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无数块碎成渣子的玻璃稀里哗啦的掉在了地上,就像是从老人的嘴里脱离而出的牙齿。瞬息,整面镜子上爬满了一道道深深蜘蛛网状的裂纹,丝丝怨气从中透射而出。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一个纸人模样的东西出现在镜子里,狰狞的哀嚎着。然后它张开了自己那张四方形的红唇,无数黑色的头发从嗓子眼里源源不断的涌出,像针一样向欧阳陌刺来!

“师弟,小心!”刘宏眼见得不好,立马喊了出来,只是他还没喊出来,欧阳陌就已经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柔若无骨腰部凌空弯了个曲,腾身而起,就像是跳着某种传奇性的舞蹈。与此同时,这些从纸人嘴里吐出的头发也刚好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其中的惊险成分,一点儿也没有夸张的因素在里面。

“哼---”瞥了眼已经逐渐色厉内敛的纸人,半空中的欧阳陌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接着重心下调,再次换了个阴阳鱼的姿态,就再次回落到了地面,此刻的他左膝半跪,眼帘微微眯成了一条细缝。飞舞的留海将黑框眼镜遮掩的半隐半现,再搭配上那张秀气的脸颊,可谓英俊的过了头。而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也霎时多出了数十道腥红的爪痕!兹兹的冒着白气,显然是那些黑发所为。

这一切虽是恐怖,但欧阳陌却只如不见,只看他肩膀一矮,袖筒一滑,一柄雕刻着十六道符咒花纹的木刺就被稳稳的扣在了拇中二指,定睛细瞧,正是上次力毙掉水鬼的楼观道洞玄级法器:黄泉钉!

“叮………………”

随着法力的注入,黄泉钉的周身开始渐渐的围绕出一圈圈三角锥形的光圈,亮蓝色,而且不停旋转。仿佛在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般。但是锋刃上所散发的出来的杀气,却是凛冽至极,使得周围的温度气温顿时下降。已经使周围猛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冰。

同时,这木刺的本身似乎有生命般的震动着,给人感觉就像是在召唤什么般。

“那么,了结吧!”话毕,欧阳陌将黄泉钉抛到了天际,手掐子午天罡印,嘴上念起了纷繁复杂的口语: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封魔阵开!蓦然,一道银灰色的光圈凭空拔起,将欧阳陌全身罩在了里面。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际,一切就绪的欧阳陌猛的拔身而起,将下落的黄泉钉抄在手上,刺向了黯然失色的纸人。

“本不存在的罪恶,我不知你欲行何方?冥海滔滔,黄泉永隔。我印如刀,如剑,如万般真法,斩杀一切罪恶——禁!”欧阳陌大叫,此刻,他手上的木刺越来越亮,越来越璀璨,直到化成一团耀眼的流星!

“嗬——禁—”蓝光大作!仿佛一条冲破禁忌的苍龙,笔直的向纸人掷去!纸人拼命地怪叫着,表情十分痛苦!

而欧阳陌也将左手按在了右肘的关节处,屏息禁气,不断的加强着手心处真元力量的输出,终于,那纸人身上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发出“啊!”的一声嚎叫,整个身子呈旋转模式飞了出去,黑色的粘稠**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道炫丽的桥梁。最终,在地面上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搞定了!”欧阳陌拍了拍手,嘴角弯起,轻松了做了个简短的微笑。

“不,它……好想逃走了。”刘宏眉头蹙了一下,似是不太肯定。

“黄泉钉下无生魂,既然他有夙愿未了,就任他去吧。反正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灵力,不到一刻钟,就会魂飞魄散,永堕阿鼻地狱!”欧阳陌收起木刺,淡淡的解释道。

“嗯。”刘宏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让这里的污秽之气,一扫而空吧!”说完,他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女厕的瓷砖上,瞬间,漫天飘浮的水蒸气散了开来,而墙上的血痕,也变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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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中文系办公室里,王青孤身而坐,停电并未使她产生丝毫的慌乱,反而使她多了分镇定。她还是那么的漂亮,一身黑色双排扣工作服,踏着双齐膝的高筒靴。乌黑的长发松散的披于双肩之上,显出一种别样的成熟韵味。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听着指针滴滴答答的走动。恍若是品味着一种禅意。但现在的她确是在等待,等待着结果。

“咚……”这时候,紧掩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接着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但奇怪的是,一个人影也没,就像是透明的那般。

“都办好了吧?”王青盈盈一笑,对着黑暗中的未知物体,轻柔的道。

“没有。”声音很沉,而且带着些颤动,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为什么?”王青两道柳眉因为气愤而扭在了一起,蓦然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失败了。”

