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谁是小三

雷少堂错愕了一阵,面色凝重地问:“少晨,听你这么说,欣梦这孩子确实挺可怜的,但是你和她的事情十年前早就过去了,现在你没有义务再去照顾她什么,更何况她可以住在自己的家里,由她的家人照看,这十年都是这样过去的,现在你为什么还要去搅这趟浑水?把她带回家里,你让静宜怎么办?她肚子里可是怀着我们雷家的骨肉呢?”

听到爷爷提到自己,静宜的心止不住地抽紧,屏住呼吸,不安地拽紧小小的拳头,紧张地期待着他的回应。

雷少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蹙着眉,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欣梦想住在我们这里,我们没有理由拒绝一个生命随时都会消失的人的最后要求。至于静宜,我们结了婚,理所当然地要把孩子生下来,至于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静宜心里苦笑了一下,原来至始至终她的存在都是这般微弱,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生出来后,她或许和他们雷家就了无关系了,什么以后再说?契约上说得清清楚楚,如果孩子不需要她,她便可拥有自由。自己真可笑,真天真,怎么会以为他爱上自己了?怎么会在他宠溺自己的时候深深地陷进去?怎么会期待着幻想着他们会有将来?

拼命压抑住内心的疼痛,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雷少晨,你真让我失望,希望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楼上走去。

看着她转身的那一刻,眼眶里隐忍的水光,雷少晨心里一阵沉闷烦躁,心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慌乱,像是平静的湖水被石子激荡过一样,泛起层层的涟漪。

着急地往楼上跑着,泪水渐渐地模糊了她的双眼,因为看不清楚路还差点摔倒,狠狠地用手臂擦干眼睛里的泪水,匆忙地推门进去,把门反锁后刚想肆意地嚎啕大哭,忽然一道柔柔的声音飘过来:“静宜,你怎么啦?是不是少晨欺负你了?”

听到欣梦的声音,静宜尴尬地抬起头,愣住那里,当看到张欣梦像女主人一样高傲地坐在她和少晨的新**,她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我们的床,你有什么资格坐这里?”语气里充满了防备甚至是奚落。

欣梦听到她的话,也不生气,微微地一笑,努了奴嘴,温柔地说:“静宜,少晨说我的客房还没有打扫干净,所以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你不要误会。”

冷冷地笑一声:“我误会,我没有误会,张欣梦,我和雷少晨已经结婚了,你凭什么介入我们的生活?凭什么?”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地低下去,像是在低囔又像是在倾诉。

欣梦先是愣了一下,脸色似是有几分苍白,转而语调平静地说:“我们十年前就在一起了,算起来,我和他已经认识了十多年,你不过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不够半年,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

“十多年,十多年又怎么样?难道你觉得你离开了十年,他还会对你念念不忘吗?你看,我和他孩子都有了,我求求你,离开他吧,宝宝不能没有爸爸,不能没有爸爸的。”静宜说着说着泪水泛滥。

欣梦嘴角轻轻地往上一扬:“我不会离开他的,虽然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是我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对你似乎没有多少感情。”

“不管他爱不爱我,我们已经结婚已是事实,就算你是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女人,也不能这么无耻地当小三!”静宜愤恨地叫喊着。

听到小三这个词,欣梦的脸一阵红一阵绿,咬牙切齿地指着静宜,说:“陈静宜,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就故意诋毁我,谁是小三你比我更清楚,只要我向雷少晨说一声,你们马上就可以离婚!知道雷少晨为什么不休了你吗?那是因为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生小孩,他想要的不过是你肚子的孩子,不是你!”

静宜癫狂地冷笑着:“难不成等我生了小孩后,雷少晨就会和我离婚,娶你了吗?我很好奇,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或许那一天,你无缘看到!”张欣梦冷冷地盯着她说。

听到冷若冰霜的话从欣梦的口里说出来,静宜的心里一阵发麻,她活不到那个时候?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杀了我吗?”静宜颤抖着双唇问出口。

张欣梦只是狠毒地盯着她看,并不回答她的话,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静宜还没有从敲门声中回过神来,屋里忽然传来“扑通”的一声,接着是欣梦哭天喊地地叫声:“好痛哦!”苍白的小脸血色尽无,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双手用力地向着床沿爬过去,静宜看到这里,生怕她出什么事,慌忙起身去扶她。

就在静宜走到她身旁的时候,门被推开了,雷少晨阴沉地脸色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来,一把推开静宜,扶着欣梦,把她抱到**,紧张地扶着她的肩膀,着急地问:“梦儿,怎么那么不小心?有没有受伤?我看看?”说完仔细地查看她的身子,那种慌乱紧张着紧的神色落在静宜的眼里,深深次刺痛了她的心,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欣梦望着蹲在地上的静宜,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声音一如既往地娇滴滴:“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是......”说到最后,露出十分委屈的眼神望着静宜的方向。

雷少晨循着她的眼光望过去,看到蹲在地上的静宜,目光瞬间冷淡下来:“是你把梦儿推下来的?”

