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柏雷快速转身,回到4号房间门口,大声问道:“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只有桃子的一阵阵哀嚎和惨叫。这时,其他人也涌了过来,所有人都意识到桃子出事了。好几个人一起捶着门,真琴大声喊道:“桃子,快开门!”
“她把门锁住了,还用东西顶住了门!”柏雷吼道,“我们一起把门撞开!”
说着,他就开始用肩膀撞门。乌鸦、宋伦等人也在旁边配合着踹门。但门的质量比他们想象中要好,好几分钟后,房门才终于被撞开了。几个人一起用力把门推开。柏雷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桃子,正要呼喊她的名字,突然发现离门最近的宋伦,居然瘫软了下去。他大吃一惊,赶紧扶着宋伦的身体,问道:“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忽然觉得,头晕、恶心……”宋伦艰难地说道。
“这房间里有毒气!”刘云飞倏然明白了,喊道,“大家都离门口远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柏雷把宋伦扶到旁边,交给贺亚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冲进桃子的房间,把倒在地上的桃子迅速拖了出来,让她躺在走廊的地板上。
救出人来之后,所有人都暂时远离了桃子的房间,聚集在2号房间门口。柏雷把手指伸到桃子的鼻子前,试探她的鼻息。片刻后,他表情凝重地说道:“她已经死了。”
其实就算不试探鼻息,也能看出这一点来——桃子的整张脸都变青了,口鼻中全是白沫,胸口彻底没有起伏了。兰小云和真琴捂住嘴,露出悲伤的表情,双叶俯下身来说道:“彻底没救了吗?我的箱子里,也许能找到解毒的药……”
柏雷摇着头说:“迟了。”
双叶难过地说:“没想到,这样都没能救得了她。”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离开她的房间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刚刚一转身,她就毒发身亡了?”乌鸦吼道。
“是啊,毒气是从哪儿来的?”陈念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柏雷走到宋伦身边,问道:“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宋伦点了点头:“好些了……就是刚刚打开桃子房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头晕、想吐。”
“这是轻度中毒的表现,门打开后,房间里的毒气泄漏了一些出来,你闻到后,就出现中毒反应了。还好毒气的量不大,大多数都被关在密封房间里的桃子吸进去了,剩下的小部分毒气,在我们打开门之后,稀释在了空气中。”柏雷说。
“可是桃子的房间里,怎么会突然冒出毒气呢?难不成真的有什么机关,是我们刚才没检查到的?”刘云飞说。
柏雷思索片刻,走到桃子的房间门口,再次憋了一口气,并用手捂住口鼻,在房间里仔细搜寻着。十几秒后,他眼睛一亮,发现了地上的一样东西,小心地把这东西捡起来,走出了4号房间。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柏雷把捡到的东西展示给众人看。这是一个针药形状的塑料软胶囊,没有盖子,里面似乎残留了一丁点儿油状**。
“这是什么东西?”双叶问。
“我猜,应该是VX神经毒素,世界上最致命的化学武器之一。它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油状**,一旦接触到氧气,就会变成气体。在不通风的密闭环境中,人类吸入就会导致中毒,感到头痛、恶心,之后中枢神经系统紊乱、呼吸停止,最终死亡。”柏雷说。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喜欢看军事题材的书和电影。之前在一部纪录片中看到过对VX神经毒素的介绍,这东西被美军装填在炮弹、炸弹等弹体内,以爆炸分散法使用,杀伤力很大。特别是在空气相对不流通的地方。”
“一般人能弄到这样的东西吗?”兰小云恐惧地问。
“当然不可能,但是你觉得这场游戏的主办者,是普通人吗?他不但能弄到VX神经毒素,还擅长心理分析,提前猜到了我们的行为模式。”柏雷说。
“怎么说?”
“这个主办者狡猾到了极点,他猜到第一个出局的人会非常害怕,特别是担心在夜里遇害,所以,他(她)很可能会用沙发和床来顶住门。这个做法,正中下怀。因为如此一来,就算桃子发现房间里有毒气,也不可能立刻把挪到门口的沙发和床搬开。而几分钟的时间,足够让她吸入毒气死亡了!”
“这么说,我们帮她用东西挡住门,实际上是害了她?”宋伦难过地说。
柏雷摇头道:“我们的确中计了,正如我刚才所说,主办者提前考虑到了我们会想到的事!”
“但是,他是什么时候把毒胶囊扔进桃子房间的呢?我们之前检查过地上,没有发现这东西呀。”刘云飞说。
“主办者显然是混进桃子房间的某个人,等大家都检查完之后,他把毒胶囊悄悄仍在了地上,谁都没有注意到。之后桃子开着门跟我们说了几句话,VX神经毒素正好在此时跟空气接触,等桃子关门之后,毒气散发出来,她很快就毙命了。”
“啊……这么说,我们当时要是跟桃子多聊几分钟,说不定她就没事了!”真琴懊丧地说。
“谁能想得到呢?”
“诶,等等,如果主办者是混进桃子房间的某个人……我记得,当时进桃子房间的只有七个人吧:柏雷、兰小云、刘云飞、宋伦、贺亚军、乌鸦、真琴。难道说,主办者就在他们七个人当中?”陈念提出质疑。
这七个人彼此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片刻后,柏雷说:“守在门口的人,也未必就没有嫌疑吧?毕竟要把一个软胶囊扔进房间,只需要很小的一个动作,不用进屋也能办到这一点。”
“这倒也是……”
“我倒是在想另一个问题。”流风说,“桃子恰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她会害怕,以及找人帮忙挪动沙发,确实很容易想到。但主办者不可能一开始就想到谁会出局吧?如果‘出局’的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就不会找人帮忙搬东西抵住门了,我们也没有理由进入他的房间。如此一来,这个杀人计划不就无法实施了吗?”
“我猜,这个主办者应该准备了好几种不同的暗杀方式吧。对付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方法。”贺亚军沉着脸说。
他的话再次让众人感到惶恐不安,特别是,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桃子的尸体,想到十几分钟前,她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此刻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了。这一刻,他们真正地体会到了这场游戏的残酷性。
真琴悲伤地说:“桃子的尸体,怎么办呢?”
柏雷说:“只能把尸体放进她自己的房间,然后把门关好了。”
大家走到桃子的尸体面前,默哀了几秒。柏雷和刘云飞正准备抬起桃子的尸体,陈念拉了柏雷一下,说道:“让我来吧,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她算是救了我的命。就让我最后为她做点事情吧。”
柏雷点了点头。陈念和刘云飞一起抬起桃子,进入4号房间,把她放在**。陈念站在她面前,神情复杂地注视着桃子的面庞,叹了口气,跟刘云飞一起走出了房间。
众人回到房里,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静。这个夜晚对于好些人来说,都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的气氛也是压抑和沉闷的。几乎整个白天,大家都缺乏谈话和交流,只是默默到食品柜里拿东西吃,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待在屋内。接近晚上七点的时候,才再次围坐在圆桌旁,继续这场游戏。
今天晚上讲故事的人是双叶,她说:“你们还记得我一开始说过的,我是因为被前男友诈骗才负债的吗?”
“记得。”兰小云说。
“今天晚上我要讲的,也是一个关于‘欺骗’的故事。”双叶说,“故事的名字叫做‘姐妹联谊会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