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书这边一睁开眼,头还晕着呢,就先跳了起来摸出手机。
他冲出办公室,路过走道的自动售卖机时抬脚一踹,一只面包掉了下来。
他弯腰取出面包胡乱撕开,咬了一口见电话通了,直接破口大骂:“你们他妈在生孩子啊!半天才接电话!”
“得得得,我不跟你们逼逼。这样,查一个叫林特的玩家。”
“你他妈管我查人干嘛呢?!手续我待会儿补上!麻溜儿的!确认一下林特最后一次登陆游戏的地点,派人过去!”
“找组里的人去,别瞎什么话都瞎几把往外说知道吧?赶紧的,我现在……”
舒书回忆了一下林特的资料,冲进梁商的办公室,一脚蹬开梁商正坐着的椅子,抢过电脑的控制权。
确认完林特的登记地,又查了一下航班,才继续对着手机道:“飞机来不及了,我一会儿高铁过去。”
“……不用来接,有空整这形式主义不如把油费折成现金打给我,这二百的贿赂我收了!快快快!都让你手下的人别摸鱼了,赶紧的!动起来!”
舒书说完,撂了电话。
“……你他妈,”梁商差点没被舒书一脚蹬出窗子,他指着舒书破口大骂:“是他妈一点规矩都没有了!门不敲就算了!还踹上领导了你!你信不信我改明儿就打电话给你爸……”
“别你爸还是我爸了!”舒书一把抓住梁商的手指,哥俩好似的:“我爸就是你爸!”
梁商血压起飞,“你他妈!……”差辈儿了啊!
舒书转头从梁商的办公桌抽屉里翻出他常用的降压药,塞进梁商手里:“老头儿你要是有良心,现在立刻给我整个直升机。要是不行,咱路上慢慢解释。”
说着,舒书还低头查了一下导航。
随后,他“草!”的一声。
好死不死,这个点,晚高峰的点。
再加上总局和高铁站还有点距离,这他妈到地方都什么时候了?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梁商被舒书说的晕头转向,抠着手里的降压药就说:“怎么的?你在游戏里杀人了?”
要不这么紧张的派人过去干嘛?
舒书:“比杀了人还刺激!”
梁商扶住书柜:“杀了两个?”
舒书直接大无语,“您可少看点段子吧!别回头跟领导开会说劈喽!”
他撸了一把头发,渴的要死。
一把抓起梁商的大茶缸咣咣往嘴里灌了两口,嚼吧嚼吧茶叶冲到门口把门关上了,才道:“10万分往上,确认死亡的玩家,回来了一个。”
“什!……”
梁商一口气没提起来,差点就过去了。
他猛地咳嗽了好一阵,来不及等自己缓过来,边咳边问:“什…咳咳!……什么意思?你这话不能乱说啊我告诉……咳咳咳!……”
“具体我也不知道。”舒书低头打祝闻的电话,电话那头还是忙音。
“这事是祝闻办的,他知道这话跟我说是什么后果,这也不是他们攻略组的人坐在一起吹牛说的屁话。”
舒书挥手,“他但凡敢说,60%的把握至少得有。”
梁商已经在打电话了,朝舒书压了压手:“具体路上说,你去准备一下。”
“这是要从天上走了是吧?”
舒书眼前一亮,还真不乐意在这种时候堵在晚高峰上。
道了声“行!”,他麻溜的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
两个小时后
林特的所在地本来也不是特别远,属于那种10辆高铁有8辆都会在这站就近停一下的距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舒书挥开梁商递过来的伞,冲进居民区。路边随手揪了个大爷问了句位置,便朝那头跑了过去。
远远的,他就听到了攒动的人声。
舒书拨开人群,拿着证件一路挤进去,恰好见几个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下楼,脑瓜子一凉。
“诶呦!叔叔诶!您可来了!”
詹望见到舒书,那可真是见到了亲人。
他跑过来勾住舒书的脖子,同样没撑伞,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压低声音问:“您搁这玩什么灵异事件呢?这林特确认死亡有3年了吧?这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你他妈还有脸问我!”
舒书照着詹望的头就是一巴掌:“我让你只带组里的人来,你他妈给我整这么个阵仗?!”
