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下了课,拎着书从教室里走出来。他低着头看手机,核实了回家的机票的时间,转而给季霜发信息。

他也不指望季霜秒回,主要就是说一下登记的时间。刚准备锁上手机去食堂呢,手机响了一声。

祝闻退出和季霜的聊天页面,看向软件主页。

见是舒书发来的语音,就点开听了。

“祝闻你下课没,有个持刀抢劫犯跑你学校里了,你……”

语音还没听完,祝闻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尖叫。

他抬起头,见一个男人四处推嚷着跑过来,看方向似乎是想去另一个出口。

祝闻不紧不慢的按下说话键:“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穿墨绿色开衫、深色牛仔裤,175公分左右,手上拿着个黑色的包?”

信息发送出去的瞬间,那人在下课的人潮中已然推到了不少学生。

祝闻看了眼手里崭新的书,抬手将书掷出。

那么大那么重一本书“咣!”一声就砸人腿上了。

男人不设防,只觉得腿上一阵剧痛,脚下一绊自己把自己拍在了地上。

祝闻接通舒书打来的电话。

“是那个人,你看到了?”舒书劈头盖脸的问。

祝闻看向不远处爬起来,朝自己这边看来的男人,“不是看没看到的问题。”

舒书:“啊?”

电话中的背景音与祝闻身旁的声音并不太大差别,舒书显然在跑、没心思回祝闻的话,喊着“让让让!”的,人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紧接着,舒书“草!”的一声收了手机冲上前,将脱着伤腿亮出刀的男人扭倒在地扣上。他把人交给身边的同事,抬头找了一圈,可算是看到了祝闻。

随后,舒书捡起地上的书,朝祝闻走去:“跑什么?跟我站一块丢人是吧?”

说完不等祝闻回应,舒书眼角余光看到了突然开始摸鱼的下属,瞪着眼指对方:“薛臻臻你走哪里去?第一次出外勤就准备吃警告是吧?给我滚回来!”

祝闻顺着舒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被驱散的人群中缩着脖子正在往外挤的一名女性。

他偏过头,想了一会儿:“这名字有点耳熟。”

“什么耳熟?”舒书一面问,一面示意口中的薛臻臻过来。

对方不太情愿,用恳求的眼神看舒书。

舒书不吃这套,喊了句:“麻溜的!”

薛臻臻无法,低着头耸着肩挪了过来:“……舒队。”

“认识一下。”舒书不紧不慢,看向祝闻:“我们队里其他人你都认识,这位是新来的,从数据恢复的玩家里挑出来的。薛臻臻。”

说完,舒书又看向薛臻臻:“祝闻,不知道你在观众席看到过人没,不出意外再过两年就是同事了。现在偶尔会给我们搭把手,呃……算是兼职。”

薛臻臻低着头,转向祝闻轻声细语:“你、你好。”

祝闻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微微弯腰打脸对方的脸。

舒书哭笑不得,心说祝闻平时也不爱和人交流,怎么今天还非要看看脸呢?

他好笑道:“小薛把头抬起来,祝闻比你还小半轮呢,你怕什么?”

祝闻突然“嘶——”的一声,想起来了:“变态播报?”

不怪他一下想不起来,这都过去多久了,再说查变态播报的资料属于插曲,没有刻意去记的必要。

舒书:“???啥?”

薛臻臻:“我不是我没有!”

她努力抬起脸,只要她够坦**,就可以混过去!

于是,她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祝闻的手:“祝先生你好哇!祝先生以后多多指教!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呸!联系舒队!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回……”

“她变态播报?!”舒书反应过来了,指着薛臻臻大为震撼。

薛臻臻。

女。

27岁。

相貌清秀、性格含蓄、为人友善、品格优秀。

这是舒书对薛臻臻的所有印象。

不同于正常玩家,有幸被回复数据的玩家回来之后由于身体机能长时间停转的原因,要面对各种复健治疗。

意志稍微薄弱一些,就无法跨过这些痛苦的过程。

薛臻臻是本地治疗中心里表现最好的玩家之一了。

所以。

她!

变态播报?!

舒书瞪祝闻:“你是不是搞错了?”

祝闻一脸不可说。

舒书又瞪薛臻臻:“你游戏履历造假?!”

薛臻臻不动声色的深呼吸,竭尽全力表现出不解的神情,缓缓后退:“你们在说什么啊祝先生,舒队?”

