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3

蒲晧:小哈……

哈金明:嗯?

蒲晧:你要不要搬过来住我这里?

哈金明:离公司太远了。

蒲晧:开车。

哈金明:开车碰上塞车,还不如给我两刀来的痛快。

蒲晧:得,明晰。

以上是我早起跟小哈的对话,跟电话里。是我先挂的线,被他给气的。

他把他的战士账号扔给了我,因为,他策划的DMC宣传广告已经差不多收尾了,按他话说,课题结束,研究者与研究对象就该saygoodbye了。==

我想,他大约是怕继续沉迷在游戏里耽误工作,是,在我网吧,这样儿的人我见多了,比如,冰火魔厨,比如,优柔,比如,神经……

自在属于SOLO,他就一股神,别人亏钱他赚钱,别人赚钱他赚更多,可他仍旧有一部分稳定收入,貌似与写作挂钩。当然这是他跟我说的,我也就随便一听,随便一信。

冰火魔厨,医院化验科的,没细打听,可他老在网吧泡着,我踅摸他那工作应该不会如此清闲,必然是……

嗯,心照不宣。

神经还成,工作比较特殊,地点在崇明,每次上岛一周回来一周,如果我连续两周都能看见他,那么,叹……

这几个算好的,其他一些年纪小的,刚毕业甚至还没毕业的,对游戏痴迷的程度让人望而生畏,我有时候真替他们担心,可我开网吧,除了未成年,其余顾客人想来我也不能拦着不是?

综上所述,小哈肯定不能沉迷,所以他把战士号儿扔我了,那么我自己的号儿就只能给自在。游戏里仍旧可以平衡。

但小哈最近那叫一个忙,根本无暇到我这儿来晃悠,每天两点一线,他家,公司,公司,他家。算算半个多月没在我这儿睡了,虽然睡一起我俩也不干什么,老憋得我上厕所DIY,可也比不来强。

其实早上那通电话,我是想要是他不搬来,至少我可以搬过去,可听见他拒绝搬来我就一脑门子气,转筋电话就被我给撂了,后悔到现在。

【私聊-魔魂鬼将:别发傻啊,开怪!】

呃,乍一看愣一下,两秒后才意识到,对,自在用我号,我用小哈的。又给忘了,我是第一防战。

一个冲锋开怪,各种吸引仇恨的技能挨个往BOSS身上扔。

我晕,有人OT。(注:抢仇恨,通常为治疗职业加血太猛导致,一旦OT,怪物会撇开战士冲向引发OT的某人。)

跑断腿冲过去把怪拉回来,治疗组已经死了一片,郁闷。

这个BOSS打得很崩溃,好在没有团灭,存活三分之一。

【团队-临风垂柳:谁OT?出来。】

【团队-狠无奈:我。==】

【团队-临风垂柳:罚你20金币,上交神经。大家都注意观察仇恨排序,不要OT!】

整个副本打下来很没状态,打完,十一点多,小哈还是没跟我联系。

【私聊-魔魂鬼将:你最近总在楼上玩?见不得人啊?】

【私聊-临风垂柳:去死,不愿意在下面,你上来啊,我这儿四台电脑没人用。】

【私聊-魔魂鬼将:行,我上去。】

黑线,这个大脑回路独特的自在啊,真让我无语。

听见敲门,没辙,起来开门,果然是他那张脸。

“你还不回家?”我说完才意识到,这赶人的意图太明显了点。

“我钥匙没带,我妈通宵麻将去了,手机关机。”

“哦,你包夜啊?”

“你这不是双人床么?”

我跟看疯子一样盯着他,“啊?”

“借个床睡你至于么?真是……困死我了,那边是浴室吧?你睡衣也借给我一套好了,哦,不行,我比你高这么多呢,算了。”

他自说自话就进入了浴室,没一会儿水声传了出来。

太作孽了,我特神经质抓起手机就给小哈拨过去了。

“喂……”他声音听着迷糊,估计睡了。

“我,蒲晧。”

“哦,咋了?”

“我能去你那儿住一夜么?”

“啊?”

“自在没带钥匙,今天要睡我这儿,我……”

“呃……那你过来吧,我给你开门儿。”

“嗯!”

使劲点点头,我把电话挂了,对着浴室方向一嗓子喊过去:“自在!”

“啊?”

“我今天晚上约了人啦,我出去了,明天早上回来,你自便!”

“哟,你不怕我把你家偷了啊?”

“放心吧你,我交代安保,明天搜你身!”

他没再言语,我装好手机车钥匙皮夹,出门。

到小哈家,他是闭着眼睛给我开的门,我刚进去,他就晃晃悠悠到房间里**躺着去了。

客厅乱七八糟,茶几上方便面碗一次性杯子胡乱放着,他也不怕招蟑螂!这楼层可不高。

大概给他收拾了一下儿,又看见沙发上他的本子还亮着,人头猪脑。

右下角QQ信息在跳,我习惯性点开,又是海棠,这俩人还真有共同语言。

特猥琐,我又翻了他俩聊天记录。

【哈子:我真替我那朋友发愁。】

【海棠:被同性看上的那个?】

这两句话直接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瞪着眼睛往下看。

【哈子:是,他说他尝试着去肢体接触,也尝试接触的时候尽量放松,可他没办法控制内心的那种抵触,甚至觉得恶心。】

看到这句,我脑袋里跟被扎了枚钉子似的,钻着疼。

【海棠:肯定会这样的,同情一下。】

【哈子:算了不说这个了,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海棠:好啊,我公司这里有家韩国料理,石锅拌饭很好吃呢。】

【哈子:那下次去你那里吃……】

“蒲……”

我回头,小哈正揉着眼睛,看清楚我在干吗了之后,他的眼睛终于睁开了,表情也僵硬了。

很想问他,石锅拌饭真的那么好吃么?

可最终我什么都没说。

走过他的身侧,他拽住我的胳膊,“蒲晧,别走。”

他的声音很压抑,似乎很痛苦,是我造成他的痛苦么?

甩开他的手,走出那扇门,我清楚的知道,有一些东西,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