这边一举一动的王青文,自然不知道族长性命危在旦夕,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因为莫水思停了战斗但见族长与莫水思等人进入了殿门,心中大喜。自知再无人威胁到他,急忙跑到王青姣身边,抓住她的肩膀提起往楼下飞跃而去。

春雀见状哪里肯罢休,口中大呼:“杀雪狼长老的人要逃跑了。”同时身子挡在了了正失神的王青彧前,眉眼间甚是着急。

若让王青文此刻跑了,以后去哪里寻得白羽和王青姣。

这一声春雀是故意喊给那族长听,自始至终她只是听懂了华殇离说的几句与那族长的最后一句。既然它会说中原话,那必定不会轻易放离王青文。但同时她也怕那些长老不长眼还会对付王青彧,是故将自己挡住王青彧,虽然知道自己还是被保护的多,可潜意识里的关心令她必须要这么取做。

果然,王青彧手刚将春雀揽到一旁,就听殿内一声低吼传出,随即就见大祭师与另外几匹雪狼冲了出来,它们只是略略看了王青彧一眼随即就冲向了王青文。

从头到尾的都参与这场厮杀的雪狼们心里自然清楚谁才是真正杀害同伴们的罪魁祸首。

王青文面容肃杀,凤眸微眯,冷冷打量着眼前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几匹雪狼,松开王青姣,心中警惕对阵。

王青姣朝对自己拼命挥手的春雀奔跑了过去,这过程王青文尽数看在眼里。

若是换了之前,他就上前一掌一个,带走王青姣。可现在他们的头头在,万一它来个背后偷袭什么的,自己真的是有命来没命去了。

他还想看着王青姣生下他的孩儿,他不想死。

“你们不怕我再操控你们了?”王青文活动了手指,眉眼间似笑非笑,若有笑也是冷冷的。

“我主出现,你那点妄血早已在之前被它的神识所化解。还想骗我们,哼。”大祭师轻蔑说道,口中是生硬晦涩的中原文。

原来都会说啊,那个个都说冰族话干什么。春雀郁闷想道,心想之前不知道错过多少重要的信息了……

许是自己和身边人都没了性命威胁,春雀此刻开始有闲情想这些神游之外的东西了。

王青文闻言,心中一惊,面上波澜不惊,可暗里催动妄血却果真如那大祭师所言,雪狼们丝毫不为自己所用。

不待王青文再次开口,大祭师与雪狼们蜂拥而上,用的无非也是寒冰症,之前不敌王青文,片刻下来依然是胜算无望。

王青文望着半米前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敌人,眉眼间颇有些得意。

“哼,无耻小儿敢杀我冰族长老,看来是活够了,活够了,活够了……”殿内族长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股迫人的窒息气势排山倒海般冲向王青文,声音在封闭的禁地内层层回响,如黯哑的钟声带着撕心裂肺的爪挠厮杀。

这样骇人的气息不仅冲击着四处逃窜想躲避的王青文,更是直直灌入到了王青彧和华殇离的体内。

春雀与王青姣非练武之人,除了觉得胸口发闷外,倒无大碍。

这一切,竟是族长有意为之,它想杀了他们三人这其中还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

最初春雀并未明白,但是当她一转身看到七窍正流着细细血流的王青彧和华殇离,再看看早已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王青文时,她这才后知后觉。

殿内奔出一人,泪眼婆娑,面纱早已被打湿贴在她脸上。她望着兀自打坐自我救护的王青彧,身子瑟瑟发抖。

春雀本也非常担心,但看着王青彧打坐后鲜血便慢慢停止外流,心中稍稍放了点心。

只是这么看似一声平常略带怒意的吼声,却正在夺走三个武功高强人的性命。春雀心脏有着瞬间的停止,悲痛的同时心里对那位族长涌起了深深的惧意。

王青姣亦是满心惧怕,但看到正在翻着死鱼眼几近昏厥的王青文,心一横便跑了过去,摇着他肩膀问道:“白羽在哪,他在哪?”

王青文不知是神志不清无法回答,还是故意闭口不说,任王青姣摇晃机械般的重复问话。

华殇离踉跄起身,用手擦了擦嘴角鼻下的鲜血,眼角流出的鲜血令他看这个本是白净的世界显得一片淡淡血红。

“你就这么想我死?”他抿嘴一笑,却有更多的鲜血流出,如高贵的红牡丹在胸前晕开了一片妖娆的华丽。

“你不也想我死。”殿内声音飘出,淡淡平静。

华殇离身子一僵,自责的眼神里忽的涌上一层灰色眸光,春雀心里一抖,眼前忽然飘过秋蝉的面容,那是将死之人最后的眸光涣散。

“你要干什么?”春雀伸手拦住正欲迈步的华殇离,说话间才发现自己双脚不知何时挪到了他的面前。

春雀心跳如擂鼓,她怕华殇离会如她所想那般去做,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华殇离低头望着春雀半晌不语,死灰的眸光渐渐褪去换上一层温柔的水蓝,眸光流动,七彩分成甚是夺目。却只是一霎那,再春雀回过神来华殇离早已掠过她的身旁往殿内走去。

春雀知道自己应该安分的待在王青彧身边,因为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这种时候到哪都是个累赘。

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跟在华殇离后走进了殿内,她欠华殇离也太多,为了让彧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说服了华殇离。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灾难的开始,围绕着灾难的是每个人宝贵的性命。更可悲的是华殇离要与自己的父亲决一死战。

这让春雀真的无法接受现在事情发展的趋势,或许心里更担心华殇离会死了吧。反正她不受自己大脑控制的跟了进去,直至华殇离诧异的眼神飘过来她这才看清自己待在何处。

“我身上流的是你的血,你要我命,随时拿走便是。”华殇离平静说道,喉咙上下翻动了下添了一句:“只是临死前,我想替死去的娘亲问一句,你可曾心里有过她?”你心里可曾有过我这个儿子……这句话华殇离终究没问出口,有些问题不问就永远留着一份希冀。就如那层窗户纸不捅破,里面的风光便可以无限遐想……

春雀望着正趴在地上低低喘着粗气的族长,虽看不清它眼里神色,但见这姿势便知道蓝泪珠正在体内给予他极大的痛苦。

“说了她能活吗?”族长黯哑开口,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吃力,可口气依然是那般的冷酷无情:“更何况不曾有过。”

华殇离闻言,眸光一暗,眉头纾解,只见他弯腰跪地,声音清冷无比:“喝了我的血你便可以活命。我死是还了这一世的父子情分,来世不要让我遇到你。否则,必杀之。”

族长闻言将头慢慢转过来,目光绿幽幽的盯着华殇离看,似是在斟酌这些话的真实分量。

春雀以为它不会有所作为,可这是她不能用常识去判断的世界。它只是眨了下眼的功夫就撑起了四肢张开嘴向华殇离咬来。

“不要……”春雀颤抖的声音破碎而出,身子不由自主的要迈到华殇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