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回到萧岿所居住的安福殿,萧岿看到萧钰回来,遣退了众人,领着萧钰来到内殿,沉声说道,“钰儿,昨天朕好像看见静姝夫人了。()”

萧钰心中一跳,难道刘姝云真的就在宫中,嘴上却说道,“这天下的人相似的何其多,况且静姝夫人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父皇看来是太过思念静姝夫人了。”

萧岿看着萧钰,一双虎眸紧紧的盯着萧钰,“钰儿,你老实跟朕说,刘姝云到底有没有死?朕看见的到底是不是刘姝云?”

萧钰没去看萧岿的脸色,走到窗前,初春的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心似乎也不是那么冷了,“父皇,就算静姝夫人没死,您也只是拿她当做一个替代品吧,传闻静姝夫人跟我的母妃云妃很像,当初您之所以同意静姝夫人入宫,无非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您并不爱她。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死了,您何必又在人死后如此挂怀?”

萧钰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笑一声,“朕的过去,何须你来指手画脚,钰儿,就算你是朕最看重的公主,这样来指责朕,未免也是太大胆了一些

。朕再问你一次,刘姝云到底有没有死?”

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帝王之心,何其自私,萧钰在心中冷笑,脸上依旧是恭敬温顺的样子,跪在地上,抬起头,直视萧岿的双眼,“静姝夫人的确死在了那场火中,钰儿愿意对天发誓,如果钰儿说谎,这一生,颠沛流离,不得好死。”

刘姝云的确是死在了那场火中,世间再无刘姝云,只有一个——楚云烟。

萧岿见萧钰立下重誓,心里信了七八分,那场大火,刘姝云怎么可能逃得出来,那时候钰儿才刚刚入宫没多久,怎么可能会在宫里培养出足够的势力帮助刘姝云出逃,萧岿扶起萧钰,“朕信你了,起来吧。”

“钰儿,朕找你来并不单单是为了这一件事,来隋朝之前,朕跟陈尚书,宋子陆,苏闲等都已经商议过,虽然现在杨勇当权,但是谁当皇上最后还要取决于皇帝喜欢谁,这次的宫宴也是选妃宴,朕没想到独孤皇后竟然直接将太子妃的人选定了下来,钰儿,晋王妃还没有定下来,朕希望你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萧岿沉声说道。

萧钰眯起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看向萧岿的脸色冷了几分,沉静的说道,“晋王殿下如果有争雄之心,为了笼络人心,这晋王妃的位置岂会给一个外邦女子?”

萧岿看着内殿里的屏风,手轻轻滑过,“钰儿,你说的对,但是皇上更看重国家的利益,所以,钰儿,你真正需要拉拢的是独孤皇后,杨坚称帝,其实是独孤皇后的意思,这个女人很不简单,钰儿,你需要夺得她的好感,眼下,就有一个最好的桥梁——义成公主。”

“父皇恕罪,义成是钰儿的朋友,钰儿不会利用义成,独孤皇后那边,钰儿自有办法,请父皇放心。”

萧岿叹了一口气,“钰儿,有时候太注重感情不是一件好事,留君醉的玉玲珑朕留给你,朕不能再隋朝久留,这两天就会离开,朕希望你能够在隋朝有自己的情报系。”

萧钰点了点头,“我今天会去见玉玲珑,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建立长安最大的青楼。”转身离开内殿,云裳正在宫外等候,看见萧钰出来,急忙迎上去,“云裳,陪我去出宫走走。”

陈月姬坐在梳妆镜前,拿起一把精致的梳子,细细的梳理自己一头柔顺的黑发,秋芙笑道,“公主真是倾城之色

。”

“跟萧钰相比呢?”陈月姬在脸上涂上淡淡的胭脂,不经意的问道。

秋芙笑道,“公主国色天香,哪里是萧钰能比的上的?”

