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完了是吧？真就没有人出来拦啊？」
「前面的只能说，合理（危机应对部门的来了，人跑光了真的合理」
「啊？这关危机应对部门什么事？」
「我劝有些人把话说的明白一点（」
「说不清楚也没事，反正他们现在拆的很快乐，从今天起，就没有茧房这种东西了（谢谢，已经疯了」
别的不说，一晚上下来，姐姐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快乐。
她握着刀，双眼晶亮的看着眼前的茧房，跃跃欲试。
季霜：“拆上瘾了是吧？”
姐姐握刀的手一顿，回过头瞪了季霜一眼：“……谁拆上瘾了？！”
季霜一脸深沉：“懂得都懂。”
姐姐：“啧。”
季霜：“哼。”
38号执行官：“……”0号和1号关系不好，危机应对部门，危！
季霜和姐姐待在同一个空间，能满两个小时不杠就已经值得夸奖。而今天，她们可是整整5个小时没有吵过嘴了。
祝闻深以为，这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可能姐姐也这么觉得，于是在和季霜进行了杀气四溢的友好眼神交流后，果断挥刀——把茧房掀了。
还别说，拿游戏给的东西砍了游戏的东西，这个感觉还真不错。
姐姐心情颇好的收起刀，向眼前刚开了一个大洞的茧房看去，嘴里还不忘说着：“建的倒是挺气派，就是经不起折腾。”
祝闻：“确实。”
不过话虽这么说，祝闻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比起他那个时候，现在的茧房简直称得上一句外强中干。他转头看身后的茧房，始终想不明白广播明明一直在要求所谓的“安保人员”尽快来处理外人闯入的事情，但他们一路走来，却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可以轻松的把这几十栋茧房翻个底朝天确实是件不错的事情，但违和感太强，又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祝闻收回视线，往眼前的茧房内走去。
还是没什么新意的、空旷的地面空间以及向下的楼梯，但是……祝闻抬手摸了一下扶手。
楼梯扶手上的灰被抹掉，就像旁边的那个手印一样，是有人抓握过扶手后留下的痕迹。
手印大拇指朝向内测，指尖冲下。
有人下去了，就在最近。
祝闻转头与季霜、姐姐对视，这么明显的痕迹，她们自然也看到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们向下跑去。
随后，脚步在地下一层打止。
“……操控台？”季霜看着诺大的地下一层空间，皱起眉。
整个地下一层的空间，都被各种仪器填满，仪器与仪器之前的空隙自然组成走道、分割出一个接一个的工位，到处都是厚重的灰尘。
如果只按工位推测的话，这里正常情况下应该能容下数以百计的工作人员。但现在，这里显然空置了好一段时间。
“我们去楼下找找。”姐姐拍了祝闻一下，见祝闻转头看自己，才朝身旁向下的楼梯偏了偏头，“有事通讯器联络。”
祝闻颔首应下，朝里走去。
虽然在扶手上看到的手印确实是最近的，但这个“最近”的范围并没有小到那里去，茧房内部封闭、靠内部的通风系统保持空气流通，灰尘不会在短时间内覆盖到一定厚度。
那个手印，也许是在这两天形成的，但再往前推几天，也未尝不可。而究竟是什么人留下的，很难说今天能不能得到答案。
祝闻并没有仔细的检查每台仪器，那些仪器上头都堆了太多的灰尘，可以确定很久没有人使用了，如果有人赶在他们之前匆匆到这里的话，不论那个人现在还在不在，都不会浪费时间去碰没有用的东西。
这样一来，范围倒是缩小了不少。
祝闻打着手电从由各类仪器组成的走道间走过，最后在最里面一张面宽近15米的、布满了乱七八糟的按键与标注的台面上。而抬头往台面之上看，则是一整面对颈椎非常不友好的巨大屏幕。
屏幕上有裂纹，也不知道是不影响使用、还是虽然影响但也没人在乎了。
祝闻重新低下头，去看台面上的按键与偶尔会有的、贴在一旁的标注。但鸟语总归是鸟语，看不懂。
“祝闻。”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的季霜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地下空旷且安静，几乎在这个空间里响起回声。