他隔着雨幕看着周围这围观的人群,头都快裂开了:“要不我给你在这儿拉个横幅算了!就说‘0组发现了已故高分玩家!世上首位过10万分玩家确认存活’!怎么样?你满不满意?不满意我还能再改。”
“那那那……那什么……”
说起这事詹望自己也心虚。
他本来就是地方工作人员,平时抓抓违法乱纪的玩家、自己玩玩游戏什么的,什么时候负责过这种事?
也不是他妄自菲薄,詹望觉得自己这种背景板人物,大本事没有,放小说里那都是有需要了拉出来用一用,都懒得给铺垫的那一种。
要不是舒书联系他,他这会儿还在审问一给人做打手赚外快的小玩家呢。
“您行行好。”
詹望觉得这事真不能怪他:“我们来的时候,都快把他家门敲破了!差点没把他邻居给敲出来,完了我看你在电话急的跟老婆跑了似的,破门进去才发现人都快他妈寄了!”
“这我不得喊救护车?是不是怪你没提前知会我要带医护人员?”
舒书又给了他一大逼兜子:“干啥行呢我说你!找人处理一下这里的事,这事一时半会儿可不能泄露出去。”
詹望:“放心吧您,都是组里人。来的救护车也是组里开过来的,这边我……我编编、你让我编编。”
舒书:“你编吧,编不好提头来见,我撤了。”
詹望:“诶你干嘛去?”
舒书:“我他妈看人去啊!不然搁这跟你增进感情啊?”
詹望:“这也不是不行,这季度奖金的事,您要不考虑……”
舒书:“滚!”
舒书一头一脸的雨水,跑下楼的时候梁商已经抢了一小组员的车,在等舒书了。
见舒书心安理得的坐进副驾驶,梁商“嘿!”了一声:“真把我当司机用了啊?”
他抬手挂档,踩油门开车:“底下这群年轻人是不行,停个几辆车还能把这路堵上。”
“您快开车吧您。”舒书抽了几张纸擦干净脸上的雨水,按了按额角:“人可千万得活着。”
梁商看了他一眼,把小别克当大G开,咣的冲过连续几道减速带,挤进车流中疯狂变道超车。
完了他一乐,笑道:“我这宝刀未老嘿!”
乐完,梁商才正了色,问:“说说怎么回事呗。”
舒书:“这得林特说,我说个der啊!我啥也不知道!”
梁商:“那这人怎么弄出……”
“您刚才都问八百遍了,我就差没直接跳机以死明志证明自己啥也不知道了!”舒书挥手:“人怎么弄出来的,恐怕就祝闻和林特知道了。剩下的,估计都得从林特那问。”
梁商皱眉:“祝闻呢?你们出来没联系?”
“我倒是想联系他!”舒书烦得要死:“人没出来!”
梁商惊了一下,猛蹬油门差点亲前车屁股上:“什……什么意思?人ssss……”
“别sssss的了。没死,犯事儿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呢。”舒书摸出手机,又给祝闻打了个电话。
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
还是忙音。
“我说……”舒书握着手机,十分不像个成年人,逃避道:“我是不是得打个电话给阮东旭?”
“打。是得打。”梁商接话,“你也得被打一顿。”
舒书:“这不好吧……”
他点出阮东旭的电话,“也不知道他从游戏里出来没。最好是没……”
话说到一半,手机猛地响了起来。
舒书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
低头一看,阮东旭的电话!
“草!”
舒书这就想把手机从车窗里扔出去!
他咬了咬牙,眼一闭,接了电话:“……那什么。”
“祝闻呢?”阮东旭在电话那头问。
舒书被阮东旭这百分百正常人的语气吓得不轻,关键是心虚:“你怎么……”
阮东旭:“我他妈问你祝闻呢?!”
