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确定确定!戚喻铭又没瞎,人不出谁也不可能认不出祝闻啊!”

“……行了,暂时确定人没事,你就别想瞎操这个心了。我这边还有事,挂了啊。”

阮东旭撂了江铃的电话,低头捏了捏鼻梁。

半晌之后,他才抬起头呼出一口气。

“愣着干嘛!”阮东旭在舒书背上一拍,道:“回去干活!”

舒书态度极差的“嘁”了一声:“是谁他妈公干时间还出来打私人电话的?听你这意思现在摸鱼的人是我?”

阮东旭理直气壮:“0组又不付工资给我。我出去接电话那是顺理成章,你陪我出来那属于消极怠工。”

他指了舒书一下:“你注意态度啊我跟你说,我这段时间可在0组看了不少机密文件,小心回头就往外散播。”

“滚!”舒书猛的一挥手:“我算是知道祝闻那张嘴为什么这么欠了!”

说完,他转身往里头走去。

阮东旭大笑了两声,抬腿跟上。

别的不说,确定祝闻那兔崽子不但活着、还他妈在游戏里看起来挺自由后,他心里就放松了许多。

等回头要是有缘能在游戏里遇上那兔崽子、再揪着他胖揍一顿,那就更有益于身心健康了。

“诶对了。”

舒书突然想起来:“你说的那个朋友,戚……戚什么来的?”

阮东旭:“戚喻铭,怎么了?”

“哦对,戚喻铭。”舒书摆了摆手,继续往下说:“他就只看到了祝闻,没看见过季霜?”

阮东旭:“季霜?”

愣了一下,他才想起来:“哦,你说祝闻那队友啊?”

他也就在祝闻和顾岁宁的嘴里听过这个名字,只知道有季霜这么个人、且一直和祝闻玩着。但祝闻从小就有主意,他定下的队友,阮东旭顶多跟着开几句玩笑,也不会干涉,自然不会细问。

阮东旭不知道舒书这话意思:“你突然提她干嘛?”

“没,我以为祝闻和她在一块呢。”舒书撇了撇嘴,低头看时间:“那季霜……”

有些话舒书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方面,季霜确实是可信的队友,只要是祝闻身边的人,她都会抱以善意。

但另一方面,舒书也不是睁眼瞎,季霜身上的疑点太多,看起来对游戏的了解的远超普通玩家,让人不得不多想。

要是游戏正常进行着也就算了,但现在似乎正处在关键的时刻,这些疑点也该放进去考虑。

说起疑点,舒书想起来了:“还有个‘姐姐’。”

阮东旭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姐姐?谁姐姐?”

舒书:“……这就是问题所在。”

他前后捋了一下:“我最开始和祝闻玩的时候,觉得‘姐姐’大概也就是个道具,能归入祝闻拐来的NPC的行列。但从特殊关卡里发生的事来看,‘姐姐’在游戏里的话语权不低。”

阮东旭:“……?”

“你意思是我们家兔崽子在游戏里撒野还不够,还拐了游戏的人?”阮东旭艰难道。

舒书:“话也不能这么……算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阮东旭:“……”

他懒得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了,不论是季霜还是姐姐,现在都找不到人。

人影都看不着的事,现在瞎想什么呢?横竖只要不忘记有这么几件事就好了。

阮东旭摆了摆手,抬手推开公办事的门:“都行吧,反正祝闻嘛……”

他抬眼望进办公室,本意是想来拿个东西。

可往里头一看,一穿着研究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坐立不安的窝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纠结。

总之,看起来变态级了。

见舒书和阮东旭进来,中年男人刷的就起立了,“舒队!”

舒书猛的一个激灵,“你好家伙!你这喊得给我吓一激灵。”

他拍了拍胸口,“我他妈还以为我犯啥事儿了呢!”

