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封存的秘密
姜毅随着冯尸五穿过三座深殿，走进一座看似普通的小院，进了唯一的屋子。
房间里面简陋普通，各种陈设都有些年岁。
唯一惹眼的是，正对着房门的墙体上挂着个画像，是个圣洁唯美的女人。
“小妈妈？”姜毅惊讶的看着画像里的女人，跟村里雕像一般无二。
“她就是你所说的小妈妈。”冯尸五向着画像连鞠三躬，又向着它深深跪下。
“她是你……”姜毅看看冯尸五，再看看画像，更糊涂了。
“我的恩人、主人，也是我冯尸五此生最敬重的人，是我甘愿用我一生去守护的人。”冯尸五看着画像，吃吃低语，眼神似有朦胧，又有忧伤。无论在外如何冷硬，如何的不近人情，可每每看到画像，曾经的一幕幕总会在心里浮现，触动他内心仅存的情感。
姜毅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冯尸五也在沉默，似乎在追忆着过往。
良久良久……
冯尸五悠悠一语：“她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公认的史上第一天枭。”
“啊！”姜毅惊呼出声，定定的看着冯尸五，史上？第一？天枭？小妈妈？
“她从出现当天便在四处挑战，在不断地成长中收复十八位‘战兵’，世人称之为十八血卫，他们忠勇强大，追随她血战八方，横扫群枭。
她是个传奇，留给这个世界更多的传奇。
她的崛起轰动了那个年代，曾一度引起天下群雄忌惮。
她一生为战而存，为战而昌，从未遭遇敌手，世人称她为……女帝！”
“女帝……十八血卫……”姜毅呆呆的望着画像，吃吃的低语着，恍惚间，浑身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微微炽热。
“她最强一战发生在‘虚无法天’，也是她最后的一战，最辉煌的一战。正值天枭榜大整之期来临，她的存在让天下群枭感到忌惮，有人密谋联手诛杀，她得闻消息，便在虚无法天‘封魔祭台’邀战天枭榜。
五十位天枭全部收到战书。
那年……大雪封山，天降血华，五十位天枭集体降临，轮流登台请战。
恶战持续三十八天，之后……天枭榜彻底报废。
天枭榜第一到第五，五大天枭全体战死，血溅祭台。天枭榜五十强雄八死九废，三十三人重伤而退。”
姜毅瞳孔微微放大，张着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冯尸五。
冯尸五凝望着画像，失神……恍惚……
似乎重回当年的时代。
那一年……史称天泣之年……
全天下都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杀威，整个世界都在为她颤抖，女帝之名辉耀九州。
那一年……
天下……共尊！
那一年，虚无法天，幸存的天枭仰望祭台上血染华衣的她，终于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喊出他们从不愿意承认的名号——女帝！
那一年，十八血卫骄傲激动，在祭台四周长跪宣誓，永生追随。
那一年，只有天枭再无榜，只有女帝再无雄！
然而……
那一年……那一战……却成永别……
“也正是在那一年之后，她消失了，还有麾下前五位血卫陪伴着消失，消失的没有任何痕迹，就像她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有人称，她在那一战中耗尽了所有，在骄傲中凋零。
有人称，那一战其实就是她的终结之战，她一生为战而存，也用最震撼的方式走向终结。既然天下再无敌手，她便生无可恋，选择结束生命。
自那之后，她再没有出现过，十八血卫只剩十三。随着时间推移，各自分道扬镳，有人已死，有人失踪，有人归隐，有人登上天枭榜。”
“她真的……死了吗？”
“我不知道，那一战之后，她不告而别，我苦苦找寻了数百年，没有任何音讯。不知不觉，四百多年了，当年的历史随着那一代强者的陨落已经逐渐尘封，无人再去追忆，也不愿追忆。
在我看来，那是个辉煌的年代，一个独属于女帝的传奇年代，但在很多当年的强者而言，那是个耻辱的年代，因为有个人一直是他们的梦魇，有个人让他们深深忌惮。
当年的事情，那一代的人不愿再提起，世世代代下来，也就无人知晓。
那是一段被刻意尘封的历史，一段有人为荣有人为耻的历史。”
冯尸五在不知不觉中说了很多很多，最后无力摇头，只剩叹息。
姜毅沉默良久，吃吃低语：“我跟小妈妈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给不出你答案，也不想再去探寻了。你的出现，似乎冥冥之中的安排，或许又是一个传奇的开启。我努力了四百年，所剩时间不多了，没有找到她离开的原因，却盼来了你的出现，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份弥补，坦然了。”