她朝祝闻挥了一下手，“有人拿走了抽屉里的东西。”
祝闻“嗯”了一声，朝季霜那边走去。
视线随着他转身的动作惯性向下移，手里打着手电的手机灯光跟着移动，扫过台面下一个并不显眼的凹槽。
祝闻一下没在意，径直往季霜所在的方向迈出一步，随后才反应过来刚才无意中看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打着手电仔细打量。
“等下。”祝闻朝季霜摆了摆手，蹲下来打量这个凹槽。
事实上台面下的凹槽有不少，看样子是用来接入一些别的什么东西的，具体是什么不好说，毕竟这些凹槽形成的接口没有一个的形状是祝闻所熟悉的。
但这些也不重要，他在意的是，唯有一个凹槽，内部没有堆积灰尘。
凹槽细长，宽度也就比指甲厚一点。
非要说能塞进什么的话，恐怕也就是卡片状的东西了。
也就是说，有人先他们一步到了这里，然后拔走了原来插在这里的东西。
那么换句话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地方也许不久之前都还在运行——祝闻当然不是指这里所有的设备，而是个别几个，比如他眼前这个明显是用于重要工作处理的巨大台面。
祝闻直起身，朝季霜走去：“你身上有没有密匙之类的东西？”
季霜扬眉，走近几步：“怎么了？”
“有倒是有，”她从仓库里翻出一张深灰色的卡片：“危机应对部门的密匙，怎么了？”
祝闻把刚才的发现简单的说了一遍，其实也不抱希望：“已经可以确定茧房是游戏的一部分了。现在的问题在于究竟是游戏后.台的优先级高、还是茧房的优先级高。”
如果是后者，那游戏后.台的密匙恐怕没用。
但如果是前者，也许游戏后.台的密匙能起到一定作用。
“试试吧。”季霜耸肩：“反正也没什么成本。”
祝闻：“确实。”
他看向季霜身后，“你刚才说有人拿走了抽屉里的东西？”
季霜点头，往旁边让了一步接上祝闻的话：“抽屉底端有指印，里头的东西和底部留下的痕迹对不上。”
她打着光，示意祝闻看抽屉里头，随手比划了一下：“应该是拿走了一个A4纸大小的东西。”
抽屉里只剩下一些零散的、诸如纸页泛黄的便签、没盖上盖的笔之类的东西。
祝闻收回视线，“反正干想也想不出被拿走的是什么，先不管了。”
季霜也是这个意思，这种情况只要心里有数、后续留意就行了，没必要站在原地较劲浪费时间。
“先去试试密匙能不能用。”季霜看了眼时间，从仓库里捞出一颗巧克力拆了怼到祝闻嘴边，毕竟现在也不是停下里为胃着想的时候，但补充点糖分又不浪费时间。
祝闻偏头把巧克力嗑了，同季霜一起回到刚才的操控台面前。
季霜拿着自己的密匙在凹槽口比划了一下，倒是觉得新鲜：“别的不说，尺寸倒是刚好。”
说着，准备把密匙塞进去。
祝闻：“万一要是弄坏了……”
“没事。”季霜把密匙塞进凹槽，无所谓：“平时用不上的。”
祝闻：“那就行。”
他抬头看向眼前那面巨大的屏幕，等了一会儿。
莫约三五分钟过去，操控台上的个别按键亮了起来。
季霜：“……真的假的。”
祝闻：“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季霜：“那别说了。”
祝闻：“是正事。”
季霜：“……那你说。”
祝闻：“其他执行官也有密匙？”
季霜看了他一眼，想到了什么，颔首：“有各自操控面板的密匙，但只有我手上的能锁整个危机应对部门的权限。”
“你的意思是，”季霜大概知道祝闻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执行官密匙能用不是我们运气好，也不是游戏疏忽或者偷懒，而是本来就能用？”
这样一来，6号为什么在这里就好解释了。
但随之衍生出来的问题却很明显，危机应对部门的执行官换届并不频繁，但把时间线拉长，一路往前追溯，发生过的次数还是相当可观的。
如果6号在这里不是意外、不是特别的，而是从席位上下来后必然的结果，那过去的执行官们……
季霜咂了咂嘴，那种每每觉得有所发现、认为自己先游戏一步，却最终发现一切都在游戏的安排中的那种无力感让她觉得非常不愉快。
她冷着脸看向面前由黑转灰的屏幕，那确实是拳头梆硬。
直到，屏幕上显示出两行乱码。
乱码后面跟着显示进度的百分比标志。
反正这是一整天下来唯一有价值的发现，多等一会儿也是必要的特殊待遇，祝闻和季霜耐心等着。
等到乱码后的百分比标志跳到100%后，祝闻忍不住道：“阿拉伯数字倒是全世界通用。”
季霜呛了一声：“……”您的重点也太歪了。
正无语着呢，屏幕上的文字终于出现了改变——【所用语言已调至该密匙适应语言】