要怪就怪舒书的名字太不严肃了,以至于他进入社会后,不论担任什么职位,人家都更愿意喊他“叔叔”。就“舒队”这叫法,那都得是他犯事儿的时候领导骂人的前兆。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和爹妈突然连名带姓喊自己有着异曲同工的威慑作用。

“你是那个……”

舒书骂完才终于看向自己办公室里的中年男人。

他们行动组和研究组交集不多,最近的一次交集还是因为核心疯了闹失踪,舒书单方面把研究组上上下下除清洁工大妈外全部问候了个遍。

是以,此刻明明和和气气的碰了面,舒书又没兜住嘴把人喷了一顿,良心或多或少开始隐隐作痛。

但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是不是?

组里上上下下谁没事喊他“舒队”啊?

舒书自己把自己说服完了,想了一下,道:“杨烁是吧?”

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名字了,不容易。

杨烁点了点头,连连称是。

他一个常年泡在研究室的白斩鸡,对上舒书这种一脚能送走10个他的人,心理压力还是有点大。特别是行动组一向不满研究组吃了太多经费又拿不出什么结果的当下。

“是这样,”

他抱着平板上前,咽了口唾沫:“核心出问题的事,也许……我有点思路?”

舒书一脸莫名其妙:“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也许’?”

杨烁尬笑了一声:“这不得保持严谨嘛。”

舒书:“……行吧。”

他指了指椅子:“坐呗,说来我听听。”

杨烁赶忙坐下,打开平板在上头翻阅了一下。

屏幕上显示的文件编辑界面,能看到杨烁在上头做了不少标记和备注。

舒书往上瞟了一眼,咂了咂嘴挪开视线。

“您之前不是提了一嘴那个开始分裂的核心……”杨烁扶了扶眼镜,“具体表现形式跟您在特殊关卡里遇到的标记者,也就是BOSS的能力很像吗?”

舒书“嗯?”了一声,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也就昨天跟阮东旭提了一嘴,没准儿的事当然不会现在就往外说。

杨烁又是一声尬笑:“您昨天说的时候,我刚好在外面的……”

舒书:“……行。”

他示意杨烁继续。

杨烁有些紧张,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研究员,平时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发言。今天来堵舒书可以说是穷尽毕生的勇气了,毕竟要是被领导知道他越过了正常流程直接联系行动组的人,他恐怕得麻溜的收拾行李滚蛋了。

但他也没有办法,他一个没什么话语权的研究员,别说在0组的工作、就算是本专业的方向也没做出过什么了不起的建树。他要是按正常流程,等领导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那黄花菜都凉透了。

想着,杨烁又扶了扶眼镜:“如果您的这个联想是正确,那么我们就基本可以断定游戏里BOSS的能力并不来源于自身,而是由游戏核心供给。”

舒书“嗯”了一声。

差不多的对话他昨天和阮东旭也有过。

杨烁见舒书没什么反应,信心夸嚓嚓又掉了几个档。

他朝舒书和一旁完全不接话的阮东旭笑了笑,拘谨的继续:“能确定核心是由游戏供给的话,而BOSS失去核心后,仅仅只是身体素质高于玩家的话,可以推荐部分高分玩家在必要的时候夺取核心。”

“但这就要考虑到事实上同为玩家的BOSS,在游戏积分远高于普通玩家的情况下,两者对上普通玩家是否有赢面的问题。所以我今天一早的时候,和那个从游戏里被送出来的老玩家……叫……林特?哦对!我和他聊了一下。”

“现在能确定的是,林特在作为关卡BOSS的时候,确实能感觉到能力受限。但具体被限制到什么程度,他这边是没有通知的。”

“理想情况下,按常理推断,我认为如果这种削弱确实存在,那么削弱的程度应该是和普通玩家这边的素质成正比的。”

杨烁说到这个,一方面知道自己多少有点跑题了,一方面又忍不住打开平板取了电容笔往舒书身边一蹲,连图示带说明:

“如果玩家达到10万分后被游戏留下,之后积攒的积分还是能一定程度上提高他们的身体素质——我觉得这是肯定的,毕竟我们见过太多高分局玩家在BOSS的追杀下苦苦求生的场面了。”

“那么也就是说,这些BOSS的积分肯定远超于高分局玩家。但拿高分局玩家举例太模糊。”