舒书:“……”

薛臻臻往后一指:“我回去还得写报告呢舒队,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啊。”

她竭力看向祝闻,表情像个正常人:“祝先生再见。”

说完,她转身一个冲刺,没影了。

舒书僵硬的转头看祝闻:“……”

祝闻耸肩。

舒书:“……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他绝对相信祝闻的记忆力,以至于将变态播报和薛臻臻重合之后——他裂开了。

祝闻看了舒书一眼?

说点什么?

那就说点什么好了。

“薛臻臻在后.台到底给我们上传了重要线索,通过她我们才确信当时我手上多余的逃课卡是可以利用的。在其他播报都安静下线的情况下,她能做出这种判断非常不容易,本质上是个人才。”

所以。

祝闻拍了拍舒书的肩膀:“0组捡到宝了。”

舒书:“……”我看是捡到鬼了。

“对了。”祝闻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舒书:“什、什么?”

祝闻一脸严肃:“能给薛臻臻下个限制令吗?我害怕。”

舒书头裂开了:“你害怕?!”

祝闻往百余米外一颗树旁扬了扬下巴。

舒书:“?”

他循着祝闻示意的方向看去。

薛臻着抱着树干,举着手机对焦,手指狂按拍摄键:“祝闻……呜呜……你还记得我,我永远的神!”

——原谅我不能和你相认,人是不能在网络上死过一次后又社会性死亡的,呜呜。

舒书看到了,他的眼神死了。

他看向祝闻,语气毫无起伏:“……我们这儿没限制令一说,但我保证会让她忙到没时间来你学校。”

祝闻颔首:“这也行。”

他摆了摆手:“那我回去了。”

舒书反应过来:“回宿舍啊?”

他把被祝闻当凶器的书递回去,这才看到崭新的书皮,无语道:“你来念书还是来睡觉的?书这么新。”

祝闻翻了个白眼:“记住了不就行了。”

不过。

他看舒书,也有个问题:“你犯事了?”

舒书:“啊?”

祝闻朝远处被扭送出去的男人扬了扬下巴:“这种原本不归你管吧?”

舒书:“……”哦,拐弯抹角说他被撸了呢。

他摆了摆手:“害,我说顺嘴了,但要说是抢劫犯也没错。那傻逼玩意儿不知道那里弄来的道具,抢不少店了都。”

游戏停下后,有一些原本就不太干人事的攻略组快速脱手了一大批之前带回来的道具。那些道具在游戏里不一定管多大用,但在现实世界,只要够灵活,还真能搞点破事出来。

再加上有不少玩家在游戏里自由惯了,这才几年过去?还以为自己能上天呢!

祝闻“哦”了一声,开口赶人:“那你不回去上班?”

舒书“嘿!”的一声:“你一天到晚跟个自闭似的喊你你不出门,我这见到了聊两句你也不聊?”

祝闻不紧不慢:“我要回去整理东西。”

舒书诧异:“你这就放假了?我得过两天才放假。”

“季霜也是。”祝闻撇了撇嘴:“还好我没答应去。”

舒书乐了:“你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乐完,他诧异道:“那你不等季霜……怎么还叫季霜呢?”

“叫习惯了。”

祝闻往回走,也懒得赶人了,反正到时候因为工作摸鱼被处罚的又不是他:“季霜又不是不会坐飞机,我先回去帮忙。”

说到这,祝闻笑了一声:“东旭哥这两天心率不太齐。”

舒书跟着笑:“怎么的?婚前恐惧啊?”

祝闻摇头:“我不好说。”

“笑死了,这都能给他结上婚他就谢天谢地吧,害搁这心率不齐呢。”舒书吐槽完,多少有点感叹。感叹完,又不明白:“他上哪里搞来的老婆?之前那个不是分手了吗?”

祝闻:“你说‘肝胆相照’组合啊?”

他比大拇指:“他们一年分三回,你听听就算了。”

舒书:“……玩狗血的是吧?”

祝闻:“东旭哥多少有点少男心的。”

舒书:“……看出来了。”

他跟着祝闻到宿舍楼下,停住脚:“行吧,那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我也得过两天才放假,到时候再见了。”

祝闻条件反射,脱口而出:“没请你上去。”

舒书一愣,连说3个“滚”,撤了。

祝闻到不是今天就开始放假了,只是凑着黄金周多请了两天假。

他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东西,直接赶的下午3点的飞机,登机之后就进入了午睡模式。

等到了家,祝闻进一步确定自己选择在飞机上睡几个小时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他看着站了好些陌生人的客厅,翻了个白眼从人群中拎出咋咋唬唬的顾岁宁。

“祝闻哥?”顾岁宁挣扎着回过头,一看是祝闻,双眼一亮:“你回来了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让人去机场接你啊!”

