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德喜弓着身子进入后殿。

不到三十岁的萧岿的头上竟然已经有了白发,无力的摆摆手,萧岿的脸上满是疲惫,“让她进来吧。”

张素着了一身素淡的衣裙,款款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参汤,“臣妾刚刚听说了东平王家的噩耗,特意给皇上做了一碗参汤,还请皇上为了国家保重龙体,切勿伤心过度。”

萧岿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苍白的脸色,红肿的双眼,紧紧握住张素的双手,“怎么又哭了,是朕不好,让你担心了

。”

“臣妾本来与皇上就是一体,现在皇上如此烦忧,臣妾却不能为皇上分担些什么,臣妾每每念及此,都觉得愧对皇上的厚爱。”张素的眸子里渐渐漾起了水雾。语气带了几分哽咽,“只是可怜小公主,刚出生就失去了亲生母亲,现在又痛失了养父母,她还那么小,怎么就......”

萧岿的手慢慢松开,心中一片冰冷,眸子里竟然带了一分狠辣果决的意味。

“朕会处理好这件事,皇后无须担心,**还需要皇后来管理,皇后回去好好休息吧。”

花容搀扶着皇后退下。

回到昭华殿,张素冷厉的问道,“那件事做干净了么?”。

花容面色不变,恭声回答,“回皇后娘娘,奴婢办事您就放心吧,荣禄的家人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了,知道的人已经都不能开口了。”

张素满意的点点头,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这是赏给你的。”

花容刚要谢恩,张素扶起花容,“免了,本宫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不出几天,宫中流言四起,虽然之前萧岿一再要求封锁瘟疫的消息,但是先是云妃惨死,之后东平王夫妇病死,萧钰彻底坐实了“天煞孤星”这个名头。

萧岿来到玉阳宫,乳娘将怀中闭着双眼,正在熟睡的小公主交给萧岿,萧岿屏退了左右,看着怀中自己的女儿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长长地睫毛微微卷起,小巧的鼻尖,翘起的嘴角,长大了必定会倾城倾国。

萧岿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婴儿娇嫩的皮肤了,手指微微下移到脖子处,就是这个孩子,克死了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就是这个孩子,克死了自己六弟,“亡国”的阴影时刻盘在自己的心头。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慢慢的收紧。就在这时候,萧钰的眼睛猛然睁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亮晶晶看着自己的父亲。竟然冲着萧岿甜甜的笑了。萧岿猛然一惊,对着那双无辜清澈的眸子,那张与云妃有七分相似的脸,所谓虎毒不食子,血脉至亲,萧岿再也无法下手。

“来人,传朕的旨意,宣张轲进宫

。”萧岿还是决定放这个孩子一条生路。

与此同时,张皇后的寝宫之内,“什么?皇上宣哥哥进宫了?”张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惊,“花容,你赶紧去告诉哥哥一声,要赶在皇上之前,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收养萧钰。”

一刻钟之后,一个身材颀长,容貌与张皇后有三分相似的男子匆忙入宫,“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朕找你来是想交给你一件事去做。”萧岿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让人不可抗拒的气势。

张轲心中暗暗叫苦,“皇上请讲。”

“朕要将钰儿交给你抚养,钰儿是云妃唯一的孩子,朕希望她能无忧的长大,你能做得到么?”

“这个——微臣府上简陋,小公主金枝玉叶,恐怕——”

萧岿冷冷一笑,房屋简陋?“朕赐给你四千金,整顿府上,张爱卿,钰儿毕竟是朕的女儿,朕要你永远记得这一点,你明白该怎么做了?”

“这——”

“你想抗旨?”

“臣不敢。”张轲跪在地上,抬起头来,“臣遵旨。”

几天之后,萧岿果然将萧钰送到张轲的府上,张皇后知道之后,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倒了地上,“皇上竟然将那个贱种给哥哥抚养,明知道那个贱种是天煞孤星,还让哥哥抚养,这不是在打本宫的脸么?”

“娘娘,其实在张大人的府上,不是能更好的除去她么?”

“蠢货。”张皇后原本白皙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花容,花容瑟缩着跪倒在地,“你没听出皇上的意思来了,皇上跟哥哥强调那个贱种公主的身份,就是在暗示哥哥,萧钰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就得让哥哥给他陪葬。”

张皇后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花容急忙端过一杯清茶,张素接过茶一饮而尽,脑中清明了几分,冷冷一笑,“罢了,本宫就让她再多活几年,一个公主,本宫就不相信她能掀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