“我们看低分局。新人关不提,万把分的关卡,不可能每一局都能碰上分低的BOSS对不对?但玩家合力的情况下,不说能正面刚过,但打一波游击啥的,也不是没有的事情。我不认为1万分的玩家在BOSS没有削弱的情况下,能打过累积积分超过20万甚至30万的BOSS。”

“这也是我为什么觉得削弱一定存在的原因。”

说到这,杨烁抬起头看向舒书:“如果以后我们能确定BOSS的身体素质是随着积分积赞与消耗动态起伏的、还是只按历史最高分或者累计最高分算的,就更能从大量的游戏通关报告中计算出BOSS削弱的具体规则了。”

“如果能确切计算出削弱的具体数值、再进一步证实BOSS身上超自然能力来源于核心,那失去核心的BOSS,就等同于被削弱过高分玩家。”

舒书明白杨烁什么意思了,就是被绕的有点晕:“你意思是如果确定了这两件事,事实上玩家们可以考虑改变队伍结构,由高分玩家携带低分玩家,拉低游戏平均分的同时大幅度削弱匹配到的BOSS,然后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抢夺核心,正面干翻BOSS是吧?”

杨烁:“差……差不多。”

“你还挺能想。”舒书笑了一声:“这实操起来可不容易,至少不是每个玩家都能做的事情。”

杨烁应了一声“是”,毕竟他也不是实践派,不结合现实游戏体验的话,说出来的话就是比较理想化,这点他也认。

“说回核心。”杨烁调整了一下心态,从舒书手里接过水杯灌了一口,朝舒书笑了一下继续道:

“我们先假设能力确实来源于核心,那么从目前接触到核心来看,核心的具体能力应该分为两类。”

“实验室里那个会分裂的核心,按照它在游戏里的具体表现——您说它复制出了几十个您和您的队友。那么它的能力就不是分裂,而是复制对不对?”

舒书颔首。

杨烁:“也就是说,这一类核心能力属于不需要媒介,是可以无视周遭环境触发的。我昨天连夜去抽了一些过往的玩家通关记录,类似的能力有很多。而另一种,则是需要媒介的。”

“还是拿您在特殊关卡碰到的标记者举例。”

“您和您的队友曾经被困在过一栋突然出现的大楼里对吗?您个人的话,甚至被困住过两次。”

舒书颔首。

就那个标记者平地起高楼的能力,祝闻曾亲切的称其为“开发商狂喜人”。

倒也贴切。

“我看过您提交上去的通关详细报道,您当时在特殊关卡里呆了50个小时左右,一每24小时进行一次场景更变的频率来看,这个能盖楼把你们困住的标记者,没有选择在第一个冰原的场景里动手,我们可以理解为谨慎。”

“但他后来选择动手的时机,是你们决定主动出手清理标记者的时候。那个时候,更理智一点的做法是选择观望,等你们和其他标记者打的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但他没有,他选择在最不合适的情况下攻击你们。”

“根据您在报告里的描述,那个标记者‘盖’的楼,内里没有钢筋结构、楼体外部没有窗。简单理解的话,它应该可以归类为一个砖头盒子。”

“虽然没有更多的根据,但他选择动手的时机非常怪,如果不是他脑子不太好,那就只能归咎于他的核心能力受外部条件限制,只能在特殊情况下使用。”

“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另一种需要媒介的核心能力。”

舒书坐直了:“你继续。”

杨烁:“……”

虽然但是……他已经说完了。

他看着舒书,咽了咽口水,默默的把舒书刚才递给他的水放在桌上。

随后,他抓着平板起身,挪到了距离舒书直线距离最远的那张椅子上坐下。

舒书看着他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无语道:“你别是在关键的地方卡住了,没话可说了吧?”

杨烁:“……主要…………”

舒书:“主要?”

杨烁:“得实验一下。”

舒书扬眉。

杨烁带着椅子有往后挪了一点,害怕道:“目前看核心在现实世界也能启动,要确定它的媒介的话……废弃城市里有的东西,我们这也……”

舒书“嘶——”的一声,麻了:“你他妈还挺敢想!这他妈是现实世界!”