冯尸五向着画像再次叩头后，缓缓起身。你的出现，让我苦苦坚持了四百年的追寻终于有了结束的理由，我累了，真的累了，走不下去了。
姜毅回想着村里的雕像，小妈妈？女帝？他还是很难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强烈讯息。
冯尸五看着姜毅：“你会奇怪头上锦带，那是我给你带上的，在雨林的杀场里。”
“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姜毅恍惚间回神。
“我是循着感知过去的，在杀场里遇到了你。孩子，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但听我一句，没必要去查证，也不必再猜疑，已经没有必要。
她如果活着，定有她的用意，她如果死了，你就是她的寄托。
你只管把灵纹的觉醒、武器的出现，还有灵术的传承，当成一场特殊的机缘，得到了，就用起来，仅此而已。”
“可……”
“从此之后，你顺着你的规划开启你自己的人生，走出你的辉煌，不需要有顾虑，不需要探究什么。她是你的小妈妈，不是女帝，她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阴影。你可以把你的小妈妈当年的成就当做你未来前进的动力，即便达不到她那样的层面，也要给这世界一场震撼，才不会辜负她对你的这份传承。”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冲击天枭榜，挑战天下群雄。”姜毅提到这点绝对是信心满满，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坚守，也会永远坚守。
“但有一点你必须牢牢记在心里。”
“您说。”姜毅收拾心情，不由自主的对这个老人产生敬意，小妈妈失踪四百多年，对方却苦苦找寻从未放弃，即便是在今天，还对着画像鞠躬叩拜，这才是真正的大忠与大义。
“女帝的灵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灵纹，名为血眼。从古至今，这个世界上从未再出现过跟她类似的灵纹，直到现在，你的出现。”
“我？”姜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当年的历史虽然被有意的尘封，现代的人很少知道，但历史终究是历史，它抹不去，忘不掉。一旦新的血眼出现，势必会引发轰动，惊醒其他归隐的老怪，乃至引来天枭榜上众多天枭的窥伺。
我给你带上的锦带会长久遮掩血眼灵纹，你绝不可以摘除，更不可向外人表露这方面的一切信息。千万要记住。”
冯尸五说的非常严肃，他的模样本就枯老吓人，严肃起来的模样让人更有心理压力。
“我明白。”
“记住了，今天我跟你的谈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不能告诉其他人，包括任何你的亲朋好友。我告诉你这些事的目的，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在将来有意的回避这方面的信息，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都不能泄露。除非有一天，你强大到足够能挑战各路强者，有实力打压所以对你有觊觎的人。到那时，你大可揭开锦带，向世人宣告你的崛起。”
“我记住了，您放心。”
“还有一个方面，你当下两大敌人，人衣谷、拥雪楼，万万不能被他们把你带走。”
“为什么？”
“人衣谷娄十白，拥雪楼北宫雪，都是曾经的血卫之一。他们的心，已经变质，不再是当年的血卫。”
姜毅恍然，怪不得人衣谷后来执意要抓自己，原来是奉命行事。到现在，他终于算是明白了。
“他们现在还不是万分确定你的身份和秘密，但这次风血堂派人在外面救了你，娄十白和北宫雪大致就能想到些什么，会加紧探查力度。我最多给你争取一年到两年时间，这期间你在赤枝牢笼尽所能的成长，之后你必须离开风血堂。”
冯尸五并非担心祸水加身，是一旦娄十白和北宫雪决定来抢夺，定会是大军压境，到时候姜毅如果在这里，想走都走不了，远不如离开赤枝牢笼。一切的灾难，他冯尸五独自扛住。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尽所能成长。”
“记住，你的舞台不在赤枝牢笼，在天下！”
“谢谢您。”姜毅向着老人深深鞠躬。
“去吧，你只有一两年的时间，赤枝牢笼虽然混乱，却是个绝佳的历练战场，不要有所顾忌，只要是在这里，一切都有风血堂给你撑着，我这老骨头一天不死，就能给你多一天的支撑。”
姜毅道谢中转身离开，在出门前回头望了望墙上画像，重新回到它面前，在蒲团上跪下，深深叩头，在心里发出了最珍重的誓言，小妈妈，我不会让你的传承失色，我一定会走出我姜毅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