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下意识的向后躲去,一声惊呼,脚尖一点,杨广借力向前一跃,已经稳稳的抱住萧钰,“杨广——”

心中莫名一同,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身侧的景物急剧变化,杨广冲着萧钰温柔一笑,“钰儿,我说过,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萧钰的眼角微微润湿了,一滴泪轻轻的落在崖间的风中,留君醉的出手相救,西梁宫的一舞倾城,悬崖边的舍身挡剑,荣华家中的情深意重,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预兆,只是自己一直在逃避,逃避这已知的命运,“杨广,若有来世,我定当倾尽一身之力,护得你周全。”

急剧的坠落,萧钰轻轻闭上眼睛,或许,就这样结束,也好。

东宫,一生孱弱书生气的杨勇端起手中的清茗,看着跪倒在地的夏侯福,“这次你可能保证我那弟弟不会再回来?”

夏侯福阴沉一笑,“那箭头早已经被臣的人全部换掉,这还多亏了太子您料事如神,知道晋王肯定会选择猎虎,这一趟,晋王肯定会凶多吉少。”

“那西梁的公主说起来与云儿还是有些情分在的,云儿那里怎么说你可都知道了?”

夏侯福笑道,“这是自然,钰公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相信钰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以后会找回来的。只是太子殿下,这元妃,似乎对云昭训的敌意颇深。听说前些日子入宫像独孤皇后提到过云昭训。”

杨勇将杯中的茶水缓缓的倒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夏侯福的神色凝重的说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这样,独孤皇后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

“元妃不是一向喜欢用花茶么?坚持用几年也是好的。”

过了午时,杨广还是没有回来,在府外一直等待的管家终于按捺不住,刚要派人出去寻找,却看见之前的照夜玉狮子马跟杨广的战马一同回来,管家的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派人跟着两匹马前去寻找,很快,在悬崖边上发现了萧钰的一只鞋子。

管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杨广出事,自己全家都要陪葬,这是自北周以来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皇宫贵族一向是耽于享乐的,担心自己死后灵魂无人照料,所以平时在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侍卫以及宫外府内的管家都是要陪葬的,一日为奴,生生世世为奴。

一袭红色的身影转瞬而至,宇文化及抓住管家的衣领,一双狐狸眼中闪动着骇人的光芒,“晋王殿下怎么了?”

管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道,“晋王殿下说是今早要邀同钰公主一同去打猎,这都过了午时,晋王殿下还没回来用膳,奴才心里担心,出门就只看见这两匹马回来了,派人去找,只找到了这个。”

管家抹了一把眼泪,将布帛交到宇文化及的手中,宇文化及只觉得心口微微一疼,那个如同精灵一般的女子真的就这样走了么?不,不可能,自己之前已经看过,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命格之说虽然不可全信,但是身负这样的命格,就这样简单的死去,那也不可能。

冷静下来,宇文化及吩咐道,“这件事必须隐瞒下来,对外就说晋王殿下打猎时不幸身负重伤,现在正在府内养伤,任何人不得进入。”

管家嗫嚅到,“这——”

“敢说出去一个字,你全家来陪葬。”

宇文化及阴鸷的看向管家,管家立马点头,这件事事关重大,杨广坠崖的消息一旦传开,在皇上派人寻找的时候,太子的人也不会闲着,一旦被太子的人先行找到,那才真的是凶多吉少。

荣华从晋王府的的别院里出来,“晋王他——”

“从暗卫里面挑出最出色的人手,亦精不亦多,去寻找晋王跟钰公主的下落,记住,不可以走漏半点风声

。”宇文化及沉声说道。

荣华皱眉,“但是杨勇的人——”

宇文化及上下打量了一眼荣华,“这几日,你就是晋王。”

杨广负伤的消息很快传到宫中,独孤伽罗当下就要来晋王府看望,宇文化及劝道,“皇后娘娘,晋王殿下这件事千叮咛万嘱咐,让臣务必要瞒着您,不要惹您担心,若是晋王殿下知道您因为这件事情费心劳力,这伤势怕——”

独孤伽罗美目中掩盖不住的担心,叹息到,“阿英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懂事的,也罢,哀家就不去晋王府了,通知尚宫局,将这几日的别处进贡来的雪参全部给晋王殿下送去补补身子。”

子规微微皱眉,有些迟疑的问道,“这雪参一向稀有,太子体弱,这几年一直都是尽数供应着太子府的,皇后娘娘,这恐怕不大合适吧。”

独孤伽罗冷哼一声,“晋王重伤,他这当哥哥的少吃一点能怎么样,就照哀家的旨意颁下去。前几日本宫得来的白玉如意,也一并给我儿送去。”

宇文化及笑道,“皇后娘娘对晋王殿下当真是疼爱有加。”

独孤伽罗摆摆手,宇文化及知趣的退下,银铃声渐渐消失,子规一双素手给独孤伽罗轻轻揉捏着肩部,“太子殿下也是个懂事的,皇后娘娘您这是何必?”

独孤伽罗无力的闭上双眸,“太子这是越大越糊涂了,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能下的去手,本宫这是要让他知道,晋王与他是本宫的儿子,对本宫的儿子下手,就是本宫的敌人,若是他连为君者的气度都没有,那么,他这太子也就当到头了。”

子规慌忙的看了四周一眼,“娘娘慎言。”

独孤伽罗落寞一笑,对着铜镜,将头上的一根白发拔下,放在手心,“子规,这些年,我为他做了多少事,你说,他怎么就看不见,还对我百般猜忌,爹爹说的对,太过聪明的女人果然是得不到丈夫的真心疼爱的。”

子规的心里莫名的一酸,“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