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狗拿耗子这事,乔麦没少干。这一次,却一无所获。

这天上午,妞妞先是去了一家银行取了钱,然后返回原来的车子,车子在路上转了一圈,后来又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停了。

妞妞下车后,出租车走了。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日常。

乔麦明白父女俩的生活并不容易,老陈还要忙着忙那,哪能把闺女拴在裤腰带上呢。妞妞因此算是个独立的女孩子了。但漂亮女孩子都是稀缺物种,没一堆追求者枉少年啊。

乔麦觉得自己太紧张了。

且这个女孩子把自己当成仇敌,乔麦释放出来的怜悯之心,只因为她是老陈的闺女。

2

秘书此时发来信息,告诉乔麦他遇到了一点儿事,今天的约会可能要晚一会儿过去。特此请假。

乔麦大笔一挥:准奏。

头晚秘书打电话来还嘱咐她按时赴约,他就要去东南亚某国了,和她见个面,算是走之前好友间的一次送别宴。

他这样说没毛病,给乔麦很多安全感。谁规定小民不能见官,男女只有上床才有约会呢?

但是临见面前夕,秘书把约会地点由某餐厅改在某会所。

秘书说,餐厅难免有南来北往的客,自己这个芝麻官,就是市长身边的男配角,最大的成绩就是在电视上混个脸熟。会所见面不但有更多的私人空间,还能吃到顶级食材做的菜品,她值得见到更好的世面。

之前礼物铺垫,到约会场所的改变。**的筹码在加重。

在乔麦的小心思刚露头时,秘书又说,他知道她即将去上海工作,他对上海感情很深,曾经在那所著名的大学中文系读了本科和研究生。他们见面后,就上海的话题,他能说一箩筐。

谈到上海的那所大学,乔麦忽然想起自己高中时代的理想,就是考上那里的新闻系,当个战地记者。少年的理想带着瞎浪漫的色彩。她后来想,当个战地记者,或许一出场,就被一枪崩了。或者来例假时不用吃枪子自己先因为恐惧而血流成河了,被我方以为身负重伤送战地医院急救。

那所她没有考进去的大学,是她心里美好的念想。

秘书问她知道今年毛盾文学奖得主吗。

乔麦说知道,她读过好几本毛奖男作家的小说。她对毛奖的小说没有太感兴趣,却喜欢早些年他关于旧上海滩爱恨情仇的流行小说。她形容他早期的小说有种狡猾的幽默,获奖的小说则太过主旋律。

秘书说:男人当官后有拯救世界的心,作家成名后,基本成了人生导师。他们享受了钱权带来的红利,不觉间自己封神。

乔麦俏皮反问:也包括你?

秘书:我要说为人民服务就太虚了,但我是为我的上司服务,当好仆人管家。俏妹子啊,我们聊聊那位海派作家。

乔麦:你要告诉我他的八卦吗。

秘书说:哈哈,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当年和这位作家是上下铺的兄弟。他以上海人自居,但他是苏北人。等见了面,我们谈谈这位老兄。或许你去了上海,我给你们引荐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

秘书好像列了双边会谈的提纲,让乔麦把心放到肚子里然后又灌满期待的潮水。

她曾经靠近权力,李王之流太过低级,自以为老谋深算,但总能一眼看穿底裤。如今这个秘书,披上学问和文艺色彩,对了乔麦的口味。

她委婉的问他的爱好兴趣。

他一下识破了,说,你来就是最大的礼物。

乔麦听了这句话,心又颠簸了一下子。

或许见过的世面不够多,女人才时刻看紧自己的裤腰带。啥时阅尽无边春色,她的裤腰带为谁松为谁紧,都要自己说了算。

她还走在看世界的路上,和秘书这个层次男人的约会,就是一道风景。

2

乔麦走进超市,她打算在进口商品区,寻找顺眼的巧克力送给秘书。

她的计划里,那张卡要放在巧克力里,就像小马太太把卡放在围巾里一样。不同的是,她只要离开,就把卡的事告诉秘书。

秘书这样见多识广的老油条,对收到的普通礼物哪能没有想象力呢。就连那夜送她围巾,他也许心知肚明的。

要想和秘书没有肉体麻烦,就要撇清钱的关系。

上午的超市人潮汹涌,多是大爷大妈的天下。便宜几毛的鸡蛋都能掀起抢购狂潮。

妞妞的影子早就寻不见。或许她的跟踪只不过是庸人自扰。

往进口商区走的时候,她被一个老头碰了一下。

本来是无足轻重的事,乔麦习惯性的给人道歉。

那老头回过身来。

乔麦吓了一跳。这大爷,分明是秘书的那张脸。再仔细一看,是秘书老去的脸。

那大爷说话大嗓门:木事木事。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赶上来,对着老头叫着爹。

乔麦看那女人有点眼熟,忽然想起来,那次自己在某县城的舞台上扮苏三,人群里看见陈有福,就是被这个女人拍了肩膀拉出了人群。

老头急急的说,茶叶区在哪?给小陈买点毛尖…

中年女人:在卖粮油的那边……

爷俩穿过超市的枪林弹雨,往茶叶区走去。

乔麦是个聪明人,稍微联想,就把人物关系理顺了。

这个倔老头,百分之八十就是秘书爹,那女人和秘书长相有差别,常年担任外貌协会会长的乔麦看一眼,就觉得他们是一卦。

小陈是老陈吗?清明前的毛尖,她也记得是他的最爱。

她叹了口气。

4

进口商品区因为价格不够亲民,吓退了大部分民众。这里相对而言略显安静。

乔麦在琳琅满目的巧克力货架前接了老陈的电话。

老陈说今晚他就要回来了。无论多晚,他就要见到她。等见了面,他会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坦白交代,他对她忽略太多,此后会以实际行动弥补这些距离。他此生上了乔麦的贼船,除非乔麦不要他了,否则他就会在船上当个摇橹的长工,直到耗尽最后的力气。

她曾经在心里酝酿了很多遍的分手大戏,又忽然因为老陈的表白而剧情模糊。

她怎么可能不想他呢。

她忍不住调侃说:你不下船,我就苦海无边啊,我要是想上岸了,先把长工掀到海里去喂鱼,自己想办法靠岸。

老陈:你这狠心的女人啊。我要改改你的话:你不下床,我就欲海无边啊。当我想上床的时候,我舍不得把长工掀到海里喂鱼,我要他在**耗尽最后的力气…

恋爱中的男女,尽显流氓本色。

乔麦买了给秘书的巧克力和陆桥帅的零食。忽然决定再去采购一件东西。

她走到超市日化区。

她要预备一盒**。

和致礼的婚姻里,她是个买套的女人,每次买这东西都像做贼。

离婚后,她家里也备着。因为老陈会来。情到浓时,男人想要女人给他生猴子,就算知道生皇帝她也不会任由他撒种。

搬家的时候,抽屉里那盒**还剩了两只。她一狠心,连盒子一起扔了。

如果老陈风尘仆仆而来,他如何心细,包里都不会揣**的。

36岁,她有着蓬勃的欲望。老陈的根先是扎在她心里,而后是身体里。她对秘书的地瓜蛋身材没什么兴趣,她认为上床的主动权大部分时候掌握在女人手里。

她站在眼花缭乱的**商品区检阅了一遍,看见了日本003。

只有一盒了,看来欲望的动物喜欢超薄。

她伸手去拿。

然而另有一只手抢先拿了这盒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