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兄弟俩昨夜是几点回家的，范娅不得而知。回去之后，折腾了大半夜的她倒床就睡。清晨起来，她依旧在洗漱化妆之后出门上班。乔东的房门是关着的，显然熬夜归来的他，还没从睡梦中醒来。

乘坐地铁的时候，范娅跟姚立发了一条微信，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姚立爽快地答应了。中午，范娅跟乔东发了信息，说今天晚上要跟闺蜜一起聚餐，就不回来吃饭了。乔东没有异议。

晚上六点半，范娅和姚立在约好的餐厅见面。点好菜后，姚立问：“你最近跟那个乔东怎么样，还在联系吗？”

范娅本来就想跟姚立商量此事，自然做好了和盘托出的打算。她说：“几天前，我搬到他家去住了。”

“什么？动作够快的呀你，我还在问你们有没有联系，结果你们都住一块儿了！”

“只是住在同一套房子里而已，是分房睡的。”

“就是说，你们俩还没‘那个’？”

“嗯。”

“那你搬过去干嘛？”

“主要是为了体验一下跟他们兄弟俩生活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经过这几天，你感觉怎么样？”

范娅叹了口气，说：“我在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姚立两眼放光。隐私和秘密是她最感兴趣的聊天内容。

范娅把那天早上返回家中偷听到的谈话，到晚上跟踪至酒吧和公园，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了姚立。其间上了两道菜，但她们一筷子都没动。姚立听得敛声屏气、聚精会神。

范娅讲完之后，姚立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她的关注点，好像每次都与众不同：“他们去的那家酒吧，叫什么名字？”

“店名是英文，我忘了。”

“你好好想一下，能记起来吗？”

范娅觉得难以理解：“我跟你讲的这件事情中，最让你感兴趣的是这家酒吧？”

“嗯……不是，你先跟我说这家酒吧叫什么名字，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我说了我想不起来了呀。”

“是不是叫MIX？”

范娅摇头。接着，姚立又一连串说出好几家店名，范娅都否认了。当姚立问到，是不是叫“BAR MU酒吧”的时候，范娅想起来了，说：“对，就叫这个名字。”

“这家店有三层，最上一层是清吧，对吧？”

“没错。”

姚立舒了一口气，面露喜色：“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这家酒吧怎么了？”

姚立说：“范儿，你平常不喜欢去夜店。不知道在本市的夜店圈，有一个传说——有两个超级大帅哥，会时不时地出现在某家酒吧。他们每次喝完酒，临走之前，一定会带走两个女孩，跟她们发生一夜情。但是，这两个神秘的大帅哥拒绝跟任何人合影，也拒绝透露他们的名字。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也没人拥有他们的照片。但是——”说到这里，她不禁激动起来。“我现在知道他们是谁了。”

范娅盯着姚立的眼睛，轻哼一声：“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听我说完，这件事情的重点在于——”姚立压低声音说道，“跟这两位帅哥发生过一夜情的女生透露，他们‘那方面’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能让女人欲仙欲死、如入极乐之境……”

“行行行了！你这个女色魔！”范娅听不下去了，“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我没开玩笑呀，是认真的……”

范娅眯起眼睛：“那你什么意思？我男朋友和他弟弟是传说中的夜店王子，我该感到很荣幸是不是？”

“准确地说，只有你男朋友的弟弟是夜店王子。从你昨天跟踪的情形来看，跟这些女生胡搞的，不是只有那个乔西吗？你男朋友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呀。”

“但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弟弟当众脱光衣服，跟两个女孩在公园里做龌龊的事，却无所作为——这一点让我难以接受。”

“那你要他怎么样？跟他弟弟划清界限，断绝联系吗？你跟我说过，他们俩是十分特殊的‘同心同卵双胞胎’，彼此不能分离。所以作为哥哥的他，只能陪同。其实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乔东能够做到洁身自好、坐怀不乱，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不是吗？”

范娅缄口不语了。这时，她们的菜都上齐了，俩人拿起筷子，开始进餐。

吃了一会儿，范娅说：“对于乔东，我确实没什么好指摘的。但他那个弟弟乔西，有着如此不正常的性癖好，以后我要是真的跟他成了一家人，心里难免会别捏。”

“我看你是多虑了。”姚立说，“他的特殊癖好，并没有影响到你，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昨晚那两个女生，肯定是自愿的，不是被强迫的吧？目睹这一幕的人，如果看不惯，也大可走开。虽说他**身体的确不雅，但好歹是在人迹稀少的夜里。所以也不算特别惊世骇俗。你觉得他赤身**很龌龊，我倒觉得这男人挺性感的……”

范娅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斜睨着她：“你不是认真的吧？”