【检测到并未授权的密匙，正在锁定数据开放权限】
【权限已锁……】
屏幕上文字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还没蹦完，季霜眼疾手快抽出自己的密匙换了一张塞进去。
【检测到已授权密匙，首次使用密匙请录入密码】
【请在30秒内录入密码】
【超出30秒将默认不使用密码】
祝闻盯着刚塞进去的密匙看了一会儿，咂嘴：“6号的密匙是吧。”
季霜：“确实。”
人她绑了，密匙怎么可能不收回来？
这点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她“啧”了一声：“这就确定卸任执行官的去处了。”
祝闻：“确实。”
密码就不录了，反正这次看完还有没有下一次也不好说。
两人等了30秒，屏幕终于亮起来。
【确认跳过密码录入流程】
【已确认你的权限】
【你可以查看权限内所有数据】
三排文字显示完毕，整个屏幕终于完全亮了起来。
在基本已经确定茧房属于游戏的前提下，有一点很微妙。
这个程序把权限所有者称作“你”，而不是后.台惯用的“您”。
这么看来，茧房的优先级确实比游戏后.台要高了。也就是说，如果非要分主次的话，这边才是游戏的主系统所在。
但这么看的话，这关键部分的防守未免也太薄弱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想归想，这点事也不耽误祝闻看屏幕就是了。
季霜已经在操控台瞎按了一通，找到了锁定、调取数据的按键。
但非常遗憾的是，6号那个废物似乎没被授予搜索指定数据的权限。
算了。
有就行。
屏幕太亮，季霜眯着眼反复进入、退出那些备注意义不明的文件，很烦人的发现这里的数据文件命名有他们自己专属的规律，想从中挑出自己想看的、特定的数据是不可能了。
那就用笨办法。
季霜随意点进一个，又看了眼时间，咂了咂嘴。
祝闻看了她一眼，“赶时间？”
季霜摇了摇头：“没。”
她盯着数据加载的进度条，过了一会儿才追加道：“别把你胃饿坏了。”
祝闻：“不至于不至于。”
季霜翻了个白眼，转而问：“姐姐和38呢？”
祝闻看了眼通讯器，通讯器倒是处在链接状态。
他随意的在麦边敲了两下，另一头很快传来回应。
季霜无语了，悠悠道：“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暗号？”
祝闻：“那自然是在后.台。”
季霜“嗯？”的一声，反应过来：“啧！”
既然是在后.台就商量好的，那必然就是这两姐弟合起来暗算她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季霜又“啧！”的一声。
来不及等她憋出什么妙话阴阳祝闻一波，屏幕上的文件数据加载完毕，跳出了一大段数据。
【玩家编号：E0002】
【玩家姓名：祝闻】
【登陆年龄：10（未达标，建议弹出）】
【未弹出原因：参考*做不弹出处理，移至本地】
【适应性：级高（警告：不可控性强，建议弹出）】
【死亡年龄：（未填写，视作存活）】
【最终判定：已弹出（建议不再吸纳）】—【未采纳】
—
【玩家编号：E0834】
【玩家姓名：上原里】
【登陆年龄：10（未达标，建议弹出）】
【未弹出原因：参考*做不弹出处理，移至本地】
【适应性：低】
【死亡年龄：13】
【最终判定：适应能力极差，已死亡】
—
【玩家编号：E1092】
【玩家姓名：金在哲】
【登陆年龄：9（未达标，建议弹出）】
【未弹出原因：参考*做不弹出处理，移至本地】
【适应性：中高】
【死亡年龄：17】
【最终判定：适应能力偏高，心理状况较差，已死亡】
—
【玩家编号……………】
季霜翻着上头的记录，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所以正常按照游戏规定，你们是该被弹出，但是因为引用了附加规则，所以才被调到这里来了？”
祝闻颔首：“看样子是这样。”
季霜“啧”的一声，选中了被标了“*”的文字，点击额外弹出的【引用解释】。
【你没有权限查看该引用条例】
季霜咬牙：“行。”
“好好生什么气？”祝闻搭住她，不紧不慢道：“光这样看信息量也不少了。”
“话是这么说……”季霜多少有些不甘心，“拿6号做参考的话，如果我没把签到更新，再等10来天也能拿到授权了。”
她低声嘀咕：“说不定我的授权会比他高。”
祝闻啧啧两声：“倒也不至于这么有献身精神。”