杨烁缩了缩脖子。

他小声道:“也许可以联系一些……能赞助场地的商人?如果这个推论是对的,事实上我们下一步可以试试让普通玩家带核心进……进游戏……”

“我他妈算看明白了!”舒书血压噌的拔高:“你丫没因为非法实验被抓进号子里,全他妈是由于条件不允许!”

杨烁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舒书沉着脸也不吭声,一方面心动的不得了,一方面又觉得这他妈要是搞砸了可就不是蹲几天号子的事情了。

正当他思前想后,权衡利弊的时候,身旁响起了阮东旭的声音。

“喂?薛老爷子啊?是这样,我这有个特别牛逼的项目,您要不要考虑一下?”阮东旭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笑着对电话那头说:“不是赚钱的生意,我也不是那块料。”

舒书:“……?”

好好的打什么电话?

什么薛老爷子?

阮东旭旁若无人,摩挲着烟盒笑着继续:“您操心这干啥?薛晨星薛曼婷两兄妹过的好呢,”他压低声音,“我们整了点小操作,俩孩子暂时不用进游戏。”

舒书听到薛家兄妹的名字脑子一裂:“……草!”

他跳起来蹿过去,对着阮东旭疯狂比划,小声道:“你他妈找薛家干啥?”

阮东旭看了他一眼,笑着对电话那头的薛老爷子道:“就是想跟您借块地。”

“……不行,空地不行。要是空地行我找您干什么啊?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嘛!”

“我自己提啊?您确定?”

“那我提了啊!您悠着点听。”

“也没别的。”阮东旭嘿嘿一笑:“您那有没有烂尾楼啥的,就一整个小区都烂的那种。”

薛老爷子:“你他妈说啥?!”

阮东旭:“没有暗示您家要破产的意思,说正经的。”

舒书已经快升天了:“……”

哦,借场子模拟当时的废弃城市是吧。

阮东旭会不会说话啊?薛老爷子心脏行不行啊?别他妈被阮东旭这张破嘴整出个好歹来。

他木着脸站在一旁,静待阮东旭挂电话。

待阮东旭一脸笑容的挂了电话,舒书一个猛子扑了上去:“你他妈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没谱儿的事呢!”

阮东旭蹦开几步,“商量什么啊?就地发挥想象啊?找块私人用地瞎鸡掰试一试就行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嘛!”

舒书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没想过,万一要是行,边上居民起来发现自家门口一夜多了栋大楼……”

阮东旭竖起大拇指,开始离谱:“就说是薛家全新的3D打印盖楼技术,提前生产部件、一夜搭楼,人类建筑领域将迎来全新的时代。”

舒书:“你家3D房子能整出这效果啊?”

阮东旭有理有据:“所以才说是全新时代。”

舒书:“……”

阮东旭越想越觉得这话好使,凑到舒书身边小声道:“你说这要是行了,能不能就地融资…………”

“这他妈叫诈骗!”舒书咆哮。

离谱。

就阮东旭这说风就是雨的开阔思路,居然没有前科?

阮东旭点头:“我知道,我就是那么一提。”

他拍了拍舒书肩膀,摇头痛心道:“身上一点幽默都没有啊你。”

舒书:“……草!”

他他妈上辈子干了什么,要被祝闻和阮东旭轮着折磨?!

游戏后.台/安全维护部门1组值班室

祝闻窝在椅子上,一面扭着底下的转椅,一面看着面前的操控面板。

“其实你临时来,又不肯闲着,我们这也没这么多好给你做。”1组组长在一旁说着,半天和祝闻相处下来,倒是放松了不少。

这小子不欠揍的时候,还是没那么欠揍的嘛!

1组组长瘫在椅子上,一边给自己揉腿一边道:“反正这面板上点的开的东西你都能看,点不开的也别找我,我也没法给你授权。”

祝闻颔首:“知道了。”

他随意扫视着面板上的资料,可有可无道:“我们正常玩家的编号都是6位数吧?”