他往祝闻身后一看,问:“季霜姐呢?”

祝闻放开他,扔了行李去洗手:“她得晚两天。”

顾岁宁“哦哦”两声。

祝闻抬起头,突然想起今天才周三,皱着眉问:“你怎么不去学校?毕也呢?”

顾岁宁别开眼。

祝闻掏出手机。

“别!我爸不知道我溜出来了!”顾岁宁一激灵,招了:“毕也在学校给我打掩护呢!我得回来盯着点!”

祝闻:“你盯什么?”

顾岁宁:“场地调整啊!现场的花、蛋糕,这事儿我有经验!”他一拍胸口:“我就是泡宴会厅长大的!”

还真是。

祝闻觉得顾岁宁就是闲出屁了,反正只要不上学、让他去造火箭他都敢试试。

他看了眼餐桌上乱七八糟摆了一桌的蛋糕,和正在平板上疯狂改设计稿的陌生人,转头看顾岁宁:“就5天了还调整,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顾岁宁蹦过来:“精益求精,争取就结这一次。”

“你放什么屁!”阮东旭从房间里出来,指着顾岁宁骂骂咧咧:“搞我心态是吧?”

顾岁宁一下就蹦祝闻身后了,探出头道歉:“错了东旭哥,实在不行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阮东旭娘们唧唧道:“我觉得我胸肌不够大,撑不起来西装。”

祝闻翻了个白眼,转身拿了块蛋糕去沙发上坐着了。

他无视阮东旭多余的焦虑,问:“江铃姐和姐姐呢?”

阮东旭摇头:“不知道。”

顾岁宁知道:“姐姐被江铃姐揍了一顿,现在已经老实在弄伴手礼了。”

祝闻乐出声:“江铃姐才是食物链顶端。”

顾岁宁:“确实。”

他有个事要求祝闻,应完就一脸扭捏的凑了过来。

祝闻斜了他一眼:“放。”

顾岁宁马上放:“就……我……”

他抓了抓脖子:“那个什么……我期中成绩单……祝闻哥你帮我签一下呗?”

祝闻朝顾岁宁拱手:“我们家不出傻子,你肯定不是我亲属。”

顾岁宁急了:“你还没看到成绩单呢!怎么就知道我又垫底了?”

祝闻心如明镜:“你要是不垫底,应该已经拿着成绩单回家要奖励去了。”

顾岁宁:“……”还、还真是。

他拉出两行泪,看向阮东旭。

阮东旭直接尔康手:“看在顾总给我发压岁钱的份上,我必不会妨碍顾总和儿子交流感情!”

顾岁宁走投无路,气急败坏,往地上一蹲:“我想要**粉的寿衣。”

祝闻颔首:“这能满足你。”

顾岁宁流泪。

祝闻还挺好奇的,把手里的蛋糕往茶几上一放,扭身低头去看顾岁宁:“期中考到底怎么样?”

顾岁宁抬起头,答非所问:“我真的尽力了。”

他忧愁的叹气:“段213名。”

祝闻:“你们一个年级连300人都没有。”

顾岁宁很痛苦,抱住头:“这个脑袋他就是不记重点啊!玩游戏那会儿怎么学那么快呢,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祝闻明白问题所在了:“你就是没有危机感。”

顾岁宁一抬头:“嗯?”

祝闻:“游戏不会是要死的,学习学不会又死不了,心态问题。”

顾岁宁眨了眨眼:“有点道理。”

他“嘶——”了一声,一拍大腿:“确实是这个道理!我爸每次说要弄死我,也从来没真把我弄死啊!”

顾岁宁老逻辑大师了,反过来一想:“嗯?反正不用死,我学它干嘛?”

祝闻:“是这个道理。”

顾岁宁用看战友的眼神看祝闻:“是吧!”

祝闻颔首:“到时候你爸退了,你就是顾氏的吉祥物了,财产拱手让人指日可待。”

顾岁宁脑袋上猛的升起一个“!!!”,蹭的就起来了:“那不行,那不能行。”

他来回走了两步,“这个书还是得读,不但得读,还得争取不让我爸把我扔国外野鸡大学去!”