姚立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柠檬水，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怪癖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不会让自己的熟人、朋友知道罢了。就像这次的事，如果不是你恰好回去拿卫生巾，偷听到他们兄弟俩的谈话，你会知道这个秘密吗？”

范娅想了想，说：“那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继续跟乔东相处下去？”

姚立点头：“你要是因为这事就跟乔东分手，那作为哥哥的他，也太委屈了。”

范娅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乔西的行为如此不检点，他会不会……对我出手？”

姚立抿嘴一笑：“那你也不吃亏呀。把兄弟俩都‘尝’一遍，体验不同的滋味，不好么？”

“去你的！我才没你那么色情狂。我喜欢的只有乔东，对他那个弟弟，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种事情，我只会跟自己喜欢的人做。”

姚立眨了眨眼睛，盯着范娅说：“那你把他弟弟介绍给我吧。”

“可以啊，改天你在公园的凉亭里邂逅裸男吧。”范娅揶揄道。

“我是认真的。”

范娅定睛望着姚立，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认真的意味。她难以置信地说：“你真不是在开玩笑？你喜欢这种……暴露狂？”

姚立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餐厅顶部的水晶吊灯，仿佛陷入了回忆。半分钟后，她喃喃道：“我们虽然是多年的好朋友，但是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

范娅很少看到姚立如此严肃，问道：“什么事？”

姚立说：“读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男生，他也喜欢我。一天晚自习的时候，我们俩逃课了，到离学校不远的河边约会。本来只是牵牵手，聊聊天，结果走到一处无人的河滩，他突然抱紧我，并亲吻我，我全身酥麻，无力反抗。接着，我们倒在了沙滩上，他开始脱我的衣服。然后我们就……那是我的第一次。”

范娅皱了皱眉，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在野外，你们不担心被人发现吗？”

“**燃烧的时候，我们无法保持理性思考。结果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

“有人来了？”

“是的，几个端着盆子到河边来洗衣服的女人，估计就是附近的住户，为了节约水，到河边来洗衣服。她们发现了我们，我们也看到了她们。当时我和那个男生几乎一丝不挂，我感觉很羞耻，就示意他停下来。但他进入状态了，对我说‘别管她们’。而那几个中年女人也不觉得害臊，居然站在不远处津津有味地看。于是，在她们的注目之下，我和那个男生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

“我的天哪……”

“你大概无法想象，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你是说，给你造成的心理阴影吗？”

姚立沉默良久，说道：“恰好相反。这件事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并且由于是我的第一次，印象自然更加深刻。之后，我跟这个男生的恋情没有持续下去，我又交了不同的男朋友，跟他们发生关系。但是，没有任何一次，能带给我可以跟那天晚上相提并论的刺激和快感。渐渐地，我对于一般的男生和普通的**不再有期待和兴趣，甚至发展成了性冷淡……”

说话的同时，姚立垂下了头。范娅呆住了，好一会儿之后，她问道：“难道，这就是你一直不结婚的原因？”

“对。”姚立承认了，“正常的男人，无法理解我为什么痴迷于‘野战’。曾经，我对一个男友提出要求，说能不能在野外干那事。结果他表现得非常震惊和不解，说‘我们又不是没钱开房，为什么要在野外？’我说那样的感觉很刺激，他却觉得我不正常。没过多久，就跟我分手了。这事给我的打击挺大，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正常，渐渐地，便将自己封闭起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跟男人交往。”

范娅没有想到，自己最好的闺蜜，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往和心结。她沉默良久，说道：“弗洛伊德说，每个人的第一次**，环境、对象、情景、感受，都有可能对这个人形成终生的影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我看过心理医生，他们能给出的建议就是，让我尽量尝试和适应正常的**方式。老实说，我并非不能接受正常方式，只是无法通过正常方式获得足够的满足。我猜，那个乔西，会不会也是如此？”

“听你这么说，你们俩……还真是挺般配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跟我类似的经历，但我想，我能理解他。他也会理解我。在茫茫人海中，能够找到心意相通的人，是很难得的。”

“好吧，我懂了。但是，我恐怕没法把他介绍给你认识。因为这样的话，等于暴露了他们是双胞胎的秘密。”

“我真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隐藏这个秘密。也罢，你已经提供线索给我了——BAR MU酒吧。”

“你不会真的要在这家酒吧守候，直到邂逅他们吧？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没关系，你知道，我本来就喜欢泡夜店。只不过从此以后，把主要阵地转移到这家酒吧而已。”

“可是，就算他们来了。你也不一定成功俘获乔西呀，围着他转的女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那你就是小瞧我了。”姚立轻启朱唇，魅惑地一笑。“我混迹夜店多年，自然有我的招数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