“什么献身精神？”收到祝闻联络的姐姐从后面走过来，一看季霜臭着脸，她“哈！”的一声，心情大好。
紧接着，姐姐看向面前这块想忽视也难的屏幕，耳边响起祝闻的解说。
两分钟后，她沉下了脸。
好，现在姐姐的脸和季霜一样臭了。
“意思就是说，”姐姐心情复杂：“就算干累了，不干了，自愿放弃危机应对部门的位置，游戏也对我们另有安排是吧？”
她问了季霜操控的按键，皱着眉扫视上头的文件，“也就是说，游戏如果要做一些规则上不准许的事情，需要一些额外的引用条例？”
祝闻颔首：“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条例应该不会影响到游戏的本质。这个场景被称为‘本地’，可见它确实是特殊的。”
姐姐：“难怪我们在后.台定位不到。”
她扫过上头的名字，除了祝闻外，其余显示的名字她不久前才在后.台看到过，多少都有些印象。
“没有权限的话……”姐姐偏头看祝闻：“就算了？”
祝闻耸肩：“这块地方的防守薄弱的有点敷衍了，现在看还不能排除不是故意的的可能性。如果是故意的，那第三阶段的要点可能还有一部分在这。”说着，他皱着眉摇了摇头：“也不好说死就是了。”
姐姐皱着眉思索：“但如果第三阶段和这里也有关系的话……”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伍司他们的固定落脚点就已经距离茧房很近了，条件仍然是对等的，确实可以考虑进去。
她咂了咂嘴，不耐道：“太麻烦了。”
祝闻：“确实。”
不过就这个尿性，像是游戏干的事。
“算了。”姐姐也不是爱纠结的性格，更何况这种地方只要来过一次，想再来的难度就低多了。
实在不行，等摸清楚了其他事如果确定剩余资料是有获取必要的，她可以放弃签到。
除开季霜的签到，其他执行官的签到有效期只有1个月，如果一定需要这里的数据的话，完全可以视当时的情况考虑放弃执行官权限的事情。
有舍有得，也不亏。
反正她危机应对部门都去了，卸任这种事现在看来比弄个执行官做做要简单的多。
姐姐很快就想开了，准备退出现在的界面看看别的。
但到底台面操作手法与惯用的游戏后.台完全不同，光标移到一半，就不知道点了个什么东西，紧接着，全新的界面跳了出来。
是一段监控视频。
祝闻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啊”了一声。
随后，季霜与姐姐捎带38号执行官，无语了。
监控中的祝闻看着不高，肤色比现在深不少，干瘦的样子乍一看跟个难民似的。但由于监控的BGM反复响着“发现入侵者”“排除失败”“请立刻增援”之类的话，祝闻的形象一下就从难民上升到了强盗。
季霜干瞪着眼，眼看着祝闻从下方跟个猴似的爬到茧房上方，找到穹顶的连接处抬手就扒，注意到摄像头后直接把咬在嘴里的骨刀朝摄像头掷了过去。
然后，录像就黑了。
祝闻摇了摇头，非常心痛：“这也算是黑历史了。”
季霜：“……”
姐姐：“……”
两人首次达成共识，闭上嘴把含在喉咙里的话咽下去。
“我草这什么痛打游戏的爽剧？”38号执行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夸嚓一下就窜到了祝闻身边，眼睛都快发光了：“还有没有别的录像？！”
祝闻抿了抿唇，耸肩：“我怎么知道？”
他都不记得他当时还有时间拆摄像头了。
“关了吧。”祝闻朝季霜扬了扬下巴，“看点有营养的。”
季霜：“……怎么，这个不算有营养的？”
“倒也不是，”祝闻本人是没所谓的，但是吧：“没什么线索，内测的规则大概不一样，我也没碰上执行官那个强度的人。”
季霜：“哦。”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执行官退休再就业，是你拆完这里之后的事对吧？”
祝闻：“你要这么说也没问题。”
他咂了咂嘴：“但是吧，我觉得应该不关我的事。”
季霜、姐姐：“……”这就很难说了。
“再说了。”祝闻摊手，“先不管执行官们被调过来是干什么的，反正我们现在一个都没碰到。”
正说着呢，那边长久没有人操作的屏幕自动加载到了下一个画面。
这回是室内的画面了。
画面快进到祝闻掀了茧房，从顶上一跃而下出现在镜头内，内里的正在疏散中的人群瞬间大乱。
祝闻有事实加持，更加理直气壮：“你们看，是没有执行官那个强度的人吧？”
季霜：“……”
姐姐：“……”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