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风云聚变 9

秋天的夜晚总是夜黑风高明月高挂,淡淡的银辉洒满大地,给天地万物笼罩上一层似有若无的光彩,茫茫夜空,星光耀眼,清风送爽,吹动这暗夜的汹涌澎湃。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海边别墅,雷家的庭院,到处一片张灯结彩,那透亮的灯光照射开来,映亮了这漆黑的半边天,庭前院后屋里屋外,到处散发着宴会的流光溢彩,来来往往的宾客、服务员、主人们到处穿梭,敬酒、交际、客套话,到处都洋溢着一派热闹非凡的氛围。

经过精心打扮的陈静宜最后还是出现在这个晚宴上,爷爷的七十五岁大寿,她应邀而来,穿着“记忆的白”抹胸曳地长裙,搭配淡粉色的低跟鞋,那流淌一地的裙摆经过她的改造之后,错落有致地荡漾在她洁白的脚踝处,轻盈优雅、清丽动人。

若无其事地穿过这熙熙攘攘的宾客,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时不时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大概是疑惑她作为前妻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但人言可畏,流言蜚语伤人于无形,她,还没有强大到忽略外人的眼光,只是她也没有脆弱到经不起这些言语的攻击与奚落。望着宾客们那一张张笑得花枝乱颤的脸,搭配那一身价格不菲的晚礼服,举手投足尽显优雅贵气,说出来的话淡雅幽香,尽显上流社会的贵族气息!可是,谁又知道谦谦君子的面貌之下掩藏的是怎样的龌龊猥琐;貌似光明磊落的皮囊之下包藏的是怎样的口蜜腹剑!这上流社会的圈子,终究不太适合她,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一是她好长时间没有看过爷爷了,二是轩辕凡的死缠烂打起了作用:借此机会去搜查血钻的下落。

喝完口中的饮料,借口上洗手间的空隙,四处暗中观察着觥筹交错的众人,小心翼翼地退出这热闹的场面,正要上三楼查看血钻的下落。无奈在楼梯口碰见了泰勒医生,自从上次和他相遇之后,都好久没有见到他这个人了,如果不是又在这里碰见,她都快忘记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了,既然被碰上,那就寒暄几句赶紧逃之夭夭,无奈泰勒就像是一颗黏人的橡皮糖一样,一直缠着静宜说东道西,静宜一边眼睁睁着急地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泰勒聊着,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搬出她要去洗手间这个下下策,摆脱了泰勒的纠缠。离开泰勒后她迫不及待地上楼,直奔雷乐乐的房间,拧了拧门把,还是没锁,心里一喜悄无声息地轻轻推开门进去,再轻手轻脚地把门掩上,望着这偌大的房间,她一阵头痛,这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衣柜子箱子桌子一堆,该从哪里找起啊?!无奈地皱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从梳妆台找起,女孩子的饰物一般都会摆放在梳妆镜的盒子里,一来是方便查找,二来是抓不准搭配哪个饰物的时候,可以顺手拿起来直接照镜子对比一番。打定主意后,她马上着手行动,仔仔细细地翻动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几乎每一个都查看了,血钻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心里不禁有几分气馁,心里甚至开始怀疑血钻到底在不在这个房间!虽说血钻曾经出现在雷乐乐的身上,可谁又能保证那一定就是血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就是真的血钻,那么重要的东西,雷乐乐说不定一直戴在身上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她把这个房间翻过来都不可能找到血钻的下落!不过答应了轩辕凡的事情还是得好好执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惊慌与颓然,继续转战衣柜,刚刚把衣柜的门打开,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说时迟那时快,静宜想都没有想,慌乱地把衣柜门关好,迅速地爬进床底,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见房间的门轻轻地推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她们是谁?静宜的心里一阵诧异,正在她纳闷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她们的谈话声。

“朱诗诗,你刚刚要干什么!”其中一个女人厉声质问另外一个女人。

朱诗诗冷笑两声,嚣张跋扈地回应:“杀雷少晨。”狠决的语气,果断,不留情面。

听到朱诗诗要杀雷少晨,静宜的心陡然加速,嘴唇微微张开颤抖着,手指紧张地按住地面,那一丝冰凉嵌入手里她都浑然不知。

“杀他?你明知道他是我的男人,你竟然也敢动他?!不要惹恼我,不然有你好看!!!”这回静宜总算听出来这另外一个女人是张欣梦!

“身为国际恐怖分子,你也知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接下这个任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你说我会放过他吗?”冷冽的声音,冰冷无情,你死我活的境地,不带一丝的个人感情。

“诗诗,退出国际恐怖分子吧!”张欣梦语气软了下来。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像你加入JM佣兵界一样,除非死,否则没有可能离开!”

“师长答应让我离开,只要我找到血钻!”

“血钻,你以为你能找到销声匿迹了十多年的血钻?简直是痴心妄想。”朱诗诗冷笑。

“他们给你多少时间?”张欣梦转移话题。

“一个星期。上次在雷氏公馆的刺杀失败,还被他们抓住了,幸好我有一身绝好的逃生本领,在他们送我上车的刹那反击逃走了,这一回说什么都不能失手!”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只能势不两立,曾经的姐妹之约废弃,从此你我水火不容!”张欣梦恼怒说道。

“行,从今以后你我各凭本事!你护你的情人!我执行我的任务,刀枪之下无真情!”比张欣梦更果断冷冽!

一直在扒在床底的陈静宜,手脚都快僵硬了,这两人还在那里说来说去,急得静宜头冒冷汗,实在坚持不了这个一成不变的姿势,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再微微地拱了拱身子,想要舒展一下筋骨,殊不知,这一动,竟然撞到了床底突兀的一块木头,发出一声撞击木头的沉闷响声。床外的两人同时沉声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