“什么?失败………你说失败,你又怎么会失败?”王青怒极反笑。

“对不起。”男人的语气很是内疚,字里行间,都挥发出了一股浓浓的爱意,他不想看到心爱的人生气,也不想看到心爱的人不高兴,但是,这次他确实是失败了,败得那么彻底。不易察觉的非人类的呼吸,通过一丝空气的波动缓缓传来,心酸,心痛,无可奈何。

“本来是要去杀最后三个人的,但是,我遇到了两个修为高深的法师。”

“法师?那……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王青咬着牙,一张俏脸都变了形。

“亲爱的,放弃吧!”男人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好像咬着自己的心脏,字字是血泪,虚无的男人真实的存在于这个空间,感受着人世间的一切酸甜苦辣,那颗不知飘在何处的虚无的心,面对着王青在流血,碎裂。

“放弃?”王青一愣,随即歇斯底里的笑了出来:“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叫我放弃,你疯了吗?”

“我真的是为你好。”男人哽咽,透明的泪不知落向何方。

“绝对不可能!这一次杀不了,就等到下一次!等下一次,好吗?”王青话锋一转,哀求道。

“不可能了。”男人破碎的咽喉里发出一声漏了风的剧咳。不难想象他是如何用他虚无的手,扶住墙壁痛苦的弓下腰咳嗽。

“怎么不可能!”王青厉声叫道。

“因为我已经要离开了。”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或者说是越来越微弱。无形的眼看向心爱的人,嘴角大概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离开?你去哪,你本就是无所不能的碟仙,不是吗?”王青失声叫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唉!我的灵体已经被那个法师打的魂飞魄散了,在也帮不了你了。至于说无所不能……让你失望了。”男人苦涩的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最终和黑暗融为一体:“记住,一定要珍惜自己啊!”

“连你也——走了吗?”半晌,王青才脱力般的摔在了椅子上,两颊上满是泪痕,哀婉的发出一声沧桑的叹息。

“不,没结束,这一切,还没结束!”突地,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慌手慌脚的从抽屉里翻出一柄光亮的手术刀来,就疯狂的冲出了屋子…………

此刻,刘宏一行人已经安然的走出了宿舍楼,学校里已经恢复了供电,但大批师生却还是处在了慌乱中。幸好这次带来的警力不少,无形中维持了一定的治安。

不过情况刚刚有所好转,就看到对面的另一所老旧宿舍楼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管理员大妈连滚带爬的哀嚎着冲来。两名眼尖的警察立马上前将她截了下来,好一番问询,才得知有一个女人持刀上了宿舍楼,直奔404宿舍去了。管理员上去拦阻,结果就被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靠!7栋楼有情况。”刘宏一挥手,就招呼了一队特警,众人一起奔向了宿舍楼。在上楼时,发现了一个男孩也在疯狂的往上跑,他便扣手将他拦了下来。

“你是谁?上去干嘛?”

“我叫沈波,我女朋友在上面。”男孩喘着粗气道。

情况紧急,刘宏又哪里敢怠慢,微一沉吟,也就拉着沈波上去了。

终于,刘宏,沈波以及数十名荷枪实弹特警来到404寝室门口时,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一下寝室的门。

门被敲开了,原来没上锁。

但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所有人惊呆了。

李小雯半躺在床跟上,死不瞑目,睡衣上的那摊血迹,是致命伤。而苏静的右手脉搏被切开,因为大量失血而昏死了过去。

“阿静!”沈波惊叫一声,当先冲上去抱住了苏静。

刘宏皱紧了眉头,李小雯显然是不活了,接着他弯下腰,伸手一探苏静的鼻息,猛的欣喜起来,招呼后面的两个身强力壮的特警大叫道:“快抬走,还有救!”

现场一片凌乱,显然李小雯曾经和那个凶手发生过剧烈的打斗,不过最后还是被刺死了。房间里血液点点,一直拖向了门外,看来凶手也受了伤,应该刚刚才逃走。

“走!去天台”看到了这些醒目的痕迹,作为此中老手的刘宏又哪里会不知道个事情始末,当即大叫一声转身向天台跑去。

沈波随后而至,气急败坏的他已经紧紧的捏起了拳头,发誓一定要揍扁这个恶魔。

清晨的天台很冷,风也比平时大了很多,寒风吹乱了几个人的头发,甚至让大家有些站立不稳。这幢老旧的宿舍楼在这学校里已经算是矮的了,但是看着四周宽阔的水泥地和周边的许多幢高楼依然让人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在天台的边上,沈波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的右手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汨汨的躺着鲜血,但那五指上,却扣着一柄泛着蓝芒的手术刀!