顾岁进大彻大悟,一拍大腿:“下个星期开始努力!”

祝闻算是发现了,这一年顾岁宁光长了个子还没顾得上发育大脑。

……

阮东旭的婚礼日期定在黄金周假期的第二天,距离婚礼还剩一天的时候,祝闻被以江铃为首的恶势力团伙拉了出去。

美其名曰——买礼物。

祝闻站在珠宝店,靠着柜台无语:“包个红包不就行了吗?”

江铃正跟姐姐讨论哪条手链比较好看。

这哪里是出来买礼物的,纯纯就是找个借口出门逛街来了。

两姐妹谁也没回头,却异口同声:“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祝闻翻了个白眼,摇头:“确实是失宠了。”

就在这时,顾岁宁发信息来了。

祝闻点开语音。

“祝闻哥下个月就生日啦!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不然你回学校了,我们就得暑假再见了!”

祝闻不紧不慢的回复:“金条。”

顾岁宁很快回应,在语音那头滋儿哇喊:“我说真的!”

不等祝闻回复,又发来新的一条:“你不说我就自己看着买了啊!”

祝闻随手回复了,闲着无聊低头看向柜台内。

这闪的。

他别开眼,转头去看江铃和姐姐。

两姐妹口中讨论的话题已经从“嫂子带这个肯定好看”变成“我买了这个那等下还得去买件衣服配这个”了。

祝闻挪过去,闲的要死跟着看了一眼。

姐姐转过头,拿着两条项链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哪条好看?”

祝闻十分豪气,答非所问:“买,都买。”

姐姐翻了个白眼。

敷衍。

她放下项链,去看别的了。

祝闻就靠边上玩手机,反正他是充当不了参考答案的。

就是这才下午两点,不知道她们得逛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呢,季霜的电话打了进来。

祝闻接起电话,“放了?”

“上午就放了。”季霜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我现在去机场,晚点落地再找你。”

祝闻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去接你。”

季霜:“嗯?”

她明显愣了一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不行。”祝闻义正言辞:“女朋友回家怎么能不接?”

他从兜里翻出银行卡拍柜台上,对转过头看他的姐姐和江铃道:“珍珠回来了,我去接她。你们乱买,算我的。”说完,转身就撤。

姐姐:“……”

江铃:“……”

两姐妹对视一眼,沉默片刻。

姐姐:“赌不赌?”

江铃:“他肯定回家去了。”

姐姐:“我赌他回家了,你赌他去接人了。”

江铃:“换一下。”

姐姐:“不换。”

江铃垂泪:“我一个人被你们留在这里,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现实世界的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我吃不好睡不…………”

姐姐头炸了:“换!换换换!”

江铃复活:“赌什么?”

姐姐:“……”

祝闻拐出珠宝店,立刻改口:“我在家等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去点。”

季霜明白了:“……拿我当挡箭牌是吧?”

她还真想了一下,随后道:“都可以。我要买衣服,明天穿,晚上一起去商场?”

祝闻颔首:“行。那你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挂了。”

季霜:“嗯。”

祝闻挂了电话,收到了季霜的航班信息。随手查了一下之后,便就着这挺大的商场逛了起来。

等他打发完了时间,才出了商场随手拦了辆车钻进去:“去机场。”

时间和祝闻计算的几乎没有误差,航班也可喜可贺的没有延误,祝闻到了接机口没等多久,就看到了人。

别人还说他自闭呢。

季霜才是个自闭,套着卫衣牛仔裤踩着运动鞋,连行李都没带,抬手压着鸭舌帽噼里啪啦按着手机没头没脑的往外走。

祝闻也不叫人,就想看看她会不会撞墙上。

季霜疾走几步,悠闲的时光并没有让她变得迟钝。她给祝闻发完信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皱着眉转过头。

随后,她愣了一下,退后几步眨了眨眼。

紧接着,季霜蹭蹭蹭挪到祝闻面前:“你不是不来吗?怎么不叫我?”

祝闻一脸忌讳莫深:“可能是良心发现了,下次注意。”

季霜笑出声,点头附和:“下次不改也行。”

祝闻比大拇指:“我最会知错不改了。”

两人并肩往外走,既然季霜没有行李,那就直接去商场就行了。

还是刚才的商场,祝闻和季霜直奔女装所在的楼层,两人目的明确,逛起街来跟完成组织上交代的任务似的。

另一边终于挑好了礼物顺便犒劳了自己的姐姐和江铃也还在商场,刚从一家店里出来,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从商铺里钻出来的祝闻和季霜。

江铃:“……”白算计了。

姐姐:“哈!人算不如天算!我赢了!”

