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想养着你,要什么给什么

夏时悠也不晓得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心里本能的,总觉得兼职做家教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让他知道了,他一准不会同意。其实她一早就想过,凭什么他不同意啊,又凭什么他不同意了,她就得听他的啊。可想归这样想,她也想硬气一些,但她就是很怂。夏时悠乖乖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家里缺钱?”见她迟迟不说话,顾仲谦也差不多猜到了,问了一句。

夏时悠老老实实说:“哥哥要结婚,酒席钱差几万,家里大家想一起努力努力,争取早些赚回来。”

顾仲谦点点头,弯腰将手上夹着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大长腿轻轻抻开,稍稍抬眸,见人还在那儿站着,他伸手去牵住她软绵绵的小手,拉她在一旁坐下。

“你哥哥腿伤养得怎么样了?”顾仲谦此刻表情颇为严肃,语气也是认真的,他望着跟前的女孩,浓眉轻轻拧起,“他一个大男人,既然想讨老婆,就得自己努力。你是他妹妹,他应该保护你,而不是连结婚这种事情都需要你辛苦工作拿钱给他。时悠,我不是想挑拨你们兄妹的关系,只是,他但凡要是有责任心,定然不会要你的钱。”

“哥哥他对我很好,他只是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夏时悠觉得顾仲谦冤枉自己哥哥了,忙帮哥哥辩解,“我念书,他也会给我零花钱花。他现在有困难,我得帮他。”

顾仲谦没有再说一句夏大树的不是,毕竟,夏家兄妹曾经发生过什么,他不清楚。刚刚那番言语,也没有刻意针对谁,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已。

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仅此而已。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将会更忙,到时候,工作需要,你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分心做别的。”顾仲谦认真道,“两头跑,你自己舍得,我也舍不得。”

他声音低沉悦耳,说这话的时候,精锐的目光就落在夏时悠脸上,认真又严肃。

夏时悠倏地脸就红了,赶忙垂下脑袋,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自己衣角。

顾仲谦默了会儿,这才继续道:“两个选择,第一,这几万块我给你,你拿回去用。第二,等过完元旦,徐明会安排你哥哥进工作岗位,到时候,他可以申请预支几个月工资。这两种方法,你自己选择一个。”

“那钱……当我借你的,行吗?”夏时悠小心翼翼问。

“不行。”顾仲谦回答的干脆果断。

夏时悠小小犹豫了下,这才慢吞吞地说:“我选第二个。”她不想要他的钱,本能的不想。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渐渐的,有什么东西变了。

起初她担心的是,他会逼着她还钱。但是现在,相处了些日子后,她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他不会逼她还钱,甚至那些钱她一辈子不还,他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越来越觉得,缪晴说的是对的,她可能走不了了。

一想到这个,夏时悠心中总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害怕。

害怕他,她小时候就怕他。

记得当初她吃蛋糕被他看见了,他那样看着自己,不但当时把自己吓到了,后来回去,还做了噩梦。她梦见有警察抓她,说她是小偷,偷人家东西吃。而梦里的他呢?则是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冷漠看着她被警察带走,他的脸隐在黑暗里,她根本看不清楚他当时脸上的表情。

只晓得,他整个人周遭都是冷的。

曾经一度,那个噩梦一直缠着她,后来没再去顾家做事,才渐渐好起来。

顾仲谦说:“家里再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夏时悠匆匆瞄了他一眼,见他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此刻严肃得很,她犹豫了下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夏时悠想着,这份工作,到底是她托班长给介绍的,而她也答应得好好的了,说不去就不去,会很不好,于是道,“我答应了班长,今天要是不去,会给他添麻烦。”

“我送你去。”说罢,顾仲谦起身,转身进屋拿了外套来披上。

从卧室出来后,见小妻子呆呆站着不动,他立在那里,舒展开双臂。

夏时悠愣了一下,小步朝他走过去,顾仲谦把她抱在怀里。

因为答应了张桥,且那家也是急着要找英语好的家教来给马上明年六月要高考的儿子补习功课,所以,夏时悠顶了几天。

这两天,顾仲谦对她来迎去送的,她做家教的时候,他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等着她。

开始不习惯,渐渐的,每天晚上从那家别墅出来,远远瞧见路灯下停着的那辆车,她总觉得心里暖暖的。

“明天不用来接我了,班长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找到了人。”夏时悠坐进车子后,主动跟他说话,望着他道,“我也说清楚了,他们家今天把钱给我了。”

说罢,她开开心心扬了扬手上的几张毛爷爷。

“请你吃饭。”夏时悠总觉得开心,眼睛都眯成弯弯的月牙。

顾仲谦黑眸深邃,扯了下嘴角,瞥了眼那些钱,继而看向她的脸问:“请我吃什么?”

“想吃什么,请你吃什么。”夏时悠很豪气,把钱都递了过去。

顾仲谦笑着接过,果真揣进了上衣口袋里。然后启动车子,目不斜视开起车子来。

夏时悠望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始玩自己的手。

“现在外面都在猜,顾家四太太,到底是谁。”车内安静,夏时悠想起这些天公司里的人一直缠着她打听八卦,于是轻声开口,“那天你说的话,肯定早被传了出去了。我在公司,很多人都来问我,问我知不知道是谁。那个……你那天说,会把……”她不好意思说把她带回去,就吞吞吐吐地道,“你那天对夫人说的,都是真的?”

纵然他语无伦次,但他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