王青。

“王……王老师。”沈波感觉自己的声音很苦涩。

王青也不惊慌,只是对着他轻笑道:“你来啦。”

“是的,我来了。”沈波的声音很苦,正如他的心。

王青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说道:“你都知道了对吗?”

“我不懂。”沈波脸色苍白的摇着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一辈子也不要知道这这答案。

“你真的不懂?”

沈波还是摇了摇头,那本已握紧的拳头却早已松了开来,软弱无力。

“因为我爱你!”

“什么?”沈波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颤声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只有爱与不爱,没有可能或是不可能。”

“那雯姐,和静……”

“对,是我下的手。不光是她们,包括吴薇,吴思平都是我杀的。”

“吴薇?”刘宏猛然间恍然大悟,但随即却又皱起了眉头:“我第一个不相信。”

“哦?”

“他们两个是碟仙杀的,而后碟仙有辗转去袭击404宿舍,但被我和欧阳师弟拦了下来,击杀的万劫不复。但万万没想到,刚一离开,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碟仙,呵呵,他只是我的帮凶而已,或者说连帮凶都谈不上,他只是我手里的一把刀。”

“不可能,难道你是通灵师?”

“不是。”王青苦笑道:“我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当然。”刘宏知道,这个故事里,肯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青顿了顿,然后淡淡的开了腔:“五年前,在一所大学里,有一个稚嫩的女孩,她好傻,而且什么都不懂。有一天晚上,在舍友的怂恿了,她就和她们一起玩了碟仙,结果,碟仙还真的被这群倒霉的女孩的请来了。它很友好,还回答了她们很多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但末了,其中一个女孩忽然问:碟仙,你是怎么死的?你知道,这是请碟仙中的禁忌。当时碟仙就失控了起来,知道第二天,问话的那个女孩就一个人在体操室里吊死了。紧接着,第二个女孩车祸死了,如此如此,都到了最后,所以人都死了,但那个稚嫩的女孩,那个女主角,却活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不等别人回答,王青就自顾自的继续说起话来:“呵呵,因为那个碟仙比女孩更傻,它竟然,它竟然,爱上她了。”

“什么?!”刘宏,欧阳陌,荆城垣同时叫了出来,这,这可能吗?

“从此它们成了朋友,但女孩的心性也渐渐的变得阴毒了起来,因为她有碟仙,它可以完成自己想做的一切,而碟仙也从来都是对他唯命是从,默默地付出着,永远没有记求过任何回报。直到女孩离开了学校,开始了自己新的学业。命运弄人,最后,女孩却又被分配到了自己的母校,成为了一名教师,也就在自己,她发现了自己渐渐了爱上了自己的一个学生,她陷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痛苦,直到欲罢不能。”

“不幸的是,她发现,男孩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很恩爱的样子。在他的身后,还有好多追求者。女孩害怕了,她害怕自己得不到自己爱的人,害怕自己的年龄,自己的身份所产生的差距,但她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只是那么看着而已。最终,女孩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了,她想起了碟仙,当年的碟仙……一别数年,碟仙对她的爱始终不变,于是一口就答应了女孩的请求,杀掉,杀掉所有的阻拦者,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把刀而已,女孩也并未爱过他,但他还是那么做了,只是因为那份情愫……于是……”

“别再说了……”沈波痛苦的打断了王青的叙述。

“那个女孩,应该就是王老师你吧?”刘宏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量。

“对!”王青轻笑着点点头。

刘宏目光一凛,复又问道:“那系主任吴思平的死又怎么解释?”

一听到吴思平的名字,王青的脸一沉。

接着全身颤抖着说道:“他,呵呵,该死!他对我有不轨的企图,还想拿我喜欢沈波的事情做要挟,好啊,我就让他下地狱。”说完,王青失声哭起来,而一旁的沈波则抓紧了拳手,指甲都嵌入的肉里。

刘宏微微欠了欠身,眼神一凛道:“但你要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是的,包不住火。”王青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喃喃:“我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但没想到会遇到他们。”说到这,她看了一眼刘宏和欧阳陌。接着用力吸进几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早先我就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一直憧憬着想和你……可是……”

“王老师!”沈波哽咽着上前一步。刘宏也下调了动作,准备一鼓作气上前将这个可怜的女人按倒。

“不要过来!”王青貌似看出了刘宏的企图,将手术刀丢在了地上,厉声呵斥道。

“唉!”刘宏只得停住脚步,无奈的叹了口气:“去自首吧,这样,你还有回转的余地。”

王青摇摇头哭道:“不!”