舒书:“……”
得。
舒书叹了口气,“这样,你有没有时间,来我这一趟吧。位置我发给你,祝闻带了人回来。剩下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说。”
阮东旭咳了两声,咳嗽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好一会儿后,他才道:“行,你位置发我,我们见面说。”
电话被关断了。
舒书低头给阮东旭发了他们将要去的医院的位置,靠着椅背呼出一口气:“梁老头,我可太他妈痛苦了。”
梁商笑了几声,没接话。
舒书也不用问阮东旭是怎么知道他回来了的。
毕竟薛曼婷回去了,而据舒书所知,薛曼婷上次登录游戏的地点,就是祝闻家。
只要薛曼婷一回去,家里随便有个谁一问,这事儿就能传到阮东旭那儿。
躲是躲不过的。
更何况这事细究起来也没有“谁的责任”这么一说,舒书只是觉得,早他妈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还不如撂几个工作人员,跟祝闻一起待游戏里算了。
至少这样就不用抓瞎了。
但这么想也挺不负责任,毕竟林特的事要有人带出去,得有个说话有分量的人出来把这事尽快敲了。
算了算了。
舒书坐在副驾驶,跟着滋儿哇响的救护车来到了医院。
下了车,林特就被拉走了。
现在就是等,等林特这边有结果,等阮东旭飞过来。
行吧。
……
舒书坐在医院走道的椅子上睡着了。
说睡也不准确,但确实是好些时候没合眼了,所以闭着眼断断续续的眯了一会儿。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梁商那边已经和医生聊起来了。
“……的各项指标……”
舒书按了按太阳穴站起来,朝梁商那头走去。
耐性的听完医生说了一大通白话夹杂着专业术语、以及十分贴心的解释的话后,舒书觉得,自己还是没睡醒。
但没明白医生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指标代表什么没关系,这事一个问题就能解决。
舒书问:“意思是这人能活是吧?”
医生:“……”有这么说话的嘛?
他尬了一会儿,从舒书的表情判断出舒书本人一定觉得自己的提问没有半点毛病后,艰难的点头:“还需要做一些深入的检查,但目前看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舒书放心了:“那就行,人什么时候能醒?”
“不好说。”医生顿了一下,安抚道:“估计今晚是醒不了,我们马上安排人给病人转病房。”
舒书颔首:“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医生笑着摆手,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舒书眼巴巴看人把林特推走了,本想留下来守着,却被梁商赶走了。
用梁商的话说,那就是“赶紧滚去睡觉,别回头猝死了还得给你发这金那金的”。
舒书一看表,觉得也是。
更何况估计要不了多久,阮东旭就该落地了,医院又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想着,舒书从医院里溜达出去,就近开了间房住着。
直到3个小时后,阮东旭才来了电话,说自己到了。
舒书知会他来自己这,深吸了一口气。等门被敲响,他大义凛然的走了过去,一开门道:“你要生气揍我一顿也不是不行,但我这几天有事,马上估计还得连轴转的开会,别打脸。”
“滚滚滚!”
阮东旭推开舒书,大步跨进房间。
没有阮东旭堵着门了,舒书这才看见——阮东旭哪儿是一个人来的啊?这简直是把相关者都带来兴师问罪来了!
江铃、薛曼婷跟着进来。
薛曼婷倒还好,腼腆还有些怕生,只是低头抱着手机。
江铃是和舒书打上照面后,就先斜了他一眼。
舒书不尴不尬的回给江铃一个笑脸,看向阮东旭。
“我也懒得揍你。”阮东旭跟在自己家似的,往椅子上一座,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就喝了一口:“你就说说你们这兴师动众的整什么?祝闻带了什么人回来?薛曼婷说他没回来,那他怎么带人回来的。”
得。
又是这问题。
舒书都答出经验了:“人怎么带回来的估计只有祝闻和林特知道,你问我我也没辙。再说了……嗯?”
舒书回过劲来,“你刚说什么?什么我们兴师动众的?”
“得了吧。”阮东旭挥手,“就你们这大半夜行动组滋儿哇五六辆车开出去,完了救护车哔哔卟卟的跟上,长了眼睛耳朵的人都知道了。”
舒书:“……也是。”
这也没关系。
他一挥手,在床尾坐下:“反正你们不知道我们滋儿哇的想干啥就行。”
“是这个道理。”
阮东旭颔首,这一趟飞机坐下来,他也基本冷静了。
而且人薛曼婷也说了,她出来时祝闻还没事,游戏里也还有个大姐头在帮他,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没啥问题。
他看向舒书,问:“林特是谁?”
说完不等舒书答,阮东旭有些奇怪道:“这名儿还挺耳熟。”
“玩家。”舒书解释,“10万分的玩家。”
阮东旭:“哦,玩家……草!你再说一遍?”
