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身体都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万喜还是咬着牙说道。

“本王做事情从来不后悔,就凭你这么一个狗东西,本王现在捏死你,也不过就是捏死一只蚂蚁而已!动手!”

随着刘登的一声令下,几个护卫一拥而上,直接把万喜吊了起来。

“代王殿下息怒啊!他虽然只是个太监,但是毕竟是陛下派来传旨的,还请殿下饶他这一次啊!”

看着那些士兵们拿出来的铁刺鞭,随行护卫的靳一卓赶忙跪倒在了刘登的面前。

“怎么?连你也来本王面前指指点点吗?”

刘登的脸阴沉的可怕。

看着那家伙身上穿着的建章军军服,刘登面无表情的问道。

“末将不敢!只是,他若是死了的话,对于大王来说多多少少也是个麻烦!”

被刘登身上的杀气一逼,靳一卓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片冰冷,整个身体如坠冰窟。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在小题大做,这是故意不给陛下面子?”

刘登冷笑着问道。

“末将不敢!”

靳一卓赶忙低下了头,他虽然没见过刘登在战场上的表现,可是光是他身上的杀气,现在已经足够让他心惊胆颤了。

“看在你身上这身建章军的

军服份上,龙晓何在?”

刘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喊了一声。

“末将在!”

听着刘登的一声召唤,龙啸赶忙单膝跪在了刘登面前。

“卸甲!”

刘登面无表情的吩咐。

“大王......”

龙晓整个人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刘登的意思。

“卸甲!”

看着他疑惑的样子,刘登再次开口。

“诺!”

虽然不知道刘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话都已经说了两遍了,他哪里还敢再耽误。

赶忙站起身来,在旁边士兵的帮助之下,慢慢的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战甲。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解下战甲之后,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再脱!”

可是刘登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尽管身上已经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绸衣,可是刘登还是再次开口。

“诺!”

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但是龙晓还是听从军令,再次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嘶——”

这是他的衣服才刚刚解下,在场的人就不由得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龙晓全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肉了,后背上满是淤青,左肩的位置上,那蜈蚣一般的伤口,现在看起来更

加的狰狞。

胸口的位置上,几块箭伤更加的显眼,其中最凶险的一块,距离自己的心口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本王问你,这道伤疤从何而来?”

刘登红着眼睛,用手里的马鞭指着龙晓最靠近心口的箭伤。

“回禀大王!这是三年前,匈奴入侵,末将跟随程将军防守雁门,拜匈奴人所赐!”

“战果如何?”

刘登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没有任何的情感。

“末将彼时只是一个小兵,射杀三人,被程将军提拔为队正!”

龙晓也仿佛回到了战场上,红着眼睛回答道。

“这一道又是从何而来?”

刘登再次指着龙晓肩膀上的伤势。

“回禀大王,这是此次阴山大捷,末将率领一万骑兵冲入匈奴人军阵之中,拜匈奴人所赐!”

说到这里,龙晓的眼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战果如何?”

“大王......”

龙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有些泣不成声了。

“战果如何?”

刘登再次问道。

“回禀大王,末将率军一万,轻骑突进,死伤六千,斩敌三万,拖住了二十万匈奴人三个时辰!”

龙晓一边说话,大滴大滴的眼泪不住的

往下流。

这一战下来,一万精锐骑兵,最后归来者不足四千,就算是回来的人,也几乎人人带伤,其中惨烈外人如何能够知晓。

“给我站直了!”

看着龙晓有些佝偻的身体,刘登再次大喊了一声,眼神之中满是仇恨。

“诺!”

龙晓暴喝一声,直接挺直了身体。

“本王问你,若是匈奴人再次进犯,你可还能再战?”

刘登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红着眼睛再次问道。

“末将请战!若胡虏再来,末将愿为大王前驱,胡虏不灭,末将死不旋踵!”

龙晓的眼泪虽然还在流淌,但是,身体却挺得笔直。

围观的百姓们,早就已经泪湿衣衫,就是靳一卓,此刻也再也不敢出声。

“这!就是我大汉的将士,这就是我大汉的脊梁!阴山大捷,那是我大汉的十万忠魂,二十五万将士用性命换来的!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内监,有何资格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刘登的声音振聋发聩,死死的盯着那被吊在城门上的万喜。

围观的百姓们,看向万喜的目光之中已经满是仇恨。

“你叫什么名字?”

刘登一边说话,一边脱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龙晓的身上。

“回禀大王,末将靳一卓,只是建章军中的一个小小校尉!”

靳一卓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地擦了下自己额头的冷汗。

现在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替万喜说话,就刚才刘登的架势,他还真怕刘登一怒之下直接连他一起给砍了。

他自己也是军人,看着龙晓身上的伤疤,听着龙晓报出来的战果自然也知道要做到龙晓说的到底有多难。

这样的人,哪里是一个太监可以轻易折辱的......

“你回去告诉陛下,人是我打的,陛下要是怨的话,尽管把我的脑袋摘去好了!但是,只要本王尚有一口气在,谁敢动一下这些有功将士,那就别怪本王跟他拼命!”

刘登说话之间,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反手一剑,直接刺进了万喜的胸口。

“滴答,滴答......”

听着鲜血滴落的声音,靳一卓都感觉自己的心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这个是皇帝派来的使者,刘登居然硬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就给一剑刺死了!

“诺!”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靳一卓赶忙应了一声。

“我们走!”

看着靳一卓低垂的脑袋,刘登终于满意地翻身上马,朝着远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