1组组长:“啊。怎么的?”

祝闻:“那4位数的呢?”

甄珠的编号就是4位数,E0009。

“这年头哪有4位数的玩家。”1组组长没什么防备,权当祝闻瞎好奇:“编号4位数的都是我们头顶的祖宗,别瞎打听。”

他整个人都松弛的很,跟坐门口下棋遛鸟的大爷似的:“怎么的?你在执行官小姐身边见到了?”

祝闻:“没。”

“那就对了,应该是见不到的。”1组组长从抽屉里拎了瓶水出来,拿瓶底怼了怼祝闻的背:“我也就是道听途说,不过4位数的老爷们,还在的也不多了,毕竟都是老人了……喏,没别的可招待的,喝点水吧就。”

祝闻反手接了水,随口道谢,继续问:“也就是说,现在4位数的人,都是大领导?比姐……比执行官还厉害?”

1组组长一乐,“要这么说也可以。”

他摆了摆手:“但资历是资历,1号执行官小姐也不差什么,你没瞧原1号执行官嘛!霸着1号的位置这么久,执行官小姐说抢不还是抢了?就是莽了点,毕竟是我以前的上司,多少怕她一不留神整翻车了。”

“你以前的上司?”祝闻转过来看他。

“啊。”1组组长看了祝闻一眼,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道:“之前不是说了嘛,执行官小姐做过巡逻员,再往上,那就是我们这了。”

“诶,你这都不知道?”他看向祝闻的眼里有好奇:\"我以为你都来我们这儿了,应该是具体了解过的。\"

祝闻:“确实不知道。”

1组组长咂了咂嘴,不接这话、也没疑问。

他和执行官小姐不过就是老上下级,和祝闻没得比。

就执行官小姐亲自把祝闻送来这待遇来看,有些话祝闻说的他可问不得。

1组组长眼观鼻鼻观心,抱着矿泉水瓶笑了一声,算是对祝闻那句话的回应。

祝闻也没继续说,毕竟他也就是随口一问,还真不指望1组组长能坐直了跟他来个长达几天几夜的科普。

他盯着操控面板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儿,发现安全维护部门处的操控面板上可以调用的资料少的出奇,总的来说,只有权限范围内的的资料。

比如安全维护部门处理过的违规事件、还有就是当事玩家资料了。

祝闻非常荣幸的在里头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上头他自己的资料他挺早之前就看过了,不稀奇。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注意到自己的玩家标志亮了一下。

祝闻抬手打开游戏面板,看向私聊窗口的新消息界面——【季霜:在哪?】

祝闻扬了扬眉,往椅背上一靠,回复——【你谁?】

【季霜:。】

【季霜:你怎么不在房间?】

【祝闻:怕失身吧。】

【季霜:。。。。。。。。。。。。。。。。。】

【祝闻:安全维护部门1组值班室】

【季霜:来了】

【祝闻:跑都跑了,不回来也行】

【季霜:。。。错了】

【祝闻:#微笑】

祝闻关上玩家面板,又带着椅子转了一圈,面向1组组长。

1组组长:“……怎么了?”

祝闻:“待会儿有个人要来。”

1组组长:“谁?”

祝闻想了想,又转了回去。

1组组长:“……?”

话不说完的吗?

谁要来?

来干嘛?

要避嫌吗?

呆着不动会被干掉吗?

1组组长怀揣着满心疑问,从瘫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逐渐变为正坐,神色僵硬起来。

莫约10分钟过去,有人打开了1组值班室的门。

1组组长木着脸转过头,看向季霜。

季霜撇了他一脸,朝他微微颔首,视线落在祝闻的背影上。

她抿了抿唇,神色凝重,挪了过去。

祝闻没转头,只道:“坐。”

季霜没坐,抬手抓住祝闻的袖子:“……生气了?”

“我一天到晚哪那么多气。”祝闻回头看了她一眼,“上哪去了?”

季霜:“就……”

祝闻扬眉:“这里里外外都挺熟啊。”

季霜棺材脸:“……”要不还是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