舒书哈哈两声:“祝闻选手的大礼——3年前确认死亡的、10万分的玩家。”
阮东旭:“……”
震惊之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他转头朝江铃道:“祝闻要是在这儿,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江铃没心思开玩笑,“那人呢?我是说林特人呢?”她逼问舒书:“祝闻自己都回不来,把这人弄回来,那人现在在哪?”
“医院。”舒书简单说了下现在的情况,道:“等明天吧。”
阮东旭吸了一口气:“行,等明天。”
“那我们现在,”
他从薛曼婷手中接过手机,“来聊聊祝闻。”
舒书裂开了:“怎么又绕回来了?”
“谁他妈跟你绕?”阮东旭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祝闻的。”
他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还挺会算计,临你们出来前,他用隔空投送给自己的手机发了几张图。”
舒书瞳孔地震:“还有这事?”
薛曼婷在一旁点头,小声道:“有啊……祝哥哥让我等等来的,本来说等5天他要是不回来,那就把手机给江铃姐。结果……”
她看了阮东旭一眼。
阮东旭接话:“这手机一看就不是她的,我问一嘴而已。人小姑娘撒不来谎,一说瞎话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
薛曼婷把头低的更低,实在惭愧。
对不起啦!祝哥哥。
…
…
游戏内
除祝闻、季霜外所有玩家都弹出了游戏。
狼藉的游戏场地除了他们外,只剩下姐姐和安全维护部门的那群人。
【下面开始释出玩家祝闻、玩家季霜的处罚结果】
游戏播报话音落下,祝闻和季霜还没怎么的,直播间的观测者们先打出了一连串“????????”
「我这边出问题了?怎么黑了?」
「草草草,前面的不是出问题了,是直播结束了!」
「???为什么这就关了?不是还没结束吗?」
「那我们现在……走还是不走啊?」
「关了估计就不会再开了!兄弟们不说了!我去刷新人直播间攒积分了!88888888888」
「我也刷观看积分去了(点烟.jpg」
【根据游戏回放与游戏后.台监控录像显示,玩家祝闻、玩家季霜屡次破坏游戏规则,利用游戏规则漏洞谋取便利,很大程度上破坏了游戏的公平性】
祝闻扬眉,轻声道:“游戏这是要和我们算总账?”
季霜摇头:“谁知道呢。”她往祝闻手里塞了颗巧克力:“饿了吗?先吃这个。”
“不提还好。”
祝闻低头剥糖纸,“一说还真有点。”
【与此同时,玩家祝闻、玩家季霜屡次对游戏工作人员大打出手,对游戏内部工作人员的心理状况造成了不可预测的打击】
一旁的安全维护部门成员听到这话直接一个热泪盈眶,哭出声来——终于,游戏终于把他们当个人看了!呜呜呜……
祝闻偏头道:“这就是强词夺理了吧?”
季霜点头:“他们要打我们,我们才动手的,怎么能说是我们的错?”
祝闻:“确实。”
姐姐听着这俩有来有回的对话,斜了他们一眼,“哼”的一声。
【鉴于这并不是玩家祝闻、玩家季霜的初犯,而是在经由相关工作人员警告、处罚后屡教不改的结果】
【经游戏内部审查、商议,决定——】
祝闻往季霜手里塞了个东西,“有必要就用。”
季霜不动声色的接过,低头看了一眼——逃课卡。
她扬了扬眉,颔首。
【——对玩家祝闻、玩家季霜进行留堂处理】
话落,季霜“啧”了一声。
祝闻刚想问“留堂”是什么意思呢,只听播报继续道:
【本次留堂处罚没有期限,直至玩家祝闻、玩家季霜的游戏行为规范评分达标】
“我有问题。”祝闻举手。
不指望游戏播报应声,他好奇道:
“留堂’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吗?”
“游戏行为规范还有评分?多少分算达标?”
“我和季霜现在分别是多少分?”
“‘留堂’期间我们具体要做什么?”
“吃住在哪里?生活基本需求游戏会满足吗?”
季霜惊愕的转过头:“你还关心吃住?”
“我不该关心吃住?”祝闻比季霜还吃惊:“‘留堂’没有具体期限就说明要花费的时间不会少,这期间生活基本需要当然要关心一下。”
季霜无语:“……你是来旅游的吗?”