她动作利落的拿出手机,调出收款码递到江铃面前。

江铃面无表情的拿手机扫码,愿赌服输,200就200。不,再多给50!

婚礼当日

婚礼有着近乎严格的日程规划,几乎一整天下来,季霜都没有看到祝闻。

好在再晚点的时候,就没有祝闻这个伴郎什么事了。

仪式正常举行,季霜看着祝闻回来,给他递了一杯水。

祝闻接过水坐下,有感而发:“这最好是东旭哥最后一次结婚。”

季霜:“不至于不至于。”

祝闻:“至于。”

他往椅背上一靠,都没胃口了,“明天我不出门了,疲了。”

“也行。”季霜觉得都行,“那就在家休息吧。”

她说完转过头,看向正在交换戒指的新郎新娘,笑道:“东旭哥看起来血压稳定。”

祝闻颔首:“确实,他装模作样有一手的。”

季霜抿着唇发笑,“确实是能从钻石的大小看出东旭哥有多想结婚。”

说完,她转过头。

见一枚戒指被举到眼前,季霜抬头看向祝闻。

祝闻随手一抛:“说什么有什么,厉不厉害?”

季霜匆忙抬手接下,阿巴阿巴一阵,看向祝闻:“这……”

“还没到法定年龄呢珍珠。”祝闻抢答:“再说了,我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求婚,东旭哥就敢从台上杀下来给我两拳。”

季霜“哦”了一声,带上戒指。

祝闻凑在一旁看,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那不给带首饰吧?白买了。”

季霜无语了:“……你可真会说话。”

祝闻颔首:“确实。”

季霜低头打量戒指,觉得还挺好看,心情颇好的收回手。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啊”的一声转头看向祝闻。

祝闻扬眉:“怎么?”

季霜这就纯属近墨者黑,一本正经的惋惜摇头:“其实我也给你买了礼物。”

祝闻:“是什么?”

季霜:“想知道?”

祝闻不吃这套:“不说也行,我等着。”

季霜“啧”的一声,又是一场大败。她示意祝闻靠过来,打开手包。

祝闻无语:“你随身带着?”

季霜理所当然的点头:“礼物被提前发现了还算礼物吗?”

祝闻:“现在也算提前。”

季霜合上包:“那不看了。”

祝闻:“OK。”

他正襟危坐,准备随便吃点什么。

季霜坐在一旁,话题提起一半被拦腰截断,人都快憋死了。她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把包塞给祝闻。

祝闻一乐,低头开包。

随后,他“哇哦”一声,笑着把东西拿出来,举到季霜面前充当话筒:“可以说说你买金条的心理路程吗季老板。”

季霜咂嘴:“不是你自己一直喊要金条的吗?我之前看银行有活动就……”

祝闻好奇:“什么活动?买金条涨储蓄利率?”

季霜气死了,咬牙道:“送花生油!”

祝闻惊呆了:“什么银行这么抠?”

季霜:“……”

祝闻成功把季霜说哑了,掂了掂手中的东西正式宣布:“这怎么说也抵新家一个厕所了。”

季霜脑壳疼:“你要和房价比就和房价比,为什么非要提厕所?阳台不行吗?”

祝闻合上包:“阳台估计还差点。”

季霜:“掉钱眼里了你。”

祝闻:“钱谁不喜欢?”

就在这时,一旁的姐姐把祝闻的银行卡递了回来:“你卡不要了?”

祝闻一愣,这才想起来。

他抬手接过:“忘记了。”

季霜:“……”就这样的也敢说自己喜欢钱?

算了。

习惯就好。

两年后

季霜看了眼时间,关上灯准备睡觉。

明天祝闻就回来了,这几个月祝闻一直呆在0组总部,有一个入职前的封闭训练要应付。两人前后三个月没有见到面。季霜守着飞机落地的时间提前定了闹钟,准备一早开车去接祝闻。

她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下去多久了,睡梦中的她隐约觉得门外有声响。

季霜翻了个身,仍旧闭着眼。

过了几秒,她睁开眼做起来看向紧闭的卧室门。

不是错觉。

季霜侧耳听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抓了外套套上无声的打开房门。

几乎是同时,大门处传来“咔、”的一声,门开了。

季霜:“……”

这小偷怎么偷到她头上来了?