陈月姬起身,换上一身月牙色的长裙,越发显得娇俏动人,秋芙担心的说道,“公主,外面才初春,这衣衫未免有些单薄。公主乃是千金之躯,若是着凉了,那可如何是好?”

陈月姬在铜镜前转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秋芙,准备软轿,本宫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陈月姬来的时候,独孤伽罗刚刚起身,子规进来说道,“皇后娘娘,月姬公主来了。”

独孤伽罗有些头痛的扶额,“他们陈国的人倒是来的勤快,上午这萧摩诃刚刚来闹了一同,下午这正主就来了,让她进来吧。”

陈月姬进来,上前乖巧的福了福身子,“拜见皇后娘娘。”

独孤伽罗卧在软榻上,一双威严的凤目淡淡打量了陈月姬一眼,陈月姬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独孤伽罗看的一清二楚,“起来吧,子规,去沏茶。”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慵懒妩媚,却不敢让人轻易亵渎,“月姬公主,今日穿的未免单薄了一些。”

陈月姬笑道,“劳娘娘挂心了,我倒是不怎么怕冷的。”

子规端过来沏好的茶水,独孤伽罗不冷不热的说道,“去把本宫那件鹅黄的狐裘拿过来,给公主披上,若是公主着凉了,那就不好了。”

子规应声,陈月姬连忙推辞道,“皇后娘娘,真不用的。”

独孤伽罗打断了陈月姬的话,笑道,“不过是一件狐裘而已,月姬公主就不要推辞了,听说月姬公主在陈国的时候,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在陈国享有盛名,倒是难得的。”

陈月姬脸色微红,恰到好处的低下头,“不过是外面的人瞎说罢了,我只是粗略的知道些皮毛而已,哪里谈得上精通,倒是晋王殿下,才是真的无一不通。”

“哦?”独孤伽罗故作疑惑的问道,“月姬公主与阿麽早就相识?”

“阿麽?”

独孤伽罗亲切的笑道,“就是晋王的小字,这个小字还是本宫取得,晋王没跟公主说过?”

恰在这时候,子规将狐裘拿过来,独孤伽罗接过子规手中的狐裘,亲自给陈月姬披上,陈月姬受宠若惊,慌忙要跪倒在地,独孤伽罗伸手扶住陈月姬,“月姬公主不必如此,你这样,倒是显得生分了

。”

陈月姬一双剪水双眸里升起了淡淡的一层水雾,感动的说道,“皇后娘娘。”

秋芙将陈月姬扶回到椅子上,独孤伽罗淡淡的说道,“这件狐裘还是当年阿麽送给本宫的,本宫一直没用,今日送给你,也算是给了它一个去处。”

陈月姬葱白的手指拂过洁白的狐裘,指尖一片柔软,“晋王殿下一片孝心,月姬怎么可以夺人所爱,皇后娘娘还是——”

“本宫与你投缘,月姬公主就不要推辞了,今上午的事情,本宫听萧摩诃大将军说过,说到底,是义成做的不对,义成从小被皇上跟本宫惯坏了,性子一直是偏激的。”

陈月姬不在意的笑道,“义成公主率性而为,倒也是难得的性情中人,今日的事情怕是误会了,知道萧摩诃大将军今上午来找过皇后娘娘,月姬心里觉得很惶恐,特来赔罪。”

独孤伽罗笑道,“哪有被伤害的人赔罪的道理,月姬公主果然是个温良敦厚的,本宫回去要叫义成好好地学一学。”

独孤伽罗用绣帕捂唇,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陈月姬见状起身,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乏了就先歇着,那月姬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送走陈月姬,子规有些不解的说道,“皇后娘娘,那件狐裘是晋王殿下送给您的,您一直不舍得穿,今日怎么——”

独孤伽罗美艳的脸上满是冷意,“本宫只是想看看,萧钰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若是连陈月姬这样的都应对不了,那么这晋王妃的人选,本宫怕是还是跟皇上商议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