祝闻理直气壮:“我从小心态就好。”
季霜:“确实。”
祝闻:“确什么实?别瞎应,那时候我们不认识。”
季霜:“……行。”
游戏播报消化完祝闻的话,乐颠颠的一一回答:
【各位可以将“留堂”的概念对标你们现实世界的概念,游戏即各位的课堂】
【游戏行为规范评分即玩家每局游戏所获隐藏分的其中一项,该分值将会影响到玩家所匹配的游戏的难度】
【游戏行为规范评分以80分为分水岭,80分以上即达标,玩家可以将其理解为及格线】
【玩家祝闻现在的行为评分为:12分;玩家季霜现在的行为评分为:29分】
祝闻梗住了。
“虽然我也没怎么考过试,”他幽幽道:“但真的从来没下过95分。”
季霜安慰道:“没事,现在下95分了。”
祝闻释然了:“也是,按我的标准说,这是个高分。”
季霜:“……”您是一点没听出我是在讽刺哦。
【在“留堂”期间,玩家将以每5场游戏为一轮,进行行为规范测试。每轮行为评分,去掉最高分与与最低分,所得平均分为最终结果。最终结果将与现有行为评分相加、直至评分总和高于等于80分】
游戏播报话音落下,祝闻和季霜同时出声,断定——
祝闻:“我暂时出不去了。”
季霜:“你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话落,两人同时沉默。
半晌之后,祝闻直接转头,上来就是一个恶人先告状:“你看不起我?”
季霜抬眼看他,“你就说你现在是不是偷着乐吧。”
祝闻一脸坚毅的摇头:“那得看游戏能不能保证我基本生活水平。”
季霜:“……”
姐姐扶额。
安全维护部门的人大喜过后就是大悲,露出天崩地裂的表情。
看他们的表情,祝闻确定自己的待遇不会太差。
果然,游戏播报紧接着道:
【请玩家祝闻、玩家季霜切勿担心,在“留堂”期间,游戏将确保各位的基本权利。希望各位积极拉高行为评分,争做优秀玩家】
【处罚结果与相应说明已全部释出完毕】
【请玩家祝闻、玩家季霜整理好私人物品,游戏将在1分钟后将二位传送至生活区】
“怎么办?”
说笑归说笑,季霜转头看祝闻:“你不回去,家里人会乱想的。”
不等祝闻接话,季霜道:“要不老实几局?行为分不难刷,照普通玩家的思路走,估计一轮就能刷上去。”
“你得回去,如果家里边长时间联系不到你……”季霜皱眉:“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对吧?”
“你……”祝闻眨了眨眼,在季霜连珠炮似的建议下提问:“轮到我说了吗?”
季霜:“……你说。”
“家里不用你担心。”祝闻耸肩,“最坏的打算多少是有的,所以准备也有。”
季霜一听这话,直觉不妙。
她一番阅读理解,瞪眼:“怎么的?你还不准备好好刷分?”
祝闻笑了一声,可腼腆了。
道:“我先玩玩,到时候在说。哦,对了。”
他看向季霜:“我没有要拖着你一起不及格的意思,你如果有急着回的地方,我们接下来可以分开……”
“你说什么?!”
季霜打断祝闻,转头瞪着姐姐指着祝闻厉声道:“你看看他!”
姐姐指了指自己:“……?”
“关我什么事?我只负责让他全须全尾的活着。”姐姐说完,朝祝闻扬了扬下巴:“在生活区别闹事,我解决完自己这边的事去看你。”
祝闻:“怎么说的跟探监似的?”
“……”
姐姐直接复制季霜的尖叫:“你会说话吗你!”
祝闻被吼的顿了一下,叹气:“以前我乱说话,我妈也这么吼我。”
姐姐梗了一下,隐约听监管中心那俩傻子闲聊的时候提起过,祝闻他妈好像是不在了。
她尴尴尬尬的清了清嗓子,语带安慰道:“你别……”
祝闻:“我乱说的,我压根没见过我妈。”
“……”
姐姐直接跺脚。
1分钟,60秒,皮都不够皮的。
姐姐这边还没酝酿好怎么痛骂祝闻一顿呢,那边1分钟已经过去了。
【玩家传送倒计时:3】
【2】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