她不紧不慢的渡步到门口,抱臂偏头看着缓缓打开的门。

摸进门的小偷早就蹲过点了,这家是一个女性独居、平日出门虽然衣着并不出挑,但身上的首饰鞋包都是不赖的东西,更何况能在这块买得起房子,能穷到哪里去?

他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朝里头打量。

猝不及防间,就对上了季霜的双眼。

小偷一愣,下意识掏出刀。

握刀的手紧了紧,他露出苦色。他带刀也不是想抢人,那偷和抢能是一回事吗?

小偷进退两难,瞪着季霜自己把自己整宕机了。

“这段时间,”

季霜看着小偷,不紧不慢的开口:“我们小区连续两户人家失窃,是你干的吧?”

小偷一愣,下意识的点头。反应过来后猛摇头,看季霜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似的。

这女的对不对劲啊?

正常看到进贼了,还带着刀,怎么说也该窝房里害怕吧?怎么还出来审上人了?

他摸不着头脑,提起劲来压低声音:“关你!……”

话没说完,小偷就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

“叮、”的一声,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

他看到了餐厅的桌子、客厅的沙发与茶几,屋内的陈设从他眼前刷的掠过,紧接着,他就一脸拍到了墙上,滑了下去。

小偷:“???”什么登西?

这女的把他扔出去了?!

徒手?!

啊?!

他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挣扎了一下试图爬起来。

就在这时,一把刀破空飞来,扎在在距离他鼻尖两公分外的墙上。

小偷:“???”什么飞刀?

季霜猛的回过头,看向门口。

祝闻跨坐在行李箱上,朝季霜摆了摆手:“surprise。”

季霜眼前一亮:“你不是早上才到吗?”

祝闻:“确实。”

他偏头看还拍在墙上的小偷,惊诧:“我们这治安这么差的?”

季霜耸肩:“技术流吧。我们这都是第三家了。”

祝闻“啧啧”两声,他朝看过来的小偷扬了扬下巴。

小偷:“!!!”

他看向季霜,想起自己刚才被拎起来扔出去的场景。

他又看向祝闻,想起从门口飞过来直接钉进墙里的刀。

随后,他摸出手机。

110。

“歪!”电话一接通,小偷便仓惶喊道:“救命!”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立刻回应:“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小偷:“方便方便。”

接线员:“发生什么事了?”

小偷:“小偷……我被扔出去了,他们要砍我!”

接线员:“您现在在哪里?小偷是还在家里吗?”

小偷:“不是!我是小偷!”

接线员:“??????”啥?!

小偷:“你们快来啊!我在……”

话没说完,手里的手机就被祝闻抽走了。

祝闻不紧不慢的和接线员说明白了情况,报了地址。

等人被警车“bibubibu”的带走了,他才摇了摇头检查了一下家里的锁:“明天找人来换吧。”

季霜站在墙边,猛拍墙壁:“你不觉得比较严重的是这个吗?”

她指着墙上的裂痕:“才装修的房子!”

祝闻:“乱说,不是装修好都1年多了吗?”

季霜:“……谁家房子装好一年就不算新了?”

祝闻被说服了,“有道理,早上就喊人来补救。”

季霜:“……行。”

她按了按额角,这才转而问:“怎么改航班了不告诉我?”

季霜抬脚往厨房去:“我给你弄点夜宵,你先去收拾东西。对了,”她转过头:“之后正式入职是在?”

祝闻指了指脚下:“那必然在家门口。”

季霜诧异:“这他们都愿意?”

一个季霜调回本地就废不少劲了,祝闻也回来……这总部居然愿意放人?

祝闻耸肩:“有需要就出差。”

他比大拇指,相当满意现状:“出差有奖金。”

季霜反应过来,一面笑一面无语:“奖金就能把你对付了。”

祝闻:“确实。”

他凑到季霜身边,低头看季霜摆弄食材,不紧不慢道:“回头记得给我做入职培训啊甄队。”

季霜连连点头,完全明白祝闻什么意思:“我马上色令智昏,直接给你第一季度考核打满分。”

祝闻:“感动了。”

季霜发笑,回头赶人:“快去收拾东西,弄好去洗个澡。”

祝闻:“OK。”