“不过,既然我已经回答了你们所有的问题,那么沈波,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如实回答。”

王青挺了挺胸,女教师独有的威仪和气质,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好。”沈波道。

“如果没有苏静,你会……喜欢上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说到最后几个字,王青的头竟然低了下来,就像是一个初恋的小女子。

“会,会的。”

听到这句话,王青破涕而笑,一张脸美丽的不可方物:“沈波,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说这句话,我真的很高兴。”

接着她整了整衣领,目光显示出一种绝望和无奈,然后,微笑着后退了一步。

“不要!”沈波高声叫了起来,王青的身后就是无底的地狱。

王青很平静地看着沈波的眼睛。

沈波向前猛冲了一步,想要把她从天台的边缘拉回来。

“别过来。”王青喝止住了我,“你再走一步我马上跳下去了。”

“王老师”沈波哭道:“不要,求求你回来啊!”

王青轻轻地摇摇头,泪水已经决堤。

王青向后再退了一步,“永别了!我的学生。如果有来世,真希望能做你的妻子,一个能得到你疼爱的妻子。”

“不!”或许是被这份痴情的执着所感动,沈波忽然失声大叫起来。不顾一切的向王青冲过去,他要救她,哪怕牺牲自己。

然而,太迟了。

王青的身体已经失去了重心,她缓缓地向天台外面倾倒下去。

当沈波的手即将抵达婷薇原先所在位置的时候,她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天台。

她飞了起来,就如同那个易碎的梦……

王青的双手像一对翅膀一样伸展着,与肩膀平行,看起来就像一个十字架,或者一只青鸟。然后,她仰着头看着沈波,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迅速地向下坠落。

“青!”沈波的身体扑到了天台的边上,他把自己的头和手都伸了出去。手悬空挥舞着,拼命的要抓住王青的身体,可是,他抓住的只有一把虚无缥缈的风。看着王青的身体疾速地下坠,一对眸子里全都是她那凄惨的笑。最后,只看到王青的乌黑的长头把她的脸全部蒙住了。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刘宏拿起一根烟,就这么衔在了两指间,也不去点着,像是在祭奠。

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步之遥。不管你舍不舍得,有些东西你还是失去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那些人都不会回来了;不管你珍不珍惜,时间还是过去了;不管你爱不爱谁,你现在是一个人了。

唯一留下的,就只有失声痛哭的沈波。

此刻,王青已经仰面躺在了楼下的路上,十多名候命的特警都举着枪傻傻地站在她的旁边,围成了一个圈,有些不知所措

沈波手还在空中挥舞着,他闭起了眼睛,泪如泉水般夺眶而出。

风继续吹。

趴在天台的边缘,头和手依然悬在半空。可是他的心,仿佛已随着王青的离去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过了许久,刘宏才从身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将他落魄的魂叫了回来。

“青!”沈波用力地爬起来,一口气冲到楼下。

他抱起王青的身体,还有微微的余热,可是自己的手却是异常的冰冷。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怨灵作祟,沈波茫然的抬起头来,竟听到了王青平日里上课时的声音,是的,她在唱着张震岳的那首情歌-----《思念是一种病》: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发现,已经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恍然大悟,早已远去。

为何总是在犯错之后,才肯相信,错的是自己。

他们说这就是人生,

试着体会,试着忍住眼泪,还是躲不开应该有的情绪。

我不会奢求世界停止转动,

我知道逃避一点都没有用。

只是这段时间里,尤其在夜里。

还是会想起,难忘的事情。

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

久久不能痊愈。”

“你真傻,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说出来!其实那些警察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杀了人,没有证据的。”沈波紧紧抱住王青的尸体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此刻学校里的师生都在旁边围观着,不断有人在窃窃私语。

刘宏牵着荆城垣的手从楼梯上走下来,欧阳陌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但那挂着冰屑的嘴角却在轻轻的蠕动着,像是在念着《往生咒》。

我抱起李婷薇的身体,和肖霸并排走向一辆救护车。

“刘少将!”朱胜利叫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宏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解释,但看到王青那至死挂在嘴角的笑意时,却硬生生的改了口,只是仰望天空,沉声说道:“是碟仙!”

“碟仙?”人群像炸开窝般立时沸腾起来。

“是的,碟仙。”刘宏点了点头,在一位学妹的耳边静悄悄的道:“凡是玩过碟仙的人,都会死!”

说完,他就示意大家钻进了警车里,各自找个角落坐下。救护车上,苏静还在护士的勉力抢救中,沈波一只手抓着她的一角,另一只手揽着满身血渍的王青,眼神呆滞。

“呜……呜……呜……”救护车在两批骑警的护送下呼啸而走,警鸣声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寝室401,带走了沈波,王青,还有苏静。同时带走的,还有一段畸形的爱。

至少,以后这个学校的恐怖传说,可以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