静宜看了看欣梦,再看了看雷少晨,尖锐地说:“你已经这么认为了不是吗?既然你相信她,就不必问我!还有,我们还没有离婚呢,你公然地把这种虚伪的女人领上我们的床,你不觉得肮脏,我都觉得恶心!”

“陈静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让我省心一点?不要让我真的讨厌你!”雷少晨粗声说道,眼神凌厉地盯着她,一眨不眨。

“我无理取闹?我不让你省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多无能,不分是非黑白,不懂自己被人蒙骗,雷少晨,你会后悔的!和她在一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没有想到你的眼光这么低俗,这么恶劣!”静宜哭着大声地说完,迅速地起身跑出去,推开对面的房门,躲了进去。

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抽吸着鼻子,无声地哭着,哭到鼻涕出来,眼睛肿的像个核桃似的,才慢慢地停下来,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他看自己的那种厌恶的神色,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践踏着,似乎已经百孔千疮......

呆呆地继续坐在地上,直到身子传来阵阵的凉意,才猛然发觉自己又进了雷乐乐的房间,想起之前关于雷乐乐的事情,忽然觉得有点害怕,长期都不住人的房间显得毫无生气,寂寥空旷,静宜的身子微微地瑟瑟发抖着,迅速地拉开房门,茫然地向着楼下走去,现在的自己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去?或许她该好好想想以后的生活,没有希望,没有期待,没有可能,再呆在别墅里有什么意思?难道天天看着他们恩爱甜蜜?忍辱负重般接受欣梦的诋毁和冷嘲热讽甚至是故意诬赖?不,她做不到!

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握紧拳头步伐沉稳地出现在客厅。望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的众人,心里不禁苦笑:她不在众人一样说说笑笑,生活依旧在继续,地球依然在旋转。

看到静宜发愣地站在楼梯口,雷少堂乐呵呵地招呼着静宜:“静儿,过来坐,我们在吃着点心,你肚子饿不饿,很快就开饭啦。”

看到爷爷开心的脸色,心里不禁黯然:上午爷爷还敌视欣梦,这会儿脸上就笑呵呵的,现在自己算不算已经众叛亲离了?

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勉强地笑了笑,走到爷爷旁边坐下,乖巧地说:“爷爷,我不饿呢。”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哽咽。

雷少堂看着静宜红红的眼眶与鼻子,心里一阵感叹:“哎,真是苦了静宜这个乖孩子,或许他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故意忽略她的异样,继续笑呵呵地说:“静宜,今晚想吃什么?爷爷让陈阿姨给你做。”

“爷爷,不用啦,我又不挑食的,更何况这个时候陈阿姨饭菜都差不多做好啦,不要再麻烦陈阿姨啦。”

“真是懂事乖巧的孩子,等一下吃完饭陪爷爷下棋好不好?”雷少堂慈祥地问着。

静宜轻轻地点点头,算是应允下来。

“饭菜好啦,来,静宜我们去吃饭。”雷少堂说完牵着静宜的手向着饭桌上走过去。

雷少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欣梦尾随而至。

饭桌上,爷爷依然不改往日热情的本色,不断地给她夹着各种各样的菜,静宜也不出声反对,食不知味地嚼着碗里的菜,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只见他时不时地给欣梦夹着不同的菜,似乎对她的胃口了如指掌,每一种菜都合她的胃口,吃得津津有味,静宜看到这里心里有如刀割般疼痛,脸色暗沉地转过头去,忍了一会不看,可是后来又忍不住偷偷地看,各种矛盾复杂的心理在她的脑海里交替地叫嚣着,让她一顿饭才吃到一半,就完全失去心情,心里总有一股泛酸的味道,拼命压下去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迅速地起身跑到卫生间狂吐,吐到筋疲力尽,胆汁都要出来了,还是抑制不住。

跟随过来的雷少晨和雷少堂在门外紧张地敲着门:“静宜,你怎么啦?开开门?”是爷爷的声音。

静宜软弱无力地应了声:“爷爷,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吃饭。”

说完又一阵恶心上涌,只好继续对着马桶干呕着,却再也吐不出东西。拿着备用钥匙打开门的少晨,看着她微弱地蜷缩在马桶旁边,脸色苍白苍白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些呕吐物,雷少晨皱了皱眉,走过去轻声地问:“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静宜一阵错愕,彷佛他们还是以前的样子,对她紧张着紧,温柔宠溺。可是当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门外推着轮椅的欣梦,内心瞬时清醒过来,轻轻地摇摇头,无力地说:“可能是孕吐吧,没事了。”说完便想要站起来,忽然一个趔趄,倒入他的怀里。

雷少晨心里一阵轰然,紧紧地把她扶住,越过梦儿,朝着客厅的沙发走过去。把她安顿好拿出手机打给张以墨,朝着电话那边处变不惊地说:“赶紧安排一个妇科医生过来。”

张以墨一愣,忙问:“静宜怎么啦?”

“可能是孕吐,不过似乎有点严重。”雷少晨答道。

“恩,好,半个小时一定到。”说完两个人道了再见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